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4 Afternoon: Siem Reap有兩個地雷博物館,其實一個叫Landmine Museum,另一個叫War Museum。如果你只是對軍事感興趣,後者正好適合,因為它是柬埔寨官員開辦的所謂“正規”博物館。我們去的是隱匿在林中村莊的Landmine Museum。它的創辦人是一位傳奇的普通柬埔寨人。傳奇是因為Akira和他的博物館蜚聲國際,甚至Lonely Planet也有介紹他的這片簡陋院子。但他確確實實是一個普通人,和大部分從戰爭中活過來的柬埔寨人一樣,用心經營著他珍貴的劫後余生。我是在網上了解Akira的故事的,覺得很受觸動,就想著利用哪個下午來看看。這裡摘錄一些網上的介紹: “博物館內還有一批與地雷深切相關的人群,十個孤兒,確切地說,是十個殘疾孤兒。柬埔寨平均每天有3個人觸雷傷亡。不知該定義他們是不幸的受害者,抑或是幸運兒,得以在這個偏僻的地方生存。我很為他們難過,不知他們會用怎樣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但不久我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失去了一條腿,沒有妨礙他們用另一條腿來踢球的激情;缺了一支胳膊,照樣可以憑著另一支胳膊在水裡嬉戲。在他們身上沒有一件完整干淨的衣裳,但襤褸之下健康的肌膚與真心的笑容,與雜草斷垣間的吳哥窟一樣,給人一種震撼的美。Akira也是孤兒。在父母被害之後,他開始接受紅色高棉的教育。和其他許多孤兒一樣,他當時的世界觀就是所處的那個環境,充滿殘忍、困苦、飢餓和槍彈,讓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就是世界的正常模樣。他常常趁著天黑與一些朋友去捉小動物或昆蟲充飢。有一次,一個同伴餓得實在不過,跑到豬欄裡偷豬食吃。第二天一早,當紅色高棉例行臉部檢查時,他們發現了這個同伴的與眾不同,而豬欄旁的腳印更成了致命的證據。看到自己的同伴僅僅因為偷吃豬食而被殺害,孩子們的心裡也只剩下了恐懼。……” 在這個沒有辦法讓人與“博物館”聯系到一起的簡陋院子裡,我們看到各種地雷的標本被掛在牆上、半埋在土地裡。看到這麼多種類的地雷,戰爭的苦難以一種不言而喻地方式真切地再現。一個木棚狀的房子裡,有各色文字的地雷介紹,大部分是日文(Akira的贊助者很多是日本人)。我只看懂了Anti-personel mine的英文介紹。這種地雷被設計成僅僅令一個人傷殘(如果沒有得到救助就會慢慢失血至死),真不知道是什麼喪心病狂的軍事變態設計的。在木棚的一個角落,貼著僅有的幾片中文報道,是關於Akira的專訪。裡面提到他曾經當過紅色高棉士兵、越南俘虜和洪森戰士,這些不斷變換的對立角色,見證了戰爭沒有立場只有罪惡的事實。戰後的Akira成了民間掃雷英雄,他用土方法每天清掃的地雷數目是歐美排雷組織的數倍。而這個圍著博物館而建的村子,原本就是布滿地雷的戰壕,沒有akira的清掃也不可能存在。 院子中央有一台電視在播放外國記者采訪這裡的節目。雖然知道觀看的話一定會很難受,我和Ger還是安靜地加入了嚴肅地圍坐的一群外國人。電視裡就是網上提到Akira收養的10多個殘疾孤兒的介紹。看到他們撐著拐杖踢球、看到獨眼的小孩天真地在鏡頭前吐露對未來的憧憬……當我別過頭去隱藏眼中的淚水時,突然發現影片中那個獨眼小孩就坐在院子一個角落,依然滿面幸福地與參觀者談著天。 Ray催促著我們快快離開,這裡的一切實在讓人太抑郁了。我們從來沒有如此接近過戰爭,和平在這片赤紅的大地上只有脆弱的8年生命。離開前我們捐了一點錢,在之後的路程上一直後悔沒能回去再捐一些。我希望那些看了這篇游記的朋友,能夠幫我把更多的心意送給那個地方。去看看吧,當苦難如此觸目驚心,你會發現我們平時不曾留意的幸福,真的是上天的恩賜。 博物館外面的小孩子燦爛地笑著與我們say goodbye,我終於明白了柬埔寨人的笑容為什麼這麼美麗。車子駛離的一刻,內心的感受難以形容。我們決定去小吳哥再感受一下快樂的太陽。日落之前Ray夫婦和LV要去坐熱氣球鳥瞰,那可是昂貴的15刀20分鐘呀。為了做節儉的良家婦女,我跟ger留在護城河邊休息。隔著寧靜的河面,遠處的Ankor Wat游人如鯽。這一邊卻聚集了出來享受周末的Siem Reap人,少女在晾草席,母親和寶寶在曬太陽,小男孩在爬樹摘豆子,土狗在游泳。我總是很享受旅途中這種發呆時光,走馬觀花最沒意思,其實旅游本就是為了細細感受別樣風情。從這一刻,我決定每一天都懷著感恩的心情生活。 在小吳哥背後看日落實在是很一般,但是我們終於有機會繞著壯觀的外牆走一圈。金色的黃昏流輝把柱廊、浮雕修飾得格外浪漫。整個Ankor Wat東南西北的壁雕讓人嘆為觀止,精美得讓我們合不上驚訝的嘴巴。晚上去了Ravy推薦的Arun餐廳,這裡的高棉菜式美味無窮,而且價錢只有Dead Fish的將近一半!!幸福,再次讓貪吃的我覺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