獨行印度4逃離加都

作者: huihui9191

導讀回到了熟悉的加德滿都,燈紅酒綠的泰米爾依然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同的是中國游客明顯多了起來,街邊商店的小老板也開始用漢語來招呼他看似中國人的亞洲面孔。在異國他鄉能看到這麼多的同胞自然是件高興的事,可是當我從一個超市出來後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兩個漂亮的中國妹妹在超市的化妝品貨架前逐一打開每個瓶瓶罐罐,往自己的手上擠著各種乳液,售 ...

回到了熟悉的加德滿都,燈紅酒綠的泰米爾依然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同的是中國游客明顯多了起來,街邊商店的小老板也開始用漢語來招呼他看似中國人的亞洲面孔。在異國他鄉能看到這麼多的同胞自然是件高興的事,可是當我從一個超市出來後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兩個漂亮的中國妹妹在超市的化妝品貨架前逐一打開每個瓶瓶罐罐,往自己的手上擠著各種乳液,售貨的女孩不遠不近緊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眼裡流露出的是鄙夷的目光。這種眼神深深刺痛了我,讓我為同胞的行為感到難堪。

青藏鐵路的通車給我們出國帶來了極大的便利,給尼泊爾帶來了滾滾客源。在這麼大客流量的衝擊下,如果我們不規範自己的行為,不想著我們每個人在國外都代表著中國,還像在國內一樣不拘小節,用不了多長時間,中國人的形像很快就會被糟蹋干淨。即便是尼泊爾這樣的小山國,也未必能看得起咱們這個泱泱大國的國民。

這次走尼泊爾是為了去印度,算是路途經過,在加德滿都的主要任務就是尋找去印度的同伴。額外還有個任務就是把同車的那個要到尼泊爾投資的男人送到龍游去,這個雄心勃勃的青年一心要在尼泊爾干一番大事業。可是剛到了加德滿這個陌生的地方,淹沒在不同的人種中,耳邊都是聽不懂的語言,他立刻就嚇得麻了爪。眼看著一個大小伙子,帶著哭腔哀求同伴別扔下他,不忍心看著他倉皇無助,應他的要求一趟又一趟送到他龍游,順便去看看有沒有人去印度。把那小伙子安置到龍游,能有人跟他說漢語,增加點安全感,想回國也能帶他回樟木。

9月29日:在龍游並沒有找到去印度的帖子,反而在龍游活動室牆上的看到一條醒目的塗鴉:“總算從印度的地獄回到尼泊爾的天堂。”印度地獄說又活生生擺在面前,啥也別說了,抓緊時間找伴吧。眼前找不到就去網上找,最後發現去印度的妹妹居多,都是找哥哥保駕壯膽的。看來看去最後總算想明白了,美女要找的是帥哥,男生要找的是美女,誰願意帶著個不會英語的老太太去印度,還不夠累贅的。

這時陸姐來信了,她們的印度簽證拿到了,尼泊爾的簽證必須本人去辦,因為不能再去北京了,她們要去拉薩簽證,路線也改成走尼泊爾。我又開始試探申請加盟,想在尼泊爾等她們同行印度,結果被回信婉言拒絕。其實我早就知道人家四人同行是最合理的組合,多出一個人是很麻煩的,吃了閉門羹,只怪自己根本就不該開這個口。

本原就喜歡獨往獨來的自由自在,要不是印度被說得那麼恐怖,我才不會這麼著急厚著臉皮一再找人合作呢。在被拒絕後我徹底打消了找人同行的念頭,頭腦裡又響徹起國際歌的旋律:“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我一再鼓勵自己,咱能不能長點志氣,那麼多人都自己去了,你為什麼不行?

因為原計劃是10月中旬進入印度,既然不打算再找人了,在尼泊爾也就剩下休閑了。下午5點去猴廟俯瞰加都看夕陽,原本那裡過了5點就不收門票了,現在游人一多章程也變了,守門的尼人推遲了下班時間,一直在堅守崗位盯著來往的外國人。

9月30日:懷念古風猶存的小城巴德岡,閑來無事去看看。去皇宮附近的車站坐巴士,到巴德岡的中巴車漲價從12盧比變成15盧比,節日還未來臨,歡快的氣氛卻已經彌漫了整個古城。街巷裡到處都是衣著艷麗的婦女,路邊蹲著青年男子在收拾鮮魚刮魚鱗,喜氣洋洋的老人懷抱著大公雞走在回家的路上,杜巴廣場上擺滿了小商品的地攤。

55扇窗的修繕還在緩慢進行,和去年一樣搭著腳手架,一年過去了似乎看不出什麼進展。尼泊爾的建設速度好像還停留在中世紀,或許正是這種慢節奏留住了飛逝的光陰。喜歡尼泊爾的人,不正是在這個還活著的歷史中去尋找那份難得的安閑,用來修復自己那顆被高速運行的時代撕扯得支離破碎的心嗎?

明天開始並持續數日的大鄯節是尼泊爾最重要的節日,要放大假,屆時蜂擁而至的游人即將把加德滿都弄成更加擁擠不堪。久居城市厭倦了人來人往,習慣於逆流而行躲高峰,人進我退趕緊撤吧,去博卡拉躲清淨。節前的尼泊爾雖然不像咱們的黃金周車票那麼緊張,但是也沒有了平時那麼輕易可得。不敢臨時到車站上車,提前在旅館訂了車票300盧比。明知旅店小老板掙了不少佣金,節日當頭,逃命要緊,顧不上去旅行社侃價,欣然接受吧。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10月1日:去博卡拉的車上,我的同座是個尼泊爾女生,一路上她一邊看著考試的復習材料,一邊跟我聊天。幸虧我隨身帶著電子詞典,連比畫帶查字典,經常為聽不明白而遭到奚落,丟盡了中國人的臉。當我提到要去印度的大吉嶺時,女孩頓時眉飛色舞,連連說那是個好地方,原來大吉嶺是她的出生地,小時候在那裡長大的。聽她把大吉嶺說得那麼好,立刻讓我產生了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這次的印度之行,我早已也把大吉嶺排到了首選之地,因為這個地名就像老朋友一樣,熟悉很多年了。

下午兩點車進入博卡拉旅游車停車場,這裡離湖邊可不近,背著大包頂著烈日徒步去湖西的旅館。快到湖邊了,身後飛馳來兩輛自行車,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停下,是小樸和小翁。他們倆昨天從加德滿都漂流到博卡拉,住在湖東小巷裡的旅館,今天騎車環湖游,明天去進山徒步。謝絕了他們的便宜住處,又來到上次住的臨湖旅館,三樓那間我最喜歡的湖景房正好空著,又能賴在床上看風景了。

眼前這個湖光山色,稻田翠綠,白鷺翻飛的世外之地,曾在七、八十年代吸引了無數世界各地的嬉皮士流連於此,或許他們就是用這種舒緩平和的自然景色,填補著缺失的心靈,平衡著傾斜的精神世界。

幾十年的旅游開發並沒有使這裡有過度商業化的痕跡,雖然商店、旅館、餐館這些商業服務點多了,可是這裡的人並沒有和硬件的完善一起變得急功近利。質樸的山民也沒有因為越來越多來自外界的干擾而改變了自我,他們依舊故我過著清貧而快樂的日子,或許這就是博卡拉保持吸引力的地方。

傍晚出去閑逛,在旅館附近的小飯館又碰到了小翁小樸,於是被招呼坐下喝茶聊天等晚飯。小翁雖然是新加坡人,可他祖籍在福建泉州,因此能說漢語。去年在公司被調換了崗位,一時不能適應就辭職出來旅行,本想走一年,結果走到現在都一年半了,還欲罷不能沒有回家的意思。

這次從西藏到尼泊爾,准備把尼泊爾的三條徒步環山路線都走遍,在博卡拉他要走21天的安納普納大環線。看看他那的行頭——裝著帳篷睡袋灰土蒙蒙的大背包,你就知道這頭驢有多酷了。小樸只計劃了6天的徒步行程,走到ABC大本營就回來,從加德滿都飛曼谷回漢城。獨行的驢個個都是個性鮮明,有極強的獨立性和行走能力,不由不讓人從心底喜歡這樣的青年。

10月尼泊爾已經過了雨季,今年的雨卻格外多,椅子還沒坐熱,傾盆大雨就從天而降,如注的雨水敲打著鐵皮屋頂丁丁冬冬,給我們的聊天增加了大自然的和弦。晚餐剛上來就停電了,老板娘給點上兩根小蠟燭,簡單的立刻晚餐變成浪漫的燭光晚宴。又多要了兩張餅,撕開面餅沾著小翁那碗咖喱,分食了兩塊羊肉。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印度飲食,還挺適應那種咖喱的味道,以後的印度之行中,CHAPATI就成了我的主要正餐。

博卡拉的雨來得快,走得也快,吃完飯,雨也停了。小哥倆明天就要進山,還要去買雨披和食品,大家互道珍重,握手惜別。

回去的路上一片漆黑,路邊稻田上卻是熒光閃閃,定睛一看,竟然有無數的螢火蟲撲扇著小翅膀,點著一明一滅的小燈籠,在稻穗上飛來飛去。這群夜幕中盡情游戲的小精靈,無意間出現在夜闌人靜的雨後,是誰指引著它們到這裡跟我來赴無約之會,悄悄呼喚著天命之人未泯的童心。深深呼吸著雨後清爽的空氣,感染著眼前小蟲的歡樂,融化的心開始悸動:人生原來是可以這樣美好的。

當我在黑暗中摸索著回家的路,遠處閃亮了一道手電的光束,指引著我回到旅館,是旅館老板娘在門前等我回來。樓梯上隔三差五點著蠟燭,照亮了每一個台階,輕輕一句問候:GOOD NIGHT,溫暖著我的心。



(廣場上的節日氣氛)



(琳琅滿目的工藝品)



(國王經過泰米爾)



(博卡拉湖光山色)



(節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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