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11 洞悉世情的光芒直到現在,讓我把記憶裡的尼泊爾打開,仍一頁一頁,清晰如昨。旅行的快樂無法抵擋無法替代,即便在北京寒冷的冬天裡,心情不是那麼快樂時,尼泊爾的笑容和喜悅漸漸浮起,都能夠讓人放松微笑,暫時忘記眼前的煩惱。
故事該說到印度簽證,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我的旅行裡,也想賭氣說:我不去了,有什麼了不起。可是,我是沒出息的那個,有希望總是想爭取。
於是,奇旺、博卡拉、巴德崗、納加闊特之後,回到加德滿都,第一件事,就是印度簽證。這次很順利,起碼可以說,除了那幾個夾塞的中國人,一切都很順利。
他們一行四個,堂而皇之地跑到了頭幾個,而事實上,我和GRACE早晨七點半之前到大使館門口吹小寒風,也不過是第十左右的位置。四個人中就有面癱男——他半個月前從博卡拉漂流回加德滿都的時候,一興奮,就面癱了,正在加德滿都做中醫理療,每天用布遮住半張臉。還有一對兒中國情侶,一個福建人,一個上海人,來得更晚,估計至少要八點半才到的吧。整個隊伍裡只有我們六個中國人,他們四個就理直氣壯地在大使館要開門的時候衝到了前面。
但那天拿到印度簽證的只有我和GRACE,他們幾個人都是國內的回執沒有來,無法確認,自然無法放行。之前我和GRACE的簽證就是卡在了她的回執上,這次,我們都特別緊張。我的很順利,很快就被打了個勾,只見簽證官在那查GRACE的,我心都懸起來了,居然也是個勾。我和GRACE大喜,慌忙去另外那個窗口交錢、機票復印件及護照,被通知下午來拿。
走的時候,還聽見面癱在那絮叨著說:他們老外才不排隊呢,我們為什麼排隊。其實那天,夾塞的只有他們四個。
中午回去的時候本來想騙加武,可是在龍游門口遇到他時,忍不住笑了。他不問就自然知道我和GRACE終於通過了。
下午就不用提前排隊了,取護照的程序簡單快捷。回來後開始關注印度的消息,網上說德裡一帶的登革熱很厲害,已經死了幾十人,這種病的傳播者是蚊子,唯一治愈的方法是換血。於是我決定回頭去買蚊不叮。
在龍游遇到了一個剛從印度回來的中國女孩,她在那呆了21天。她說在那很餓,因為吃不慣印度食物,可是後來太餓了,也就都吃了。她在那的最後一站是瓦腊納西,這是我們印度之行的第一站,她說那裡的燒屍讓她嚴重受不了,如果那是第一站,她沒准就提前回尼泊爾了。
大概每個人的印度都不一樣吧,後來我經歷的印度,並不相同,包括她說的火化場——那不過是肉體在人世間走最後一個過場的地方,那裡有他們最幸福的歸宿。
而在當時,我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替自己擔心,我很向往印度的建築,還有那裡作為佛教發源地的背景。雖然太多人說它髒、亂、差及人的欺詐,可是,在國內,很多地方的人們也不再淳樸,與經濟狀況成反比。
印度簽證的到來,我的博卡拉徒步自然就隨之取消。而我的尼泊爾之行,也只剩最後兩天,我把它給了加德滿都。
我去了加德滿都的博德納佛塔(Bodhnath)、帕斯帕提那寺(Pashupatinath)、猴廟(Swayambhunath)。其中最讓我念念不忘的,就是那雙大眼睛。
博德納佛塔是宇宙乃至世界上最大的覆缽體半圓形佛塔建築,基座每面都繪有紅、白、藍三色佛眼。要順時針走,我和VICKY走了兩圈。一路有千裡迢迢來朝拜的藏民、喇嘛、當地人、游客。走上塔基,有許多鴿子,香火味四處繚繞。
如果讓我選擇一樣事物來代表尼泊爾,我想我的選擇就會是那雙佛眼吧,它的設計獨特簡單,卻有著洞悉世情的睿智與光芒。無論你走到哪裡,似乎走逃不脫他的注視,審視你的心。
我有時候會偷偷想,如果佛也有一點點人性化的思維,那麼他會不會覺得孤獨?是否永生永世的施予與悲憫就是他莫大的幸福?我們凡人要成家,是因為我們生來孤獨,所以希望共享與分擔,那麼神呢?
我注視著他,他也在注視著我。我默默問著他,他不回答我,也不詢問我。
鴿子飛起又落下,那天陽光明媚,一切大好。
我和VICKY走下去的時候,看到GRACE還在下面擺POSE拍照。她沒有上去看,但經過這次,她對我在博卡拉買的大眼睛掛件有了閃電般的熱愛。當時GRACE還對那些掛件沒什麼感覺,看了博德納佛塔,她打算在泰美爾搜索,最後未果,我送了她一個。其實加武在尼泊爾訂做的一件T恤就是這樣的圖案,只是她沒注意到罷了。而我跟她不同,我之前查資料的時候,就對那雙特別的眼睛一見鐘情,就知道我總會來仰望。
我們一起離開,那些熟悉而美麗的音樂在身後成了背景。眼前又充滿了擁擠的人群和衣著艷麗的尼泊爾女子。後來,那雙洞悉世情的眼睛,在別處又見過,卻不是這雙“佛陀沉思的眼睛”(all seeing eyes)。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這雙尼泊爾之眼,讓我感到敬畏。
2007年1月30日 newnew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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