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在塵埃中靜靜綻放--一座圍城

作者: itisdrizzle

導讀(十一)火車開往齋浦爾 (賣茶的老爹,每一個看著你鏡頭的人都充滿笑意) 1 小站瞬間 清晨的阿格拉城堡車站,仍然籠罩在朦朧的霧色裡。 在印度這幾天,一直是我們迎接朝陽,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直到把整個世界照亮。很久沒有看過一個城市在清晨中慢慢的蘇醒,然後熙攘繁忙的開始新的一天。阿格拉城市不大,但是卻讓我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城市的活力。車站外賣早� ...

(十一)火車開往齋浦爾


(賣茶的老爹,每一個看著你鏡頭的人都充滿笑意)

1 小站瞬間

清晨的阿格拉城堡車站,仍然籠罩在朦朧的霧色裡。

在印度這幾天,一直是我們迎接朝陽,看著太陽一點點升起,直到把整個世界照亮。很久沒有看過一個城市在清晨中慢慢的蘇醒,然後熙攘繁忙的開始新的一天。阿格拉城市不大,但是卻讓我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城市的活力。車站外賣早點的小攤販已經忙碌起來,燒得紅彤彤的爐火上煮著熱騰騰的奶茶,小販不停的用勺在大口的鍋內翻攪著那棕色的濃稠的飄出厚厚奶香的液體。阿格拉城堡下的花園內,聚集著晨練的人,有伸胳膊踢腿跑步的人,也有靜靜的坐在那裡修習瑜伽的人。成群的猴子已經開始出來覓食,但是他們對我手上的薯片不感興趣。

火車晚點了,我倒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似乎沒有經歷過火車晚點,就如同沒有體驗過印度的火車旅行一樣。我們將行李放好,開始無聊而漫長的等待。

小站內時刻都很繁忙。小販提著茶桶,大聲地叫賣著:“Chai, Chai”,悠長的尾音可以突然被收住。隨著每列進站的火車,等車的乘客,扛行李的挑夫,還有販賣各種吃食的小販都簇擁著緩緩前行的列車,似乎害怕火車不會在車站停下來。而火車開走的時候,那個提著茶桶的小販,會掛在火車門上,當火車開到他的茶攤的時候,他會麻利的蹦下,不偏不倚,正好跳回茶攤。對於他的這身好功夫,我們贊嘆不已。

為了打發時間,我站在茶攤旁看小販煮茶,老林則用吃剩下的早餐喂車站上那群被稱為強盜的猴子。茶攤的老板看見有人在欣賞他的工作,越發的賣弄起來。從沸騰的鍋裡舀出一勺奶茶,然後高高的舉起茶勺,嘩的一下子傾倒進細口茶壺,動作優美,干淨利落。小販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也很配合的甚至有點兒誇張的衝他說:“真是太厲害了!”,不過在心裡還是補了一句:“唯手熟爾罷了!”也許是小販對我的誇獎與欣賞感到滿意,他取出一個盛茶的紅色陶土杯遞給我,並要往裡面傾入奶茶,我連忙謝絕。一方面我是對用這種陶土罐子喝茶的衛生狀況不敢保證,另一方面我並不想占這三個盧比的便宜。在印度,這種陶土杯子就相當於我們用的一次性紙杯。不過,我對這種陶土杯子頗為贊嘆。雖然陶土杯子很粗糙,但絕對環保。用天然的陶土燒制,最後隨著印度人喝碗茶後將杯子丟棄在路邊,這散落的碎片又回到了土壤。

這時,廣播裡終於傳出火車就要到站的消息,我們也開始像個印度人,准備簇擁著火車跳上去。

2 有驚無險

開往齋浦爾的火車喘著粗氣緩緩進站了,小站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站台上被擠得滿滿的。

我們拖著行李,在人群中撞來撞去,尋找我們的車廂。然而就在要上車的時候,我們這才注意到車票上沒有標明幾號車廂。好在2A等級的車廂就那麼幾個,現上去再說。小鄭舉著票問車廂裡的乘客。那個人看了一眼我們的票說:“你這個是預訂票,還需要到售票處確認作為。”什麼?還需要確認?這火車馬上就要開了,這該如何是好。小鄭當機立斷,讓我們先在車廂裡等,他去售票處問問,看還來不來得及確認車票。如果不行的話,那就在車上補票。南希仔細看看票,終於發現原來車票上印著的“WL”是指Waiting List,而不是座位號。我為自己的疏忽而自責,功課沒做好,要是真的沒有了位子,這可要連累大家該座硬座了。而且,如果上車補票的話,豈不是又花了冤枉錢。我們買的這張從阿格拉到齋浦爾的票可也不便宜呢。

正在我們擔心小鄭怎麼還不回來的時候,他終於在人群中出現了,並帶回了好消息,我們的票已經確認過了。當我們剛剛安頓好行李,火車就駛出了阿格拉小站,阿格拉紅堡也漸漸消失在我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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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一座圍城


1 修煉

火車不急不緩的進站,絲毫不受晚點的影響而加快節奏。車上的旅客也不慌不忙,似乎這晚點也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他們早已坦然。車廂裡,只有我們這些外國人著急的收拾行李,著急的擁擠在車廂門口。我發覺在形式上我們越發的像個印度人,我們也開始扒著火車車門時刻准備往下跳了。

旅店來接站的司機舉著牌子等我們,笑呵呵的站在太陽底下,也絲毫沒有因為火車的晚點而心急火燎。反而我們呼哧帶喘,四脖子汗流的拎著箱子一路跑到司機面前,連聲地道著“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謝謝你來接我們!”司機用印度人慣有的那種無所謂的表情,笑著回答:“沒關系,這很正常!”

在印度,火車晚點似乎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這列從遙遠的瓦拉納西喘著粗氣開來的火車,攜帶著聖城的空氣,恆河的聖水,泰姬陵的輕盈,還有紅堡的沉重,它當然有晚點的理由,也當然可以讓車上車下的所有人為它而焦急等待。就如同等待在大街上散步的神牛悠然自得的離去,你急不得惱不得,只能用耐心來對待它。所以,與其說我是在印度旅行,不如說是我在進行一次修煉,耐心的修煉。

2 城外的宮殿

齋浦爾是一座“圍城”。這個名字中的“浦爾”的意思是用牆圍起來的城市,但我們尚未看到城牆,就被司機送到了我早已訂好的旅店。我們在有意或無意之中對於這“圍城”又多了些期待。

旅店的精致還是超出了我的想像,這倒讓我覺得城外似乎也是個好地方。在互聯網上搜到這家旅店的時候,被旅店五光十色富麗堂皇的大門所吸引。我認定,有如此美麗大門的旅店,一定有美麗的房間。但是德裡的旅店讓我們失望之余,又讓我們對後來的旅店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正是有了這種情緒墊底,我才會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般,看哪裡都會發出“嘖,嘖”的咽口水的聲音。讓我不得不承認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實:我仍然是那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並沒有因為我曾裝腔作勢的在法國喝紅酒在意大利看名畫而有任何改變。

行李還沒放穩,我就迫不及待的拿出相機在旅店裡狂拍。在大廳,碰見捧著相機的南希,兩個人相互勁兒勁兒的擺著潑斯,希望照片裡的自己看起來像是這個皇宮裡的女王。而此時,這座宮殿裡真正的國王,那個腆著大肚子的老板一直微笑著看著我們這兩個搔首弄姿的女人。我想他此刻一定在嘲笑我們是如此的沒見過世面。就像我一直嘲笑布什是個農民一樣。記得布什第一次訪問俄羅斯的時候,當他走進克裡姆林宮的那一刻,被克裡姆林宮的氣勢震驚的半天沒有合上嘴。他的這個誇張的表情被BBC的記者定格,並傳送到了世界各地,成了現代版兼西洋版的劉姥姥進大觀園。

3 他們比我快樂

整個下午,我們都在齋浦爾的各個巴扎裡轉悠,以期有什麼收獲。從城東到城西,筆直而寬闊的道路兩側,布滿各種雜貨鋪子。從販賣針頭線腦,柴米油鹽,到家用電器,金銀珠寶,齋浦爾老百姓日常所需在這裡都能找到。在這樣的巴扎裡閑逛,如同逛自家門口的集貿市場一樣閑在。縱然並沒有淘到任何我想要的東西,但卻覺得這裡無比的真實,比在我的那個皇宮般的旅店裡要真實親切的多。

這個如同集貿市場的城市,充滿著生活的真實與熱情,就如同舊城裡被刷成粉色的房屋與圍牆一樣,看著是那麼的溫馨親切。路邊,那一排賣花串兒的小販,每個人的臉在斜斜的陽光照耀下顯得無比快樂;店鋪裡賣茶葉、賣雜糧、賣香料的小販在堆積如山的貨物堆裡盤腿坐著,臉上露出踏實而滿足的表情;金光閃閃的店鋪是首飾店,店內的小職員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前來挑選首飾的顧客,櫃台後面站著表情高傲的金鋪老板,指指點點店員的不是;街道上,人力三輪的車夫依然不放過每一個乘客,尾隨在你身後,執著的等著你改變心意。

看著眼前這些認真地過著自己生活的印度人,我意識到也許這就是印度最真實的一面,生機勃勃的人民,實在的生活,踏實的人生,充實的精神,虔誠的信仰。我想,這樣生活的印度人一定要比我快樂。對物質的欲望與信仰的缺失讓我無法安心於我的生活,竟如豬油懵了心般的對一些妄念而執著。突然感到這一刻,在齋浦爾喧鬧的巴扎裡,我有所頓悟,而這裡的每一個真實生活的印度人無意間都成了我的上師。

4 風的色彩

當半個月亮慢慢爬上天空,停在風宮上空的時候,月光將粉色的宮殿隴上了一層柔軟的紗幔。清風吹起這層紗幔,讓這座世界上最有名氣的圍牆,齋浦爾的標志,在此刻看來華麗而神秘。我不知道風宮那密密的窗棱後面是否還有幾雙美麗的眼睛正在眺望街市上的行人,我也不能確定那些美麗眼睛的主人是否能看見我在和她們打招呼。而唯一我可以確定的是,此刻拂在我臉上的風一定是粉紅色,和風宮的顏色是一樣的。

在柏林,有一座早已被推倒的牆壁,在以色列,有一座哭牆。這兩座聞名於世的牆壁承載著太多的眼淚與歷史,讓它們顯得異常悲壯。我想,那裡刮的風一定是灰色,因為被淚水蒙住的眼睛是看不到任何色彩的。相比之下,眼前的這座圍牆應該還算是輕松浪漫的。盡管我不知道在這座牆的後面曾經有多少暗流潛湧。

第二天早晨去琥珀宮的路上,我們在朝陽中又看到風宮迷離的粉色。風宮下面的街市依然喧鬧,似乎幾百年前的清晨和今天的一樣,一直不曾改變。大街上時而有被繪上艷麗色彩的大像招搖過市,也有駝車不急不緩的在車流中行進。我被這生機盎然的街市感染著,我的眼裡充滿了齋浦爾那粉色的浪漫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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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風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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