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川江
剛到醫院不久,我們被派去拉到重慶北碚嘉陵江對面的縉雲山上去采藥,我們排著隊上山,住下,然後采藥,並登臨縉雲山的最高峰——獅子峰,從山頂望去,腳下風雲盡攬,心裡像放飛的小鳥般高興,由衷地喜愛這四川的山山水水,直遺憾沒有相機把此情此景保存,山中林深路隘,植被豐富,路邊有時會突然出現一個空洞的圓頂大墳包令人心生恐懼,山間錯落布局地建了許多小別墅,據說是給賀龍避暑住的,賀龍那會兒就那麼腐敗了?不會吧?那時節早已破敗無人居住,任由我們到此一游。
醫院座落在重慶北碚區對面的嘉陵江東岸渡口正對面,據說那個大院子抗日時期曾做過西南聯大的居所,我沒有認真考證過這事,反正印像最深的是所住的宿舍前面長了好多四川人最愛吃的花椒樹,是一種灌木,還有醫院自己種了好多薄荷,散發著陣陣清涼味。宿舍的頂棚是席子做的,每天不分白天黑夜老鼠均在上面歡蹦亂跳,每每讓人心驚膽戰。
我和援朝一個屋,援朝是70年兵,比我早當兵一年,年齡比我大五歲,我們倆除一邊擺一張床外幾乎沒有其它的東西,我們都喜歡自編個馬扎(這是新兵連學會的的第一個本領)靠在床鋪上看書寫字。每次要上街買東西必得請假坐船到江對面的北碚區去;吃過晚飯,我們經常在江邊徘徊,看江上的無限風光,但有一樣,那時江邊還有很多纖夫,拉纖時只穿一條小褲衩甚至沒有,對我們來說有些兒童不宜,這是我們原來以為只有舊社會才可能有的情景呀。
這是近日在網上搜到俄羅斯大畫家列賓的名畫《伏爾加河上的纖夫》,怎麼沒看到過國人為川江纖夫們畫的油畫呢?是自己孤陋寡聞啦?那畫面在我頭腦裡是如此的深刻:但它是一種俯視的角度而不是列賓的平視角度,因為江上很陡,看纖夫拉船只能從江岸上俯視,背後襯托著江對岸的山巒暗影和晚霞金光,腦海裡的畫比列賓的這幅更美!
2006年4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