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俺們在暹粒這條號稱最繁華的商業街上攔了數輛敞篷車,結果司機們倒是直言不諱地說那個Principal Hospital很近,但又無一例外地繼續索要1美金甚至2美金的車費,這讓俺很是不爽。想想俺真是個勤儉節約的好孩子,在那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還不忘不能花冤枉錢的原則。後來總算有一司機拒載,告訴我們說只要從旁邊的岔道過去就能到醫院。於是俺們二話不說地衝了過去。最奇怪的是,為了確保萬一,俺又問了旁邊一家旅行社的職員以及另一家小店的當地人,結果他們沒一個人知道醫院的所在。俺非常之納悶:難道他們從來都不去醫院的嘛??!!我們只好且行且看地走到了另一條路邊,看到路口就有一門,上書“Siem Reap Referral Hospital”字樣,小李子把它翻譯為區醫院,而我們想去的那個Principal Hospital則翻譯為省醫院。盡管這個不是我們要去的醫院,而且看起來也頗不像個醫院的樣子,但在這緊急情況下,俺們也顧不得太多的講究了,決定進去闖蕩一下。這倒像是個療養院,裡面綠化搞得還頗為不錯,還有指示牌,什麼精神健康中心等等(也許真是家精神病療養院?!),房子周圍有人們在活動,看樣子很像是在納涼。但怎麼也找不到“急診”的字樣。後來終於找到一樓,號稱為“VIP Ward”。俺們自忖可以作為VIP出現,於是奔了過去。但見走廊上放著兩張空的可移動病床,但既沒有病人也沒有醫生。俺們正在失望中,繞過樓去,卻發現走廊上有兩三人等正站在一扇開著的門旁邊。俺們趕緊的衝過去,還真讓我們看到屋內坐著一位穿白褂的矮小女子。旁邊的病床上則正一躺一坐地有兩個人。小李子衝上前去問到:“我的朋友被猴子咬了,你們能處理嗎?”該白褂女子臉露茫然狀。小李子又重復了一遍,她才說:“在吳哥?”我們趕緊地點頭,感覺到這在當地看來是司空見慣的。但我們很快發現她並不是醫生,且英語非常有限。她掏出一手機開始打電話。俺雖然猜到她在給醫生打,但還是跟小李子不斷地問她到底能不能處理。她一句話就給我們打發了:“醫生就來,他說英文。”三、五分鐘後,一位男醫生來到房間。我們又講了一遍情況,他十分鎮定自若地安慰俺們,說消消毒即可,並且要求俺躺在病床上,盡管俺認為只是手臂的事兒,似乎沒有必要躺下來真像個病號似的。但我還是挪到了床上,醫生先生用一種黃哈哈的藥水給俺消了毒,還是有些疼痛的。接下來那位白褂女子(估計是護士啦)給俺大張旗鼓地包扎了起來,看起來有點傷兵的味道。根據這位醫生的說法,外國游客被猴咬是常有的事,他從來沒聽說有任何後遺症(是啊,人家後來回國去了,有啥後遺症也不會來找他啊)。不過俺還是非常欣慰。醫生還開了止痛藥和消毒藥水給我們,讓我們自己去藥店買。俺們問費用幾何,醫生雲每人收費15美金。俺當時沒太反映過來美金和人民幣之間的差距,聽到15覺得此價格非常之合理。後來想想120元人民幣啊,只是塗了點消毒藥水,這生意俺也想做。但當時俺們就立刻付了。當時差了2塊錢美金,兩位白衣使者甚為慷慨地說那就算了。其實俺心裡有些狐疑,為什麼也沒發票帳單之類的給俺們。盡管俺們再三詢問和確認,他們都否認有打任何疫苗和采用任何防止感染措施的需要。後來俺倆一合計,估計是被他倆擺了一道,這28美金估計全讓這倆人私吞了。出得醫院來,俺們直奔門口一家藥店(醫院門口有數家大小藥店),一老頭老太太經營著這家藥店。老頭拿著醫生給我的處方進去尋尋覓覓去了,老太太則跟我說著我聽不懂的高棉語,俺只有做白痴狀。片刻之後,老頭出來對我搖頭,又用牧童遙指杏花村的姿勢指點我們去斜對過的一家藥店。俺們直奔過去,小李子驚喜地叫道:“可以用信用卡!”——有錢銀啊有錢銀!這是家非常不錯的藥店,窗明幾淨,寬敞明亮,除了藥品外,還賣一些食品以及大量的化妝品。化妝品中多數是國際品牌,諸如Clinique, LOreal之類。藥劑師看了俺們的藥房,跟我們確認說上面的第一種藥是止痛藥,第二種是清潔傷口的藥,就和在醫院裡給我們清潔傷口的藥一樣。天助我也的是,這個藥劑師居然會講一些法文,為了確保信息無誤,俺又和他用法文交流了一下。結果是,這位藥劑師認為俺們其實應該打兩種疫苗:一是狂犬病疫苗,二是破傷風疫苗。小李子這時似乎緊張起來(在此之前她一直是用一種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革命氣節來對待此次事件的)。她提議說去網吧查一查,於是俺們又直撲旁邊一家網吧。(順便提一句,這家藥店叫U-care。)這一查不要緊,在浩如煙海的資訊中俺們終於找到一條信息,是上海市一個什麼防疫站的醫生接受采訪時說的,她的意見是,一旦被猴咬了之後,必須立刻采取5個步驟,最好是在20分鐘之內(各位驢友和小資們請注意這段信息):1、用大量清水衝洗傷口;2、用20%的肥皂溶液(最好是消毒皂溶液)清洗傷口;3、使用消毒藥水清洗傷口;4、接種狂犬病疫苗;5、接種破傷風疫苗。俺其實心裡已經恢復了平靜,不過5個步驟俺們只做了第3步,還是在受傷一個多小時之後。這好像不是啥好事。臨出網吧前俺和網吧裡正在上網的倆年輕人(歐美人)又交談了一下,他們更誇張,不僅認為應該立刻注射疫苗,甚至應該當晚趕回金邊乃至回國。再加上剛才藥劑師的話,使俺們更加覺得似乎有必要再去進行處理。俺們決定去旅行手冊(在Guesthouse免費拿取,很不錯)上提到的一家國際診所。被一輛敞篷車的倆人繼續敲詐了一道,支付了2美金才到了那家診所,其實後來我們發現這家診所步行即可到達。到了診所門口,小李子留在車上付錢(據她後來交代,還吼了那倆人一句),俺一氣兒奔了進去,見兩三人正在明亮的接診處說話,俺的英語繼續流利地哇啦哇啦冒出來:“這兒有可以說英語的醫生嗎?我和我的朋友被猴子咬傷了。”不知道是俺的英語太流利了還是怎的,那幾個人都呆呆地看著俺,俺不得不又重復了一遍,這時一位穿白褂的年輕男士回答:“我會說英語。”(此人頗帥!)根據俺個人的比較,他的英語是俺們這兩天來碰到的最好的之一。俺又跟他說了一遍俺被猴咬了,並且已經做了消毒處理。他立刻做出反應:“把你那塊紗布拿下來,不能封閉傷口。我需要再次給你清洗傷口,然後給你打狂犬病疫苗和破傷風疫苗。”蒼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終於顯靈啦!他迅速把我帶到後面的一間診室,讓我稍候片刻。俺怕小李子一會兒進來找不到俺,於是又衝出去跟一護士小姐(也不管她懂不懂英文)說:“一會兒有一個中國女孩來,你就讓她到這裡來找我。”話音未落,只聽小李子用同樣激動的聲調吼著:“一個中國女孩!”俺們終於會師了!接下來的處理就按部就班地進行了,除了:1、小李子很怕他們不使用一次性針頭,反復讓我向他們確認並且命令我監督他們是否換了針頭;2、護士小姐打針很是盡力,差點兒把整個針筒都給摁到俺們的手臂裡去。盡管她很溫柔地說著sorry,也絲毫不能減輕俺們的痛苦。俺們一共各挨了三針(另一針是做皮試)。帥哥醫生很負責任地讓俺們各填了一張表,還給俺們一人發了一張注射卡,向俺們解釋說還有5針需要打,告訴了我們藥名,讓我們後天早上再來打一次,剩下4針回中國再打。俺們說後天早上要趕7點鐘的船,只能在6點鐘來打針,醫生也很爽快地說沒問題。俺真是感激涕零啊!!!盡管後來也支付了不菲的藥費(一針狂犬病疫苗25美金,一針破傷風疫苗15美金,而國內同樣品牌的法國產狂犬病疫苗,濃度比他們高,一針只要66元人民幣),但俺還是非常感謝他們友好的態度和及時正確的處理。介紹一下這家診所:LY SREI YVNA。是一個在波蘭學習醫學的當地人開設,有幾位歐洲醫生在那裡工作。客觀地說,俺既沒見到這位曾經的留學生主人,也沒見到歐洲醫生。但感覺上這家診所還是比較正規的,如果真有緊急情況,各位大佬們千萬別省錢,還是奔著它去吧。到此為止,俺們的柬埔寨狂野經歷就算告一段落了。回國後俺們繼續在上海徐彙區中心醫院打針,其中也頗有一些周折(最讓俺不爽的是小李子在打電話咨詢時居然被告知若不是上海人則不能打針,盡管俺是上海戶口,但這種說法非常違背俺的人本主義思想,讓俺反感)。俺在考慮:1、給柬埔寨國王(據小李子說叫西哈莫尼,原先在倫敦學戲劇)寫封郵件索賠(在中國的一些景區是全額賠償,無論是人逗猴還是猴逗人),開頭俺打算這麼寫:尊敬的國王陛下,俺願意向您,一位戲劇專業的學者,陳述發生在俺和俺朋友身上的一件戲劇性事件……2、去體檢,確認俺們沒有其他病症。因為據說可能會有不明病毒,這是在事件發生當時不能夠知道的,只能通過傷者以後出現的症狀對症處理。不過目前俺們都還沒出現任何異常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