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印度7投奔韓國寺

作者: huihui9191

導讀10月9日:藍毗尼天剛放亮就起了床,趕緊去找韓國寺,搬家才是硬道理。小鎮離聖園大門沒多遠,輕裝簡從一會就到了,大門外的示意圖上清楚地標明了各個主要建築的位置,韓國寺離這裡大約3公裡。步入聖園拱型的大門,一條筆直的水泥路直通佛祖誕生園,大路兩側鮮花爭相盛開笑迎著初升的朝陽。嫵媚的花朵上還點綴著晶瑩的露珠,勤勞的蜜蜂就已經來照應綻開的花蕊。 ...

10月9日:藍毗尼天剛放亮就起了床,趕緊去找韓國寺,搬家才是硬道理。小鎮離聖園大門沒多遠,輕裝簡從一會就到了,大門外的示意圖上清楚地標明了各個主要建築的位置,韓國寺離這裡大約3公裡。步入聖園拱型的大門,一條筆直的水泥路直通佛祖誕生園,大路兩側鮮花爭相盛開笑迎著初升的朝陽。嫵媚的花朵上還點綴著晶瑩的露珠,勤勞的蜜蜂就已經來照應綻開的花蕊。

行不多遠,便是守護著佛祖誕生園的圓形水池,岸邊灌木繁茂芳草萋萋,無拘無束的野花恣意舒展著奔放的情懷。一池碧水輕柔地托起一張張弧線渾圓的葉片,朵朵睡蓮悄悄撫弄著潔白的衣裙,痴心地依偎著那一往情深的綠色。佛祖身邊的土地是這般靜穆安詳,置身其中你那顆誤入紅塵的心立刻就會被撫慰得平平展展。

經過佛祖誕生的藍毗尼花園向右拐,就走上了通往寺廟區的沙石路,遠處一片蒼翠的綠色,捧起了韓國寺高聳的殿頂。到了一個路口,正中南北向的界河從中一分為二把寺廟分為東西二區,韓國寺和中華寺同在西區。在路口攬活的一個三輪車夫契而不舍跟著我走出一裡多地,眼看一轉彎沒多遠就到韓國寺了,還是禁不住他的一再央求,坐上了車。唉,誰讓咱給人家照了一張像呢。

韓國寺還在修建中,正中的大殿主體結構已經完成,屋頂三層重檐由水泥鬥拱支撐,線條簡約樸素厚重,一梁一柱之間都張揚著盛世大唐的遺風古韻,從這裡不難看出中華傳統文化對高麗民族的深遠影響和歷史淵源。院內的禪房和客舍也尚未竣工,幾乎所有的建築還都裸露著水泥構件。正在緩慢修建中的韓國寺呈現著灰蒙蒙的主色調,跟對門黃色琉璃瓦頂金碧輝煌的中華寺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盡管中華寺披著華麗的外衣,卻不被人親近,因為它的胸襟太小,接納不了南來北往的旅人,在你困難的時候,不會向你伸出熱情的援手。而韓國寺就不同了,它的修建不像中華寺一樣得到中國政府的全額資助,像一個官方機構。韓國寺的資金全部來自民間捐助,邊集資邊修建使得這裡未曾建好便有了大規模的客房,因此更像個民間大使。

只要做過點功課的人都知道,在藍毗尼的寺廟,日本寺只接收日本人,中華寺連中國人也不接待,只有韓國寺是廣納四海賓朋,來者不拒,使這個外貌不起眼的寺院有了遠近聞名的親和性。別人投奔韓國寺很自然,咱中國人的寺廟明明就在對門,不能像日本人一樣地氣十足徑直就去找自己的同胞,還要揣著三分心虛投靠別人的韓國寺。唉,我的民族自尊呀……

進了寺門右邊第一間屋子是登記處,登記本上昨天還有兩個中國人,今天一早已經追隨佛陀的足跡匆匆南行,不禁讓一陣捶胸頓足:晚矣晚矣。回去收拾行李搬到了韓國寺,這裡的房間非常實用,每間屋裡都有用水泥砌成的兩鋪能翻跟頭打把勢的八尺大炕,多則可住十幾人,裡面的套間是盥洗室和衛生間。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間,給了喜歡擺攤的灰灰極大的施展場地,背包轉眼間就被掏空,東一堆西一攤洗洗涮涮立刻屋裡充滿了人氣。

寺裡每日定時三餐,到了供養時間,餐廳前就會響起鐺鐺的鑼聲,如果房客沒有及時出來,廟中值班的尼人還會盡職盡責去挨個敲門,提醒大家開飯了。餐廳很大,擺滿了整齊的桌椅,除了幾個駐寺的僧侶有固定的位置和餐具,其他的房客都自取餐具自助用餐,餐後自行刷洗餐具放回原處。午餐有米飯、面條、大醬、泡菜、炒菜、蔬菜水果沙拉,還有菜湯、豆湯和決明子湯,是經過尼國廚師改良了的韓國餐。

餐廳還兼顧了閱讀室的功能,書架上放著各種韓文書籍和有關旅行的圖書,牆上還貼著地圖和印度火車時刻表等旅行資訊。心地善良的韓國小尼姑熱心地告訴我這個新來乍到的人,台子上那兩個桶裡裝著炒面和砂糖,如果沒到吃飯時間就餓了,可以用開水衝一些喝,洗碗池上方掛的熱水器隨時都有熱水。

一聽我說下面的旅程是印度,她就拿了個塑料袋裝了半袋炒面,又掂量著添加著砂糖認真攪拌均勻之後,用皮筋扎緊袋口遞給了我,交代我在路上用來充飢。接過這沉甸甸的袋子,我極力忍住奪眶欲出的淚水,連聲的感謝根本就不能道出此時的心情,這份善良的傳遞更加堅定了我要做一個好人的信念。

走廊裡曬太陽的兩個老外下午要去一個寺院學習冥想,申請同往被謝絕,說要提前報名,於是回房午休補覺。翻身打滾躺在八尺大炕上真是無比舒暢,窗外清風徐徐,鳥鳴啾啾,間或幾聲烏鴉的恬噪也變得如此動人。朦朧之中夢回唐朝,俺老人家變成身穿石榴裙的美嬌娥,手執玉墜錦團扇,花叢之間撲蝴蝶。

一覺醒來3點了,起身溜達到對門想先看看咱們的中華寺,一看進大門就要脫鞋,下午地上太熱燙腳,明天再來吧。走在寺邊的小路,不遠處是雕梁畫棟的越南寺。即將建成的寺院緊閉著大門還未對外開放,從整體建築風格和門樓兩側的漢字對聯中,流露著中越兩國文化的融會貫通。

再往北走路旁是一座藏傳佛教風格的寺廟,簇新的廟宇鮮艷的彩繪包裹在爬滿鮮花的院牆裡。“這是哪個國家的寺廟?”我開口問。守門的尼人答曰:“GERMANY。”我費力從腦海裡搜索著,這明明是個熟悉的單詞,難道這是德國人修的寺廟?佛法無邊弘揚四海,德國人什麼時候也信佛了?後來隱約聽說,這是篤信佛教的華裔德國人捐資修建的寺廟,原來如此。還未竣工的日本寺坐落在德國寺近旁,二戰時的協約國咋又在這裡集合了?

出了德國寺,幽深的小路空無一人,寧靜的四野凝固著曠古的沉寂,青草鋪地綠樹庇蔭,天地之間仿佛只有一個我。只見灰灰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一會在林間蹦蹦跳跳,好像在跟看不見的小精靈捉迷藏,一會又發現了路邊的含羞草,這些小草,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羞澀地合上葉子低下頭……轉眼間來到北門旁的小水塘,夕陽西沉,水面反射著暖黃色的余輝,葦蕩搖曳著飄絮的蘆花,借著微風送來悄悄耳語:天不早了,趕緊回家。

晚餐時,中午一起吃飯的韓國婦女又端著食物坐在我對面,同伴們都去博卡拉徒步了,她因為身體不好生病走不動,就留在這裡等同伴歸來一起取道新德裡回家。這個比我小一歲的韓國婦女是個家庭主婦,從來沒有過這麼艱苦的旅行,現在她特別想丈夫,想媽媽。人一生病感情就格外脆弱,說著說著,她的眼圈就紅了,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哀傷。

不知道用什麼語言能安慰她,只能跟著沉默。思鄉是一種最具有傳染性的情緒,對人的意志有足夠的殺傷力,在博卡拉那個中秋之夜我就想家了,那時真有跟小吳一起回樟木的衝動。可是我不能,旅行才剛剛開始,踟躇的腳步還沒跨進印度,我知道我也不會半途而廢,畢竟一個執著的人,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佛祖誕生聖園)



(聖火兩邊是東西二區)



(韓國寺前)



(我的房間)



(中華寺大雄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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