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生活(三十二)--雨中回貢山

作者: 普蘭

導讀從卡車上下來,藏族人都去後車廂取了行李走了。看看時間,整整三個多小時。 雨有點大起來。司機幫我把三個包都從車上搬到地上。車沒有停在鎮上的馬路邊,我擔心師傅和悟空過來可能會看不到我。於是謝過司機後,我把大包一個個背到路邊的一家雜貨店。張望了一下公路的方向。並沒有看到師傅和悟空的身影。等了一會兒,他們還是沒來。 我看到和小楊住的茶馬客棧 ...

從卡車上下來,藏族人都去後車廂取了行李走了。看看時間,整整三個多小時。

雨有點大起來。司機幫我把三個包都從車上搬到地上。車沒有停在鎮上的馬路邊,我擔心師傅和悟空過來可能會看不到我。於是謝過司機後,我把大包一個個背到路邊的一家雜貨店。張望了一下公路的方向。並沒有看到師傅和悟空的身影。等了一會兒,他們還是沒來。

我看到和小楊住的茶馬客棧就在對面,有幾件那天走的時候沒來得及收的濕衣服讓小妹晾在屋頂了,小楊幫我拿包時忘了和她說。我便決定先去那裡問問。順便等等師傅和悟空。

我把兩個大包拜托給和氣的雜貨店的大媽。又走在丙中洛那熟悉的街上,心裡有些感慨。手機沒電了,無法和家人,朋友聯系。想去茶馬客棧找小妹,看看那裡是否能讓我臨時充會兒電,得和小楊聯系,還不知她把我的行李寄在貢山哪個旅店了。

茶馬還是那樣干干淨淨的,小妹看到我就笑了,她幫我去找衣服,我在一旁充電。可是插座都沒電的樣子。小妹拿著我的衣服回來了。又幫我看插座的問題。原來這裡是沒有電,要到晚上才有。看來只能去貢山再充了。

正說著,回頭看見了師傅和悟空走過去,他倆沒看見我,很茫然的在街上走。我跑出去喊他們。原來他們也早到了,一直沒找到卡車和我。有點著急,在街上來回走了好幾遍。

一起去雜貨鋪拿了行李過來,坐在茶馬的大廳裡休息。小妹對我說你的朋友很擔心你,來問了好幾次你回來沒有。我以為是小楊。後來小妹說是托了一個隔壁的昆明大姐來問的。她要帶我去和大姐說一下。

我並不認識什麼昆明的大姐,好像小楊也從未說起過,就跟師傅他們說了下隨小妹去了。

還在下雨。丙中洛一下雨就顯得特別冷。縮著手走過幾間房子,在一個正在修建的房子的底層,面街的那間,空蕩蕩的。屋子裡,有個女人坐在火盆邊低頭烤著火,我一看,那不就是一周前我和小楊出發前買早點時,見過的那個有兩只狗的大姐嘛。

大姐一抬頭,看見我就笑了,問我的名字。然後說是青山托她來打聽我的下落。我有點驚訝和感動。

青山是出發前在攜程上看到發召集貼的上海網友,我們從未見過面。他比我早出發兩天,也走怒江這邊。他的行程訂得非常詳細。出發前我們郵件聯系過,說好在路上互通有無的,後來在福貢到貢山的車上曾接過他的一個電話,他已從丙中洛出來了,告訴我一些很有用的信息。他的假比較短,有個九天左右,本來我們要在丙中洛碰頭的,可後來我和小楊在老姆登呆了一天,他們是包車的,走得比較快。就一直無緣在怒江見面。

大姐告訴我,青山早就回到了上海並開始上班了,他發消息給我,我老沒回,打手機又一直關著,就很擔心我有什麼事,他曾聽我說要去察瓦龍,就很不安,他在大姐這兒包的車,和她很熟,打電話過來拜托大姐去茶馬客棧打聽我的下落。來丙中洛前還是他介紹我和小楊住在茶馬的。大姐問他我長得啥樣,大姐對我有些印像,青山說他沒見過我。就知道我的名字。於是大姐天天去茶馬問。

心裡暖暖的,在這寒冷的雨天。一個從未謀面的僅僅通過一個電話的網友如此擔心著我的安危。讓我意外又感動。

大姐的那條吉娃娃親熱的把腿搭在我的褲子上,忽然又跳到門外朝外面大叫,我一看,是頭牛走過,這個小家伙,老脾氣還是沒改。不由想起那條大黃狗來,那天,它一直跟著我和小楊出發的,但小楊說到了重丁狗就跑不見了,於是問大姐,她說沒事的,別擔心。那狗早就回來啦。它認得路呢。

大姐在一個爐子上烤著一種白色的餅,在一面塗上面醬和辣椒醬,遞到我手裡,熱乎乎的餅就像一股暖流溫暖著我。真的是餓了,大姐看我吃得那麼快,又做了一個。我想起師傅和悟空,他們肯定也餓了,就跟大姐說了,她又做了三個,塞在我手上。

大姐告訴我青山他們六人包了他們家的車去察瓦龍的。說青山這人很仔細的,人也不錯。我對大姐說等回了上海一定要找時間見見他的面。

謝過大姐,回到茶馬,師傅和悟空都等了好久。把餅分給他們,還有一個給了那個可愛的小妹,她也生了一堆火在烤。後來我才知道,我吃到的這個餅其實叫做烤餌塊。是大理的風味。

我們要回貢山了,茶馬的門口就有輛去那裡的車。把包提上去,車上人不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車很快就要開了,跑過來個年輕的男子,我一看,真巧,就是我和小楊剛來時在車上遇到過的那個技術員。他也去貢山辦事。他看到我一愣後也不由笑起來。

綿綿雨中,車開了,在鎮上逛了兩圈才戀戀不舍的開出去。茶馬,公路,電站全都消失在我身後,大姐在屋裡朝我笑著揮手告別,那只可愛的小狗,依然站在門邊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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