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憶是杭州
苦於沒有年休假，只好在這個處處人頭攢動的月份裡開始了我夢寐已久的杭州之旅。
最早對這個城市產生好感是始於雲南結識的小胖。他向我們描繪他的家鄉時，自豪之情溢於言表，勾引起了我痴痴然的向往。從此開始留心開始打聽，身邊常常有從杭州回來的朋友對那個地方贊不絕口。於是便暗暗立志：一定要在某個煙花三月下趟杭州！
首先感謝卷卷幫我安排了這次出行，盡管時間上和預期的有所不同，但依然欣然。我想一個城市真正的美，肯定不會只局限在一個季節。而事實也證明如此。
2006-10-01
搭乘夏航下午1:50的飛機，我們於三點半左右順利抵達了蕭山機場，後轉搭機場巴士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了市區。那時杭州正飄著細雨，橫打在車窗上，為我見到杭州的第一眼描摹上了絲絲縷縷的痕跡。
車子在火車站附近開始堵，我和卷卷提前下了車，提著行李站在一個十字路口茫然的環視著四周。其實我們的目的地—錦江之星—已經就在不遠處了。
錦江之星的西湖大道店在中山中路上，這是很窄的一條小馬路，它的斜對面有一個寧夏回族自治區某地駐杭州的辦事處，出出進進的都是頂著白帽子穿著白袍子的異域面孔，所以旁邊緊挨著就開了兩家清真館子，半條街都彌漫著濃烈的烤羊肉串的膻味。旅館當街正對面是一家世紀聯華的超市，我們安置好行李後就先去那裡備足了這幾天的飲料和零食。
天色漸暗，雨早就停了。我們開始沿著西湖大道溜溜達達的往西湖而去。
西湖就是一個很大的湖。
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像，淺淺淡淡的，不掛染絲毫的情緒。
大概因為下雨的緣故，微風吹來陣陣涼意。西湖邊的游人並不多，三三兩兩都只在散步談天。這時天已徹底的黑了下來，湖水變成了黑乎乎的一潭，只有湖邊的柳樹趁著風勢來了精神，舞蹈得甚是婀娜。遠處有一個噴泉，水柱衝的很高，一副持之以恆的樣子，很賣力的噴湧著，一成不變。
我們並不想走遠，況且有了餓意，於是折返上了南山路。當時並不曉得這條路在杭州是很有名氣的，只是覺得走在這裡非常舒服。路兩邊的梧桐樹高大繁茂，枝葉相連。路邊的酒吧一家挨著一家，從裡面透著柔和並有些許曖昧的光線，酒吧門口的服務生在招攬著生意，男男女女只輕輕的擺手而去。前方有家小店在賣煮玉米，那樸實濃郁的香味在秋天漸涼的空氣中彌漫開來，溫暖到了心底。在那一瞬間，似乎被什麼觸動了，心開始柔軟下來，愛上了這條優雅、從容、飄著玉米香氣的街。
那天晚上，卷卷問我杭州和西湖跟我想像中的是不是一樣。我笑了笑，才只一個晚上，現在就做判斷，還為時尚早吧。
2006-10-02
前一天舟車勞頓，早上就起得晚了。收拾完畢後已經是中午時分。這是自己出來玩難得的自由，時間可以完全由自己掌控，而不必服從大眾。
我們上網草草的瀏覽了一下網頁，因為出發前工作太多所以沒有做什麼這方面的准備，只好現用現查。網友大多推薦一家叫“外婆家”的飯館，據說價廉物美，本來打算這幾天一定要去一次的，不過可惜一直沒有成行。
最後決定去逛逛河坊街，順便在那裡解決午飯問題。我們出門就打了輛車，沒想到車子起步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原來河坊街距離我們的住處不過一百多米，司機也不好意思再討要那一塊錢的fuel surcharge了。為此我們很是做了一番檢討：功夫沒有下到，功課沒有做好，只習慣伸手（叫車），不習慣動腦！
下了車，我們就近去了“皇飯兒”。為這到杭州後的第一頓正餐，我畢恭畢敬的點了一條西湖醋魚。卷卷擺出一副老吃客的樣子，指東道西的海評起這道菜，說是所有館子做這道菜都大同小異，上到樓外樓，下到小飯館，味道並無太大出入，看他侃了一氣，忙請教這是什麼魚，他就一扭頭叫來了服務員，被告之：草魚！
吃魚的時候，感覺魚肉滑嫩但有點點腥，和我在家吃到的不同。我想這大概是由於杭州菜講究鮮香，菜並不靠鹽等口重的調料來壓味的緣故，但這卻不怎麼合我的胃口，加上卷卷口口聲聲說樓外樓的魚也跟這個差不多，所以後來一直沒再點這道菜。直到在樓外樓吃了幾道其他的名菜，才反思：大概被忽悠了。
飯後我們走走轉轉。卷卷說杭州是個總給人驚喜的城市，隨便不經意的往哪條街一拐就是一片繁華或一處風景。穿過一個小胡同，熱鬧的河坊街就全部呈現在了我們眼前。隨著人流的擁擠我發現了一家叫安吉妮的店，感覺這家鋪子很特別，光線調的很暗，只靠幾盞幽暗的小燈照明，滿屋子散揚著好聞的藏香，音箱裡放著有迷幻感覺的藏歌，服務員都是一些長相清秀的女孩子，但或許客流量太大，她們幾乎都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木訥的回應著報價。也許是從前很少逛這種小店，我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專門賣小玩意兒並有了規模的店鋪。從小飾品到服裝，從梳妝盒到小件的家具，處處傳達著店主強烈的藏族情節。我很受用這裡的香氛和燈光，還有音樂，並從一進門開始就被感染被蠱惑了，所以一口氣買了很多東西，包括一條項鏈、一個小首飾盒、一條大披肩和一個發帶。
走到街口看到一個小山，想是吳山了。聽說吳山夜市很有名，專賣一些古董類的小東西。我對卷卷說，哪天晚上我們也來逛逛。但後來也一直沒有兌現，甚至連吳山廣場都沒有再去一次。
再次伸手攔車。我們到了杭州大廈。這的確是一個很讓人受刺激的地方，商品的價格讓我們基本保持了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姿態。但是這樣的一個商場，顧客卻並不算少，幾乎各個名品店鋪裡都有一兩個人在試穿、詢價，並且讓我們眼睜睜的看到不斷有穿著打扮很工薪的人在購買。於是我和卷卷這兩個窮鬼只得面面相覷，發自肺腑的感嘆：杭州人真是有錢啊~~這樣的地方我不願再多做停留，不僅傷心，肺肝脾胃全都受傷。出得大廈，卷卷指著停車場說：看人家開什麼車就明白啦。那時，我想起了《大腕》裡那個神經病的一段台詞：人家不是寶馬就是奔馳，你要開一日本車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我們直接找到了體育場路上的民航售票處，訂好了6號到虹橋的機場巴士。回程的事情安排好後，卷卷松了口氣。這時候發現杭州大劇院在賣茅威濤的戲票，心裡癢了很久。她一直是我最喜歡的越劇唱家，而且在北方幾乎很少有他們小百花的演出，真的實在不應該錯過這個機會，況且票價也決不是問題。但是看了看身邊的卷卷，心想還是算了，聽戲對他來講一定是場煎熬，他已經為我忍讓了很多，我不可以再得寸進尺。於是我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售票亭。
在武林廣場上，我們以巨大的國旗為背景分別拍了照，神情端莊，很像革命青年。而後就再也沒有力氣和勇氣繼續轉下去了。只好再次伸手，打道回府。
晚飯的問題又開始讓我們頭疼了。旅館裡的飯菜千篇一律，不愛吃；而好些的吃食又太遠，於是猶豫了半天，我們最終走進了旅館對面的那家清真館兒。說來也奇怪，緊緊相連的兩家飯館，生意卻是天壤之別。一家是熱火朝天，一家是門庭冷落。按照葛優“相信群眾”的原則，我們選擇了前者。而這樣選擇的代價，就是必須在先到的群眾後面等待。
服務員忙的應接不暇，點完菜就再也不理會我們了。因為打算吃完了去湖濱路附近逛逛，所以菜要的簡單，只點了一個冷菜，一個大盤雞和一份皮帶面，卷卷要了兩瓶啤酒就開始美的搖頭晃腦了。這裡很嘈雜，衛生也不大好，等了半天等來的大盤雞一點都不辣，吃著很沒味道。長時間的等待使速戰速決的計劃落空，吃完飯已是晚上8點多了，但這也並不妨礙我們繼續到西湖邊去閑庭信步。
當天晚上的散步有一個最大的收獲，那就是發現了音樂噴泉。以前我是不怎麼喜歡看噴泉的，一股水流對天傻噴，總覺得是人工戲弄了自然，稱之為景致實屬無聊。音樂噴泉在其他城市也曾看到過，並無多大感觸，但這次在西湖邊欣賞到的實在是讓人刮目。
我不得不由衷的欽佩噴泉的設計者，他必定是一個對水對音樂都有著很深刻理解的人，不然他不可能讓這一排排噴泉與音樂融合得這般天衣無縫，水到渠成。水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迎合著旋律在空氣中舞蹈，倏而纏綿嫵媚，倏而熱烈奔放，水的個性中那諸多復雜矛盾的情感都在這裡被一一發掘、展現。歌聲是吳儂軟語，水就絲絲屢屢，好似弱柳迎風；配樂是進行曲，水就此起彼伏，排山倒海；更巧妙在，音樂嘎然而止處，泉眼就瞬間收水，空中余音尚在，噴湧到高處的一朵水花便如雨霧隨余音散化，使人恍惚間以為聲音與水本來就是一體的，實在相得益彰，渾然天成！其中最喜歡的還是《梁祝》那場，一組組綿軟細長的水柱平行流入天空，下落時兩兩相交，精確的利用了水流之間相互的衝擊力，各自濺起一道優美的曲線，看上去正是蝴蝶的兩只翅膀，於是一時間，無數只蝴蝶紛紛在幽深的夜空中，在西湖的水面上現身，片刻幻化為水霧，那樣的美景真是不可言語，讓我感動得幾乎落淚，恍然間，幾次懷疑是在夢中。
我太恨自己的文學功底之爛，沒辦法描畫出那份攝人心魄的美，不身臨其境，恐怕也難以完全的領會。
告別了美麗的音樂噴泉，我們又隨意走進了一家名品折扣店，我買了一副粉色小熊的耳環，卷卷買了雙足球鞋，都不是名品，但確實有折扣。以此我們結束了這一天的游程。
2006-10-03
這一天的目標是滿隴桂雨。因為西湖邊的人實在太多了，我們決定把西湖的游玩安排在最後一天，以錯開旅行團的日程，換個清淨。
坐游3在動物園下，我們像沒頭蒼蠅一樣誤打誤撞的上了山，走了一路，兩邊的茶社不斷有店家在招呼客人吃茶，這樣越走越納悶。卷卷借買水問路，說桂花開在哪邊。店主人說你一路上來兩邊長的都是桂樹啊。原來桂花早已開過了。這就是信息不對稱的後果，依然要檢討，要自責！
不過還好，看不到桂花走走山路也不錯，目的有時候不那麼明確，反而會欣賞到更多其他的景色，況且出來玩的心情萬萬打不得折扣。卷卷大手一揮，我們又開始下山。走到車站牌附近，找了塊大青石坐在樹蔭下等車。路對面坐著個招攬生意的伙計，我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天。從他那裡我們才知道，桂花往年都是分早花、中花、晚花三次開放，可今年不知怎的，就在一個星期前一次全都開完了。聽他講，前些日子看花的人擠滿了整條山路，熱鬧的很。“喏”，他指著我身邊不遠處的一棵桂樹說，“枯花還掛在樹上沒掉呢”。卷卷立刻顛兒顛兒的跑過去給枯花拍了張照。“桂花的花期才幾天，要不怎麼叫桂花，貴啊”那個伙計面容和善，憨厚的笑著說，一邊說著一邊不忘不時地伸出手臂招呼著過往的車輛停靠過來。
錯過了滿隴桂雨，我們不想白來一趟，於是就近在雷峰塔下了車。這塔是近幾年重建的，裡面有直通高層的電梯，大家都在修繕一新的大廳裡有秩序的排隊，很難捕捉到游玩古塔的意境，唯一可以讓人駐足的就是用玻璃牆圍起來的古塔殘骸。在這樣一個頗現代化的環境中觀看遺址，不由得會產生一種直面歷史的滄桑感，仿佛磚頭土塊，斷壁殘垣裡埋藏著一段千年的訴說。有時候很希望那些故事都是真的，讓我相信真的有一條白蛇為了愛情壓在塔底，並最終破塔而出一家團圓，那麼這個世界也就不會顯得那麼慘白那麼薄情了。為此，我們買了一對樹脂的許仙白娘子斷橋相會的玩偶以做紀念。
從雷峰塔出來，坐游9我們到達了曾讓我心動不已的浙江大學玉泉校區，來到杭州以後就更後悔當初沒有報考這裡，不然那樣的四年中，所有故事的發生就都會平添了一個美麗的背景。此時正是假期，校園裡人很少，偶爾有也大多是游客。聽說浙大的主校區已經遷到別處了，但這裡多年來沉澱下的那種學院氣息卻不會隨之消失。我們很隨機的四處走了走，也沒搞清這個校區的大貌就決定離開了。原想在他們的留學生食堂嘗嘗浙大十大名菜的，也作罷了。
坐公交車回到旅館已經是又累又餓了。卷卷到外面的新豐小吃買了些炒飯、涼菜，我覺得包子最好吃，就讓給了卷卷。不管怎麼不高興，飢腸轆轆的時候有個人給你送上熱騰騰的飯菜總是一件讓人溫暖的事。我吃飽了，還有什麼不能原諒。
看著電視裡異特龍、霸王龍還有劍龍打打殺殺的畫面，我很晚才進入了夢鄉。
2006-10-04
杭州的武林路兩邊林林總總上百家小店，大多是賣衣服和首飾的。據說這裡的服裝風格都被稱為是學院派，那是因為坐落在南山路上的中國美術學院賦予了這個城市以及這條路某種獨特的審美角度。很多學服裝設計的學生畢業後就直接在武林路上開店，實踐著自己對於美的理解，並由此開始了在市場中的磨合。或許可以說，這條路是許多人夢想起飛前助力的跑道，甚至，是杭州服裝孕育成長的一處暖巢。
沒錢逛國際名牌店的我們，在這裡轉轉實在是很適合。小店的好處就是每種款式的成衣數量有限，而且樣子更新的快，隨便看看總會有些許驚喜。這一看不得了，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購物欲，買了一大堆。其中最得意的一件就是從海盜船挑到的一副垂掛下來的耳環，做的很中式，我想配旗袍穿效果一定超好。
武林路上並沒有預期的那樣人來人往擁擠不堪，甚至覺得有點冷清，不太像個商業區。我們從下午一直轉到了天黑，滿載而歸。
回旅館的路上，卷卷帶領著我坐錯了公交車，我們平白的多走了一小段路，以至我在追打他的時候自己摔了個大交，所以很鄭重的警告他，以後我再打他，不許躲，以免我受傷~~
雖然走了遠路，但是我們收獲了一家水果店，卷卷幫我買了一大包葡萄還有香蕉。水果店裡各種瓜果甜膩膩的味道飄在四周，拉著卷卷的手，一起在夜色裡走向一個歸宿，忽然感覺，很幸福。
2006-10-05
按計劃，這是我們在杭州游玩的最後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因為這一天的目的地是——西湖。
我們特意起的比平時早了些，上了游2，滿心歡喜的等著到斷橋。結果大概是又搞錯了方向，汽車開到靈隱寺就到了終點站。我們倆下了車，大眼瞪大眼，考慮了足足兩分鐘後，毅然決定：既來之，則玩之！於是抖擻精神，我們臨時改變了計劃，將第一目的地設在靈隱寺，這仿佛成了個意外驚喜，讓我們興奮不已。
雖然已是十一假期的尾聲了，但這裡的游人仍然絡繹不絕，想在靈隱寺大門口拍一張清淨點的照片實在是很困難，永遠是和背後群眾演員的大合影。
我們先去看了看飛來峰，憑著小時候看連環畫的功底，我給卷卷當起了導游，給他講了濟公如何如何算到了有山飛來，如何如何警告村民，村民如何如何的不信，濟公如何如何搶了個新娘，如何如何救了這全村的人。等我唾沫橫飛的白話完後，卷卷用特單純的眼神看著我說：“這個動畫片我也看過。”
我倆人溜溜達達，溜溜達達就到了靈隱寺正門口，卷卷說這裡的素齋很有名，我咽了咽口水。但是又要買門票，進去了也無非是燒香拜佛，想了想在寧波的那次拜佛經歷，心裡還是發顫。菩薩保佑吧。我們只伸著脖子往裡看了看，古樹參天，廟宇恢弘，香塵縷縷，一派香火旺盛的景像。
素齋看來是吃不上了，於是我們買了個煮玉米和幾串豆腐干，坐在飛來峰上某個佛像的腳下大吃了起來。卷卷先是對那些在佛門淨地買烤香腸吃的人很嗤之以鼻，但吃完了那個難吃的玉米後，他靜靜的走過去也買了一個烤香腸，並閉嘴不再說話了。
吃飽喝足，坐著游2我們來到了著名的斷橋。橋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標注，也沒有我當初白痴般臆想的裂痕，也許一不留神就會錯過。十月的天氣在白堤上走走，也很愜意。游人並不如織，散步的，拍照的，放風箏的，芸芸狀。
很高興浙江博物館是免費開放的，國外是常事，國內則不多見。我一直認同，看一個城市必到的兩處，就是大學和博物館，因為那裡面有這個城市的未來和曾經。
我們磨蹭著時間，拼命消化著胃裡的積食，只為在一個合適的狀態，殺向樓外樓。露台上臨湖的位子忒貴，我們只好選了一個稍微偏點的，不過也還好，胡光水色伸伸脖子也能盡收眼底。點菜當然要點招牌菜，不然干嗎來了，叫花童雞首當其衝，炸響鈴和西湖蓴菜湯等是考慮到經濟因素後的不二選擇。
開始上菜了，我們都不動筷子，聞著味兒咽著口水直到菜全上齊，卷卷立刻掏出相機，我們很踊躍的互相為對方拍攝與這一桌吃食的合影。鄰桌一位先生看著我們嘿嘿的笑，他指指自己桌上紋絲沒動的菜說，咱都一樣！
從樓外樓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我很想體會一把夜游西湖的感覺，卷卷幫我找了一條船，我們就在這條船上度過了這幾天來最美妙的一段時光。
隨著小船離岸越來越遠，一切繁雜的喧鬧聲也漸漸被摒棄在了身後，那時候仿佛有種擺脫了塵世的感覺，超然物外。船公是個不多言的人，整個世界裡只有槳劃過時帶起的水聲。那是種絕對的寧靜，凝重的夜色略去了一切浮華，遙遠的地方依稀是萬家燈火，忽然就覺得很凄涼，而後又覺得很清爽。船上只有一盞小燈，照不了明，只是警示其他船只用的。西湖水並不深，但在這樣的夜晚，她也開始神秘起來，平添了一種不可探知的詭異。置身在這樣一片廣博的墨黑色湖面上，些微的恐懼竟也能激發出隱隱的快感。當彼岸從視線中消失，萬物模糊了輪廓，天地沒有了邊界，那種靈魂從軀殼裡釋然而飛的感覺竟是無比暢快。對了，那是自由的感覺。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的體會了。
把手伸進水裡輕輕攪動，好似滑過一匹冰冷的綢緞，西湖在夜裡是這樣的柔順，這樣的細膩哀婉，我仿佛能觸碰到她沉甸甸的心事，那沉在湖底的憂傷，還有那流淌了一湖的淚水。我好想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一直這樣，直到永遠。
遠處的船上有人在大聲的唱歌，這樣的夜與寧靜會讓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那暢快淋漓的宣泄很是感染了我。西湖就是這樣，她能讓人哀傷，也能讓人釋然。當失去了岸，天水一色的深沉時，我們更容易看清自己，了解自己。
終於還是靠岸了，不管我有多麼的不情願。此時，我很想回答卷卷在第一天提的問題。西湖，比我想像的要美上一萬倍，她那夜色中的妖嬈會讓我念念不忘。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會再來這裡，但清楚的是，我一定會想念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