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車突突的帶著我們仨駛過漸漸黑暗下來的村莊。一路下行。去鎮上搭車回元謀。
時間已經不早了,回去的車很少。
好容易在街上找了輛車,是個年輕的男子,他正在路邊等他的老岳父從土林那邊的村子下來。他倒是同意搭我們回去,不過還要等他的岳父一起走。
天色暗下來,悟空在抽煙,我也要了一支,下車蹲在路邊,街上來往的人不算特別多,對面的幾家小飯店亮著昏暗的燈光,偶爾有幾桌在喝酒吃飯。黑黑的街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耳邊是陌生的語言,眼前走過的是異鄉的人。我默默的吸著煙,感覺特別的嗆。但還是想狠狠的抽,在即將離別的時候。
站起來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的水果攤,買了些橘子香蕉,還有很大個的青棗,這邊的水果都很便宜。上車時還沒有開,後面已坐了兩個當地的搭車人。
又等了一會兒,還沒開車,小楊開始著急了,抱怨我們從元謀出來時沒有及時買回程票,現在如果回到那裡票賣完了就糟了,她是第二天一早的火車。
那天沒買回程票是因為我問了司機,說是當場能買到的,元謀回昆明下午四點有一趟,然後晚上十點半發兩班車。於是我想從土林回來時看情況再決定買哪班車的,這樣靈活些。不過那天小楊就很不放心的想先買好票的。
小楊開始催促司機。司機說他老丈人剛才打電話說已出來了。我覺得時間還是夠的,這邊開回去一個多小時,現在才七點多。司機想起他在元謀認識開夜班車的司機,於是給他朋友打電話想留票,但電話一直不通。
小楊更急了,跑到車下費了番周折,找電話打元謀客運站的電話,想找夜班車的司機商量留票的事。後來找到了姓曹的司機,答應給我們留三張鋪。
我們稍稍放下心來。繼續耐心等。時間又過去半個多小時,還不見司機的丈人來。小楊開始嘟囔。司機於是把車停到土林這邊下來的公路上,說是一輛大車接了他的老丈人,於是車上的人都把頭轉向路上,那裡黑黑的,有車過就會晃過雪白的燈光。
不一會兒,還真有車來,是大車,大家都很興奮,可是車子沒有停的意思,很快拐彎開走了。希望破滅了,司機也有點著急,打了電話,確認他丈人確實是已經出來了。
小楊有些不耐煩起來,說這樣要等到啥時候啊。我對她說現在也只有八點,回元謀的時間肯定是夠的。如果我們趕不上十點半回昆明的車,就坐火車回去好了,凌晨有車回的,到昆明也就是早上,她肯定是來得及趕上回廣州的火車的。就要踏上回去的路程了,我反而覺得安定下來。能在這裡多呆一會也是好的。
終於等來了司機的丈人。車子開出了鎮上。外面非常黑,路上只有車燈的照明,司機開得還是挺快的。我在車上覺得挺困的,睡了一覺。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黃瓜園。司機很好心的把我們直接送到了客運站。
元謀的大街上晚上倒是熱鬧的,燈火通明,路過一個廣場,還有人在唱歌跳舞的。街邊閑逛的人也非常多。
我們進了客運站,那裡有兩輛大巴停在那兒,幾個司機坐在車前聊著天,看見我們就問票買了沒,小楊報了司機的名字,一個司機說,哦,是打電話來的吧,說最後有三個鋪,讓我們上車。
我們上的那輛車挺舊的,時間離開車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便把行李放到車上,想找地方先解決肚子。
街上店很多,但都是賣東西的,走了很長一段都沒見吃飯的地方。後來想起來剛才車過來的時候看見有個街角有大排擋的。就找過去,果然有,是燒烤的。
這邊的燒烤種類很多,我們要了很多菜,旁邊有兩人在一塊挺大的鐵板上幫你烤好,味道很獨特而且香。我對小楊和悟空說原來燒烤這麼好吃的啊?他們都滿詫異的看我,我在上海就沒吃到過這樣烤各種各樣菜的。我還記得那些烤魚,烤茄子,烤鵪鶉,烤饅頭片……特別好吃的味道。
可惜菜要得太多了,很多都吃不下了。小楊吃得不多,她在路上又買了面包。她還是不開心。臉板著,說話很衝,剛才和路人差點發生衝突。我想還是因為手機的關系她心裡不舒服吧。
我和悟空又安慰她。然後勸她喝酒。這頓其實就像是散伙飯,只是少了師傅。明天就要各奔東西,踏上歸程,我坐在元謀熱鬧的大街上看著周圍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