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痕跡----婉約滇藏

作者: 魚魚1230

導讀22-9-2006 魯朗----林芝----巴松措----工布江達-----墨竹工卡 多雲到晴今天的行程,以日落為分界,在那之前都是美好的,在那之後,則充滿了郁悶。 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們在黑暗中過了米拉山口。 都說久入鮑魚之肆,不覺其臭,可是早上醒來,真的覺得肺裡充滿了氨氣。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好衣服,衝出門,對著早晨清新濕潤的空氣大吸兩口,天空依舊有薄薄的霧。今天 ...

22-9-2006 魯朗----林芝----巴松措----工布江達-----墨竹工卡 多雲到晴今天的行程,以日落為分界,在那之前都是美好的,在那之後,則充滿了郁悶。

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們在黑暗中過了米拉山口。

都說久入鮑魚之肆,不覺其臭,可是早上醒來,真的覺得肺裡充滿了氨氣。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好衣服,衝出門,對著早晨清新濕潤的空氣大吸兩口,天空依舊有薄薄的霧。今天要經過山清水秀的林芝,我還特地換了一條干淨的牛仔褲,以向林芝致敬,呵呵。

然後,就收到死黨lomo的短信,說她有了baby。白天在山路上行走,手機通常會沒有信號,急忙撥回去恭喜,lomo卻安坐於上海家中。她提醒我說,今天是周日。是啊,在外面早就沒有了星期的概念。

隔那麼遠,我也能感覺到她那種小女人的幸福,於是,這個在魯朗的清晨,或多或少多了幾分溫柔的意味。

疑入江南



(魯朗晨景)

算來,今天已經第四天了,明天就能到拉薩。一路上也經過數個埡口,看到數座雪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和同伴一點也感覺不到身在西藏,是以前去過高原呢,還是因為沒有高反?

找不出原因,只好每過一陣彼此皮笑肉不笑地說一句:“我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在西藏啊?”

車子開動的時候,這個滿是石鍋雞飯店的小鎮還沒有醒來。而郊外則是一派田園風光,山峰隱沒在薄霧裡,草地還掛著露水,炊煙漸漸升起,牛羊已經開始徘徊。

這樣的時分通常會不作聲,知道自己是個過客,下次再來不知是幾時。

本來打算去看林海,甘師傅說路遠,於是放棄了。

環山路很好走,路邊樹木繁盛,溫度和濕度都十分宜人,在一個山口往下看更是漫山遍野的綠,山勢高了,霧也愈加濃重,飄浮在大片的綠間,宛如仙境一般。

這個時候,有點知道,今天定是看不到了,不過也很釋然,曾經有司機來回這條線十二趟之久,也只看到過一次那尖刀般的山頂。有時候看不到反而好,讓你存個念頭,覺得還有什麼事沒做完。

後來,甘師傅在一個山口停下車,指著一座雪山說:“這就是加拉白壘,如果天氣好的話,對面就看得到南迦巴瓦。”

我們把頭轉向那個記得爛熟的方位,什麼也沒有,除了巨大的山體和霧。

黃樹,黃樹

選在秋天去西藏,還有一個理由,聽起來可能微不足道——

黃樹,我想看黃樹!

一直喜歡青楊樹,喜歡它的樹形和樹葉,幾乎每一棵,都是完美的圓渾的三角形。單枝已經很漂亮,如果是成片的,那更是好看。秋風過後,那種純淨明亮的金黃,啊阿。。。。。。如果再配上沒有一絲雜質的藍天,在金燦燦的陽光下。。。。。。

可是,我的美夢,被甘師傅一語點醒。車子在綠樹叢中穿梭時,他感慨地說了一句:“要是再過半個月,那樹葉看起來就舒服嘍。”

甘師傅的四川話把個嘍字拖得老長,聽起來特別悠閑,卻讓我心驚膽戰,我問:“那現在看不到黃樹嗎?”

甘師傅是個善良的人,聽不得我語氣中的迫切,慢吞吞地說:“有倒是可能也有幾棵。。。。。”

這句話,把我和同伴變成了兩個搜索黃樹的人,她負責左邊窗戶,我負責右邊。

一路的青翠沒有讓我們失去信心,反而更生疑惑,這哪裡像是在藏區,倒不如說是去天目山的路上,或是正處於南山路的林蔭道中。

在林芝縣路牌的一側,我終於發現了幾棵黃樹。



(眾裡尋它百千度)

進入林芝縣城,陽光穿透了雲層,天氣變得晴朗。而也真如我們所願,看到了很多黃樹,有些還是成片的。於是我們像誇父逐日,追趕著黃色的影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林芝青楊樹種植最多的地方,是軍營。

那些成片的黃樹,在陽光下誘人地閃耀著,可惜它們往往在軍營的操場上,或者是院子裡,那些地方,守衛森嚴,不能進入,不能拍照。

於是,在圍牆邊看黃樹,變成一件趣事。

這時,突然想起來,從林芝到八一有一條路,種滿了青楊樹,我看到過好幾張那條路的照片,都有黃樹。

在接下去的車程中,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那條路出現的時候,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也終於在這條路上了。

尼洋河

出了八一鎮,尼洋河一路伴隋著我們,藍綠色的河水在陽光下不停地變幻著,有時是翡翠綠,有時是孔雀藍。有時穿行於淺灘樹林,有時又穿越山峰峽谷,時剛時柔。

偶而,它也會將草甸切割成一塊塊優美的弧形,草甸上的樹,姿態淡然。



(沿途)

那樣隨心所欲的美麗,已經不能用江南來形容。江南沒有這樣的景色,沒有這樣的百轉千回,欲語還休;沒有這樣清麗中的大氣,大氣中的不可言說。

駛入巴松措景區段後,看不到尼洋河了,巴松措的水相形失色,在門口的售票處猶豫要不要進去,問買票的人,他倒也實在,朝路邊的湖水一指說:“就是這樣的唄。”

但是巴松措實在太有名氣了,因此還是買了50元的門票。

我不太喜歡九寨,但是眼前的巴松措卻讓我覺得,它遜色於九寨的任何一個海子。去湖心島也很方便,從棧道上走過去就是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劃船。

只有錯宗寺門前的格桑花,是百看不厭的。



(紅)

最後的晚餐

從巴松措出來不久,尼洋河又出現了,重新沉浸在沿途的秀麗中。這時手機響,靜的短信進來:陽光下的尼洋河很漂亮。同伴惡狠狠地說:“告訴她,陰天的巴松措很不美麗。”

五點多的時候,到達工布江達縣城,從高高的環山路看下去,有一大片黃色,甘師傅恰好就在那片黃色對面的加油站加油。那是很普通的一個公園,像無數個公園一樣。因為有了大片的黃樹,而變得悅目。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找個地方住下,然後到這個公園裡,坐在凳子上看看樹,看看天,那麼這個行程就很完美了。

偏偏,甘師傅加完油,回到車上,說了一句:“還早,才五點多。”

我那只臭手,什麼不好拿,要去拿那本《青藏之旅》;哪頁不好翻,偏偏翻到巴松措那一章。只見那上面白紙黑字印著:從工布江達到拉薩360公裡,四小時車程,雲雲雲雲。

高原的天差不多要晚上八九點才會黑,按書上說的,也就是說七點我們可以過米拉山口,那時天還是很亮地。。。。。。

我們輕輕地喊:“甘師傅。。。。。。”

甘師傅看出了我們的心思,說:“早點到拉薩也好,我無所謂。”

於是,車輪動了。

噩夢開始了。

黑暗中的告解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開始後悔了。

事先功課做得不夠細,以為從墨竹工卡到拉薩一路,沒有什麼特別,除了要翻躍5013的米拉山口;以為今天一整天那樣的水墨長卷,已經美到了極致。沒想到滇藏線的驚喜遠沒有結束。

近期的國家地理雜志有一篇題為《色季拉山以西,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的文章,每次看到這個標題,就覺得一陣辛酸。我們在最好的季節來到,卻只來得及看了它的一小部分。

老天也和我們作對,剛才還燦爛的陽光一下子就暗淡了,可是即便在這樣陰沉的天色中,路邊的景色也讓人心悸。

和林芝,和工布江達境內,完全不同。漫山遍野好像被一只高明的手潑散了調色盤。低矮的灌木叢,從各種層次的紅到各種層次的黃再到各種層次的綠;小株的黃樹,環繞在綠樹周圍;大叢紅色的說不名字的植物以及繽紛的野花;更要命的是,路邊經常會有清澈的河水,在黃昏的光線中,居然是幽藍的。



(墨竹工卡境內)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你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是錯的,卻不得不做下去;而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也許就是,你明明知道那個錯誤的結果是什麼,你還要眼睜睜看著它一點一點實現。

我們當然是不好意思叫甘師傅調頭的,於是就那樣欲哭無淚地看窗外,希望天慢點黑,再慢點。

八點不到,天就黑了,那美麗的一切隱入了黑暗中。因為看不到,更加隨心所欲地想像可能會有的一切景像。心如刀絞。哈哈。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可急功近利,不可試圖在進藏線上走夜路。因為你永遠無法想像下一秒看到的是什麼。我們常常說,這一路隨便圈一塊作為景點,我們負責買門票,一定能發財。

九點多,過米拉山口,黑暗中只有藏民帳篷裡的微弱燈光。

山口的經幡,在狂風中作響。同伴跳下車試圖拍一張照片,拍回來的顯示屏上一片漆黑,除了一個拉字和一個山字。

&@$%^;#¥……—*

最後我們也沒能到拉薩,現實的路況最多讓車跑到60碼。快十一點的時候,到了墨竹工卡,進拉薩前的最後一個縣城。

(ps:第一張和最後一張,盜用了同期進藏一位朋友的pp)


精選遊記: 林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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