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 石渠 巴格瑪尼牆 色須寺 陰有小雪
夜裡下雪了,早上醒來窗外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著雪花。不想起來,於是直混到8:30多。在路口的小店吃了早飯,200塊包了部長安之星去巴格瑪尼和色須寺。
路過色須寺的小鎮,張燈結彩一派節日的景像,康巴漢子的摩托車上都插著彩條的旗子,迎著風呼啦啦地作響。法會還沒開始,小鎮上已經彌漫著歡快的氣息了。寺廟外的草原上有無數的帳篷,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趕來,想來那場面一定激動人心。
怎麼,法會不是後天嗎?明天?真的?那麼明天看過法會再走吧。不知道是不是司機記錯了,但這個消息實在讓人振奮。
路遇佛山那一群,他們已經去了巴格瑪尼回來。L讓他們捎話給旅店的服務員,如果今天我們不回去不要以退房計(服務員會每晚過來收房費)。
巴格瑪尼長長的影子在一片河谷美景後,出現在陰暗的天空下。本想一樣磕幾個頭再開始轉經,此時卻實在沒勇氣跪在濕漉漉的地上。
那天聽到有人說巴格瑪尼沒什麼意思,L便問不是說今年轉瑪尼牆是報父母恩嗎,真是如此便要好好走幾圈了,這些年來很讓年邁的父母親操了不少心,雖然以後估計也少不了讓他們著急,但這心卻不能沒有吧。
邊走邊拍,無甚話好說。天上一直在飄著雨或雪。
有人在磕長頭,也有人似閑逛般走著聊著,還有人在修整著瑪尼牆,一塊塊搬下來,再細心地放回去,碼好。
又碰到昨天在松格瑪尼遇到的那一隊西安人,趕巧,今天我們包的車便是昨天他們租的。
雪越下越大,轉一圈下來,衣服似乎濕透了,有點冷,我放棄了繼續轉下去的念頭,於是掉頭去色須寺。
在小鎮上找了很久,都沒有喝酥油茶的地方,只好作罷。小店裡有幾個喇嘛吃了飯,正在悠閑地喝茶,我們也各要了碗面片。司機問了左近的人,原來法會還是6號,是後天,那麼L明天一早便要搭車回甘孜了吧。我呢,要不要在這裡再等一天?這小鎮是這樣可愛,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呢?是自在吧,而且肆意地散發著高原特有的熱力,就如同康巴漢子摩托車上飄飛的流蘇和劣質喇叭裡震天響的音樂。
吃過飯,來到寺廟門口,有一群僧人正在篩蕨蔴,真是很漂亮的場面,那嫻熟的動作極具力量感和節奏感。幾個僧人交替地舀起一大盆蕨蔴,慢慢倒下去,土被吹走了,於是我看到了風。我湊上前去,他們熱情地叫我嘗嘗,這蕨蔴品質真是好,個大飽滿,嚼起來又香又甜。我遞一個給L,他的表情有點古怪,不知道是不是不習慣。
拉了L跟我轉經,沿著寺廟的圍牆是嶄新的巨大的經筒,推起來有點費勁,不一會兒工夫手臂已經酸了。
走到拐角處就要上山了,一條小路沿著牆邊向上延伸。其實也沒有圍牆。走上去,就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有經堂,有巨大的經筒,有手持銅壺的小扎巴,有所有一切美麗的場面。可惜L忘記了帶三角架,不知照片拍出來效果如何。想起甘孜寺遇到的“東哥”,他竟然可以手持1/6秒快門拍攝,這高原上憋一口氣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喲!
山頂上有個紅衣喇嘛的身影,站在一間紅紅的小木屋前。不知何處的喇叭裡傳出誦經聲,我不禁想像那可是這紅衣喇嘛的聲音?太過romantic的幻想,不過這樣想畫面似乎更有趣。
上到山頂向下看,草原上的帳篷太美了,隱約有炊煙升起,四處都飄著彩旗。那紅衣喇嘛此時正席地而坐,面向著草原和星羅棋布的白色帳篷。
色須寺正在建巨大的經堂,灰色的水泥結構已經差不多完工了,只是還沒開始裝飾華麗的外表。
不知道法會是不是會有些台灣人過來,聽著喇叭裡傳出的漢語,我開始覺得古怪,這一切是否只是政治?我所期望的啟示是否也根本沒有意義?是否真有所謂解脫?
忽然間開始狂風暴雪,我們躲在某間經堂外的回廊裡,風吹起了擋在壁畫前的幕布。怎麼這畫面都如此完美!
僧人們陸續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准備法會事宜,或者只是去了做功課。一個小扎巴給我們打開了經堂的側門,裡面竟是嶄新的金色佛像,精致而毫無藏地的味道,是那些台灣的信眾捐的嗎?旁邊有美麗的蓮花燈,L屏息拍了幾張。在Canon的LCD上,蓮燈暗淡的紅光映在佛像的臉上,靜謐而溫暖慈悲,感覺真似菩薩。
天色開始暗了,卻隱約有一絲陽光。走完轉經路,去個僧人的屋子裡討了杯開水,出來,司機正等在門外。
路上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有帳篷升起裊裊炊煙,草原上滿是黑色的犛牛,只是缺了一點陽光。我又忍不住打趣L,期待的要素都有了,該滿足了。
有一輛車翻倒在路邊的溝裡,眾人正在齊心協力把它拉出來。路不通了,我們也只好停下來等著,看著。天邊現了一絲晚霞,轉瞬即逝。
在黑暗籠罩一切之前,我們回到了鎮上。
後天是中秋節了,鎮上的人們也開始提前慶祝,餐館老板一家不知來了多少親朋好友,准備了一盆盆的菜肴,熱火朝天。送走了我們這最後的食客,立即關門。
回去的路上忘記了給家裡打個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想,或是不敢用L的手機。
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回那時的心態來寫這游記呢?本已不該再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