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生活(三十)--怒江邊的夜晚

作者: 普蘭

導讀師傅遠遠的就看到悟空手裡那只健壯的公雞,確實馬上就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我們收拾東西准備往前走,找今晚住的地方,然後就可以殺雞喝雞湯啦。 師傅說昨天他過來時看到有一片挺平整的河灘的。 想著雞湯,我們都立即有了無窮的動力。也不去想車不車的問題了。 天色不早了,把包背上,拍拍身上的塵土就往前走。 穿著一身長外套的師傅小心翼翼的抱著雞,背著大 ...

師傅遠遠的就看到悟空手裡那只健壯的公雞,確實馬上就變得精神抖擻起來。

我們收拾東西准備往前走,找今晚住的地方,然後就可以殺雞喝雞湯啦。

師傅說昨天他過來時看到有一片挺平整的河灘的。

想著雞湯,我們都立即有了無窮的動力。也不去想車不車的問題了。

天色不早了,把包背上,拍拍身上的塵土就往前走。

穿著一身長外套的師傅小心翼翼的抱著雞,背著大包,走在傍晚的公路上看來分外有趣。

我們往前走了有個一公裡多,還是沒有看到那片河灘,龍普已在身後很遠的地方。經過一個堆放柴禾的地方時,師傅看中了一根粗壯的圓木,它被扔在旁邊的地下,悟空說太重了啊,我們拿不動的,可師傅就是一眼看中了它。

他說我來拿,把雞塞給悟空抱,自己爬到下面去把這根豎起來差不多有一個高的木頭往肩上一扛就往上走。我們都說師傅啊,太重了,不要了吧。

師傅力大無比的說不重不重的。還讓我把手裡的小樹枝全部都扔掉。剛才一路上我都低頭走路,不停的揀一些路邊的樹枝。想一會兒生火用得著。

就這樣悟空小心的抓著雞,師傅嘿呀嘿呀的扛著木頭,八戒我流著口水跟在後面吧嗒吧嗒往前走。

終於看到下面江邊有塊像沙灘般的地方了。但是下去的路非常難走。我們摸索了好久,悟空帶路,才一點點滑下去,他倆手裡都有東西,更是不容易。

穿過茂密的灌木叢,師傅讓我小心,他把木頭扔到下面,然後自己爬下去,再來拉我。天已經越來越暗了。周圍很快就會啥都看不見。

我們終於下到江邊,怒江的水急急的流淌著,發出湍急的聲音。有些巨大的石塊不規則的佇立在江邊。

找了塊地方把包扔下。師傅和悟空立即就找了個幾塊石頭天然圍起的地方做灶,開始生火。

悟空弄火很有辦法,他總能把快熄滅的火加點柴又點燃了,如果是我坐在旁邊,那些火馬上就快要熄滅。

天終於黑了,師傅從背包裡找出了鍋子,搪瓷碗,他居然還帶了燒烤的鐵板,用它搭在石頭上,下面燒柴,上面就放個鍋子燒水。

我戴著頭燈去江邊洗洗碗,蹲在石頭上聽見怒江的水嘩嘩的流過,頭燈能照見的地方有旋渦的樣子,遠處都是黑漆漆的。看不見江水的樣子。但還是能感覺到水流很急。

這時忽然就感到了黑暗籠罩中心裡的恐懼,那些電視上看過的水怪之類的東西在腦海中一一浮現,總覺得水裡有什麼東西飛快的朝我這邊潛來。

很快的洗好碗,往師傅和悟空身邊走過去。那裡有溫暖的火塘,在他們身邊,我總感到無比的安心。

師傅正在用他那把長長的屠龍刀奮力的砍著路上扛回來的大木頭,他嘴裡嘿嘿的喊著,脫了外衣,砍得直冒汗。木頭堅硬無比,偶爾掉下的木屑木塊全被我們撿過來扔到火裡,悟空看看說不夠,他要去上面再揀點柴禾下來。

我就坐在火塘邊,寒冷的夜裡坐在火邊的石頭上真是溫暖啊,遠遠的能看到龍普村的星星燈光。那只驕傲的公雞被扔在石頭邊,它可能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命運,一聲不響的蹲著。

悟空回來了,手裡抱了很多的柴。但腿有點瘸,他說剛才下來時沒走好,滾下來了,腿扭了一下。可憐的悟空,沒有頭燈,真是挺不容易的。

水快開了,師傅揮著大刀說該殺雞啦,那只雞開始不安分的叫。他抱著雞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雞啊,雞啊,不是我要吃你,是肚子要吃你……”

我不敢看,躲到一旁。師傅的動作很麻利的,殺完雞就在開水裡燙,然後拔毛,又找了塊光滑的大石頭,用開水燙過後把雞切開。

鍋子洗過後又燒了水,要煮雞了,我想起自己的包裡還有些出來時帶的西洋參片,便找出來扔在鍋裡,師傅把雞分成幾大塊煮湯,雞翅膀就放在架上烤。

沒過多久,鍋裡就冒出了香味,放了些啤酒和鹽,我們也只有這些了。

我們像三只飢餓已久的狼虎視眈眈的瞅著鍋子一動不動。悟空把火燒得很旺,紅紅的火苗映紅了我們的臉。我不斷翻動著鐵架上烤得茲茲作響的雞翅。灑了些鹽,但掌握不好火候,有點焦。

師傅怕柴不夠,又去劈那塊堅硬的木頭。烤雞翅大功告成了,分給師傅和悟空,烤得有點老了。

鍋裡的雞也飄出了異常誘人的香味,終於不用再吃胡蘿蔔了,我們都眉開眼笑,一人端一個碗,伸長了脖子在鍋裡撈雞。

雞肉很嫩,餓了一天,這麼香的雞很快就被我們一掃而光,而剩下的雞湯師傅煮了面條,三人又吃得碗底朝天。我們滿足的喝著啤酒,悟空也難得的喝了一小點。

吃飽了三人就非常愜意的靠在石頭上烤火。悟空把火邊的石頭搬開讓我坐,無意中我發現那塊石頭剛才因為靠著火,現在延續著溫暖,於是脫了鞋把冰冷的腳放到上面烤著,但一會兒那石頭綿綿不絕的溫度非常的燙人,只好不斷變換著地方烤。

師傅和悟空在抽煙。我慢慢喝著啤酒。

夜裡挺冷的,有風不斷吹過。遠處龍普溫暖的點點燈光讓我們總感到有點孤單。

洗完鍋碗我們便要搭帳篷了。找了塊較平的地方,但因為是沙灘,有點下滑的傾向。師傅在吹氣墊,今天沒有好心的老婦給我們溫暖的床墊和被子了,此刻真想那張厚厚的牛皮啊。他吹了好久墊子都鼓不起來,換悟空來吹,悟空說他自己肺活量很大的,果然才幾下就有了動靜。

他倆的墊子有點厚薄的,放進帳篷裡有一點高低,這就意味著睡在中間的人會有點不太舒服。我的睡袋是擋不住夜晚的寒冷的,只能蓋在身上當毯子而師傅和悟空的睡袋此刻也只能把一個拉開當褥子,另一個拉開當被子了。

還是去河邊洗漱,水很冷,還是不安心,急急的河水總像底下有東西湧動著。師傅和悟空就在一旁,我稍稍有點放下心來。

在冰冷的河水裡洗腳。這回是真的冷。回到帳篷裡,感覺風還是很大的,四角都壓了石頭,不由擔心起掛在帳篷架上的衣服和毛巾有沒有被吹走的危險。

三人並排躺在帳篷裡,總感覺是向下滑的,由於被子是睡袋拉開充當的,並不是蓋得很嚴實,師傅悟空都不脫衣服睡。師傅還把他的厚羊毛襪套給我,這樣腳就不太冷了。氣墊不太平整,連睡在一邊的我都感覺到了,而睡在中間的悟空一定更難受,但沒聽他抱怨過。

風不斷的掀著帳篷,縮在睡袋充當的被子裡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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