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歐洲之行散記---比利時的人與情

作者: 蘅蘅

導讀比利時根特布萊克小鎮從此陽光開始一路陪伴我們,讓我看到了歐洲最美時節的最美風景。對此ALEX說我真是太幸運了,比利時是以陰雨著稱的,上天對我的眷顧真讓我感動萬分。 飛機到了布魯塞爾已是深夜,ALEX的弟弟JOANATHAN和妹妹BARBARA開車來接我們。歐洲國家之小在那天晚上得到了充分的證明,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開輛車幾個小時就解決問題。JOANATHAN來過上海,所以見 ...

比利時根特布萊克小鎮從此陽光開始一路陪伴我們,讓我看到了歐洲最美時節的最美風景。對此ALEX說我真是太幸運了,比利時是以陰雨著稱的,上天對我的眷顧真讓我感動萬分。

飛機到了布魯塞爾已是深夜,ALEX的弟弟JOANATHAN和妹妹BARBARA開車來接我們。歐洲國家之小在那天晚上得到了充分的證明,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開輛車幾個小時就解決問題。JOANATHAN來過上海,所以見過。藍色的眼睛和深色的頭發,長得十分英俊,就是十分瘦小,是個職業歌劇演員。他妹妹則顯得健碩,一樣的黑發碧眼,果然是歐洲的女孩子能吃能長啊。車程二小時後,就到了他家所處的小鎮,布萊克。夜晚黑乎乎的看不清,等到快接近小鎮時,兄妹三人對我說,好啦,我們要進鎮啦,我開始努力朝車外看看只有黑影的建築,剛經過一個類似雕塑的東西後,他們說,好啦,小鎮開過啦,前後只有兩分鐘而已。要命,怪不得ALEX要留在上海過日子了,這個小小的國家,小小的世界怎麼容得下年輕激越的心啊。到了,終於到了。ALEX的家就在眼前,一幢簡潔的二樓自住小別墅。黑暗中看不出四周,只覺得空氣清冷,天高星亮。ALEX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時,看到自己的兒子終於從千裡之外回來了,他老媽的眼淚早已奪眶而出。第一次見到他們,我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只知道重復著簡單的問候,語言溝通不便也正好掩飾了之間無所適從的陌生。放下行李後,馬上開了瓶香檳,大家在客廳間分坐下來後,ALEX開始分發禮物,大家都彬彬有禮,時而沉默,時而發出喜悅的笑聲,也許我這樣一個人的加入破壞了他們本該隨意溫馨相聚。禮節性的程序結束之後,我和大家心照不宣地道了聲晚安,先回房間休息,留下他們終於可以盡情暢聊。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在ALEX家,拜訪了不知道多少批三親六戚,每一次都是用你好開頭,然後默坐無話等待結束。這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我和ALEX比利時的親戚朋友的英文足以溝通,但由於沒什麼共同的話題或彼此間的陌生,我覺得這幾天真的漫長又陌生。但是也是有些許美麗的片段值得回味的。

田園中的老磨坊

歐洲鄉村之美麗在比利時這個小小的城鎮得到了再充分不過體現。當他家人帶著我帶路上穿行時,我常常以為是不是來到了某個童話中的場景。春天的陽光從蔚藍色的天空中灑來,穿過一片片一朵朵低低地雲朵,落在一望無際的綠色的草地上。那裡的土地上和植物都被規劃地很整齊,零落的樹木都非常高大,時而有一片片起伏的小山丘,同樣覆蓋著草地。一般的人家都是有自己建造的小洋房,有一個大大的整整齊齊的花園,種滿了各種顏色鮮艷的紅朵。有些還會附庸風雅地擺上些白色的雕塑,什麼擲鐵餅者,維那斯,小動物啊之類的。ALEX說,很多的比利時人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造一幢完全是自己設計的,構思的房子,這跟中國人喜歡跟風完全不同,他們就想要屬於自己的,無論樣子多獨特的,只要自己喜歡的房子。不時地,蜿蜒的公路上看到一些在騎行鍛練的人,一身專業的裝扮,估計那裡騎車運動就跟中國人打麻將一樣普遍。想想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練習,好幸福呀!

那座古老的小磨坊就高高地矗立在這一片田園美景中。大概有三四層樓高的樣子,還有一個大風扇,很像荷蘭的那種風車。屋身是用磚頭壘起來的,上下隔了幾層,裡面居然還有人在磨面經營。走上木樓梯,看到一架架陳舊但仍在使用的木制機器,滿是粉塵。偶爾還碰到了幾個游客。ALEX說,由於這個磨坊太老,當地政府本來想把它拆掉,但ALEX的某個親戚很反對這個破壞古老建築的想法,於是花錢把它買了下來,重新裝修了一下,再投入運作,同時可以作為旅游點,果然效果還不錯。之後我們又去了一家熟食店,去買點早餐吃的食品,全是大塊的奶酪,大根的肉腸,價格比上海那些進口的便宜,還好我對這類西餐很吃得慣,覺得夠爽。

花園日光浴

天氣對我照顧有加,有一天是星期天,上天索性讓我爽到底,那就是給了我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晴天。這樣的天氣在比利時一年也碰不到幾天,他們一家人也興奮得不得了,全體出動在花園裡曬起日光浴了。他妹妹更是換上了比基尼,他弟弟索性平腳內褲上陣,大大地享受起陽光的恩賜來。ALEX家的花園很大,整個加起來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鋪上了草皮,栽了不少樹木,枝藤,花草,還有一個小池塘裡養了好幾條魚。有一天早上我就親眼看到了一只嘴巴像我半個手臂一樣長的大鳥在裡面偷吃魚。這個大花園日常的維護就是他爸爸周末的工作,換上勞動服,一個人在地裡挖啊弄得。有時聽到用樹木隔開的鄰居家花園裡傳來尖銳的鋸木聲,他們一家就開始抱怨怎麼周末一大早就開始搞噪音,然後說他們把好好的大樹鋸掉做什麼,還說他們的女兒嫁了個來比利時留學上海小伙子。看來歐洲人一樣也愛嚼嚼舌根,不然這麼安逸的生活也太平淡了啊。

家庭聚會

經過了無數次探親訪友之後,所有親戚意見統一後,決定選個日子幾家表親一起聚在家裡最有錢的一個舅舅家來一次家庭聚會兼晚餐。他舅舅會專門請一位廚師上門給客人做一頓以魚為主的真正的比利時大餐。

總算有得吃好點了,歐洲人平時吃的也真太簡單了,我心裡竊喜。大概有十幾位親戚朋友,大家先聚在花園裡喝香檳,不時有侍應小姐出來送一圈很可口的佐菜。他們的穿著都很講究,十分典型的中產階級。大家圍著聊天聊地,時而英語,時而家鄉的荷蘭語,坐在一群高談闊論的歐洲人中間,我也沒覺得太突兀。所有人都很友好,很健談。西方人聚會,總是以談為主,吃為輔。這個舅舅是個藥品商人,生意做得不錯,把一家人養得很舒服。ALEX說,他的兩個孩子慣壞得一塌糊塗,小時候有兩三年時間每天一日三餐只吃薯條,別的什麼也不吃。我倒,這人不知要長成什麼樣了。沒想到,這兩個孩子,大概男孩17,女孩15歲,全部人高馬大,完全成熟的樣子。估計他們老爸沒少給他們吃營養品。果然,別人享受美食,他們倆躲在小房間裡吃薯條,打游戲!

對歐洲美食不了解的人會說法國菜最好,其實懂行的人卻知道比利時菜是真正的精品。果然不虛此行。一個長桌子,鋪了白色的桌布,每人一套漂亮的餐具,中間擺放了鮮花和精致的燭台,感覺像是藝術品。每個人根據口味選好紅白葡萄酒後,後上來新鮮烤出來的面包,配上黃油。一通吃一通聊之後,餐前小食上來了,大大的盤子裡排列著一小堆食物,顏色口感配得很好。接著上了兩道主菜,做得很鮮嫩的兩種魚,配了不同的汁料。吃得差不多很飽了,最後再上了一道甜點。忘了是什麼總之肚子已經脹得不行了但還是堅持吃了下去,味道太好了!席間大家又天南地北地聊天,三兩個聊一個話題,或大家討論同一個話題,說話聲大大蓋過了刀叉聲。酒足飯飽東西撤走以後再聊,我一生的話題簡直都聊盡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祖母

ALEX的兩個祖父都故世了,不過兩個祖母都健在。外婆是個慈詳熱情的瘦小的老太太。皮膚很白,沒有一點痣和斑,所以皮膚看上去還是很好的樣子,就是多了皺紋。她每天一絲不苟地把自己妝扮地鮮亮整齊,一副貴婦的氣派。但她又是那麼和藹,由於語言不通,每次看到我只能激動地喊著我的名字,又是親又是抱。她本來一個人住在女兒女婿旁的一幢小洋房裡,後來由於太寂寞,主動提出搬到當地很整潔舒適的老年公寓,和一群老人結伴生活,人也開朗了不少。由於不是很遠,就可以經常來看看女兒孫子。日子過得很快活。ALEX的祖母剛完全不同,也是一個人生活在小鎮上的一幢公寓裡,完全歐式的家居,陰暗窄小,掛滿了基都耶酥的照片,十分虔誠的教徒。家裡亂七八糟的塞了很多東西,小院子裡擺滿了花草。同樣看到孫子來了,激動地不得了,但由於年紀已高,ALEX說她老是反反復復地講著一樣的事情。她認認真真地翻出了一幅看上去最起碼保存了幾十年的一張印在透明塑料紙上的畫,是耶酥的某個場景,鄭重其事的送給我,像是一件極其珍貴的禮物,完全沒想到我其實根本沒信教。又給了ALEX一個木制的十字架,上面粘了個鐵制的釘在上面的耶酥。最後,再給了我一盒巧克力,倒是十分好吃,後來又讓ALEX又帶過一回。

如此深入的接觸了他的一家,感覺到家庭氛圍的融洽。除了在生活水平上比國內高出很多外,其余的一切有關感情的事與中國人是完全一樣的,所有我認識到人類的情感其實是一樣的,不同的只有文化和習俗。

根特

終於結束了冗長的家庭事務,可以真正的上路走走看看了。最近的就是根特了,也是一個有名的旅游城市。根特其實不大,全是古堡或老式的歐式建築。就連一家普通的服裝店也是開在宏偉的大建築裡。游人也很多,尤其是一團一團的日本人。我們先去ALEX度過5年的根特大學,他的母校。發現這個大學散布於街區的各個部分,街道直接通到鬧市區,感覺像個大學城的樣子。這個季節有一種高大的樹正開著燦爛的粉色的花,不知道是不是櫻花,洋洋灑灑地一整片,花瓣落了整條街道,好美。那條位於根特市內的河流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不像黃浦江那樣人擠人,那裡人少,三三兩兩地坐在河邊,喝著啤酒,享受著陽光。河邊有一個小廣場,集中了不少餐廳商店。人人都喜歡坐在露天的咖啡座,身著奇裝怪服的年輕人,看上去像大學裡的嬉皮士,悠閑地坐成一堆堆,肆無忌憚地聊天抽煙。ALEX順便拜訪了一個在上海的同樣是比利時女生的父親,在這兒開著一家咖啡館,給他送去了一包托著從上海帶過去的衣服。一群大學同學也開車從各個地方趕來,和我們見了次面,在一家酒巴的一副黑人畫像下拍了照,留下了好幾張開心的笑臉。

布魯塞爾和安特沃普

這是另外兩個參觀的城市。布魯塞爾的皇宮很有氣勢,廣場上的建築也十分宏大奢華,所有結實陳舊高大的老建築中精美的雕塑隨處可見。那裡游人也多,吃了比利時有名的甜品叫沃芙,就是一種松軟的餅,配上比利時名揚千裡的巧克力還有鮮奶油,真是好味道啊。安特沃普是另一個海港城市,那裡的人一直以比利時最時尚的人而自居。沒有太多的游人,同樣也是一座典型的歐式的城市,安靜,整潔。我們去看了ALEX弟弟在那兒租的一個小公寓,很小但很方便。附近有很多家時尚的餐廳,我們選了一張專做土豆美食的,量大得嚇人,不過味道也是很不錯。

比利時之行差不多就這些了,除了看到了美麗的歐洲風情,最令人難忘的莫過於與ALEX的家人有了一次那麼真切的接觸。我感到的是另一種悠久深厚的文化與意境,一切都是那麼優雅與大氣。與中國的東方文化完全不同,但其人情味卻是異曲同工的美妙。好啦,接下來就要去巴黎和阿姆斯特丹啦。



(家中花園)



(比利時鄉村一景)



(布魯塞爾的皇宮)



(根特的古堡)



(那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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