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徽州

作者: 落花有衣

導讀徽州,生與斯長與此,不想事業也因徽州的深厚文化有了一個旅游的詮釋.做www.hsuing.com以來,因為事業的錘煉,也便有了徽州更深的了解,這種了解猶如,成年的子女,回望母親. 徽州,一個出了陶行之、胡適之等文化名人的地方。翻遍中國地圖,我們已經難以看到這個名字,代之的是安徽黃山等後起之秀的美名。對徽州的印像,我是淺之又淺,徽商只是一個胡雪岩麼?只是一 ...

徽州,生與斯長與此,不想事業也因徽州的深厚文化有了一個旅游的詮釋.做www.hsuing.com以來,因為事業的錘煉,也便有了徽州更深的了解,這種了解猶如,成年的子女,回望母親.

徽州,一個出了陶行之、胡適之等文化名人的地方。翻遍中國地圖,我們已經難以看到這個名字,代之的是安徽黃山等後起之秀的美名。對徽州的印像,我是淺之又淺,徽商只是一個胡雪岩麼?只是一批頂著紅頂的儒商麼?徽文化,難道就是一片灰頂白牆的房子?就是一排排見證歷史的牌坊而已麼?而憑借著黃山的美名遠播海內外的徽州山水,又該是如何的風貌呢?徽州,在我的腦海中,只有這些模糊而泛泛的印像啊。 古徽州,地處今安徽省南部,東毗浙江,西鄰江西。新安江是徽州的母親河,所以,徽州,在晉又稱新安郡,至唐肅宗年間才易名歙州,歙取四水彙合之意,古有記載,一出歙縣黃山,一出績溪大鄣山、一出休寧率山,一出婺源縣浙源。四水奔流,會達歙浦,浩蕩直下嚴州,繼入富春江。宋宣和三年(1121年)平定歙人方腊起義後,改歙州為徽州。從此,徽州這一地名被沿用了幾百年,終未再變。雖時至今日,我們很難覓得這個行政管轄區名,但它作為一段輝煌,是深深地烙刻在歷史的叢書中了。

徽者,美好之謂也。徽州,顧名思義,即是美好的地方,人傑地靈。徽州,是一個屬於文化的名字,屬於歷史的名字。

從上海出發,穿過浙江臨安,上徽杭高速,車行4小時左右,即能到達安徽省境內,黃山腳下,徽州古城。上海人素有愛好旅游的習性,人稱歡喜軋鬧猛,臨近周末時,常見拖兒帶女的,呼朋結友的,均整裝上路,沿途聽到的無不都是耳熟親切的滬語。此種旅游,我們謂之“走馬觀花”,小資情調的散心之旅。可既擔了如此俗名聲,我等也就索性興趣盎然了,更兼至安徽的交通相當便利,於是,促使了我們此短暫一行。周五吃了早中飯,於午後12:00,和朋友們匆匆趕上了去徽州,的車子。一路隨車顛簸、困頓,終於在夜色蒼茫中進入了安徽屯溪古鎮。

徽州,一個古老而遙遠的夢,一顆遺失在歷史中的明珠,我終於走近了它。

屯溪、屯溪老街

屯溪,古屬休寧縣治下,因三國時吳國大將毛甘、黃蓋的“屯兵溪上”而得名屯溪。明清時代的徽商也多在此開設貨棧,故有“八家棧”之稱。屯溪的美,早有盛名。那首膾炙人口的絕句“新安江水碧悠悠,兩岸人家散若舟,幾夜屯溪橋下夢,斷腸春色似揚州。”描述的就是屯溪的水,屯溪的人家,屯溪的美。

車沿著新安江側的公路緩緩行駛,我的眼睛開始四處搜索曼妙的風景。新安江的美,在於明、秀、澈。昔日李白對其早有“人行明鏡中,鳥度屏風裡”的贊嘆。而我們由於是晚上到的,自也不能欣賞到如此的美妙勝景。

但晚上的新安江也是迷人的,沿江兩側的長堤燈火通明,眺眼望去,能看到的岸堤少說也有千米,竟是一路光亮璀璨,霓虹閃耀。燈的光芒映入清澈的江底湖心,隨波不停閃爍著,果然風情無比。我們的車在堤上行走,真是:車在堤上行,影在湖心漾。此番景像,雖不能達到古人“搖艇入新安”的美妙境界,但也有著神似秦淮河畔那長夜不寐的迤儷呢。

車抵我們下榻的新安山莊,那初初走入屯溪的美麗,已經印在我的腦海。

晚飯過後,心情仍舊被先前的美色牽引著,尚不能完全安歇。於是,找了一個朋友,兩人閑閑地逛起屯溪老街。

都說,屯溪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除了新安江畔的景色,還有便是老街了。屯溪老街,曾經有活動著的《清明上河圖》之美譽。但如真要細細品味這老街的味道,走遍老街的角落,怕是用一天也不為過的。由於行程比較緊張,屯溪老街只能在我的視線中被匆匆瞥過。

屯溪老街西起老大橋,東至老街牌坊,長至多千米左右,寬不過6米開外,窄窄的街道,全部用石板鋪地。街道兩邊店鋪鱗次櫛比,各色仿古的金字招牌琳琅滿目,由於是晚上,許是客人不多的緣故,大多店堂內都清閑的很,裡面或一人小坐,或兩人低聲閑聊著。就是我們的入內,也沒能破了這般寧靜,老板守著坐在裡面,沒有絲毫令人生厭的諂媚和親近,由著我們篤篤定定地仔細端詳。老街幾乎清一色的都賣筆墨紙硯、古玩字畫,一間間地走過,所有的文房四寶都是精致而細膩的,靜靜地躺在那兒。牆上掛的是匾,或字或畫,或蒼穹或清秀,那浸淫著的書香、墨香就四處蔓延開來,縈繞在店堂裡,彌漫在街道上、夜色裡,爾後沉入青石板下,久久不散。朋友和我徜徉在其中,便也真感覺到了徽墨文化的源遠流長。

街上除了筆墨硯台的一多是特色,另一多便是茶葉多。黃山腳下,那茶葉也是出名的好。我並不能看懂茶葉的等級好壞,但朋友稍懂,於是,也就跟了其後,一起研究起茶葉的色、香、味覺。細細觀來,此處茶葉最多的便是毛尖、毛峰和猴魁,還有一種小葉苦丁,據說也是蠻不錯的。朋友叫出老板,拾起幾片上等小葉苦丁,泡入水中,但見水色清澈泛綠,茶葉經水一泡,竟是栩栩如生地直立於杯中,煞是好看。聞之,茶香濃郁而不失淡然,品之,入口微苦,回味卻清香留齒,我便也學著如老茶客般,眯眼享受這個過程。

看過徽墨,品過茶香,我們沿街走去,再見的就是各色的木雕、根雕,多的是體積龐大的各類動物和吉祥物,我觸摸著這些形狀各異的雕刻,思古往今來,歷史不停在翻滾著,而人們對美好願望的祈禱總是根深蒂固地扎在了心中,甚至被如此寓意深刻地雕入木頭中,於是,原本沒有生命的東西,就如此幻變成一種永存的信念。

我走在老街上,腳步悠閑而沉重,踩在每一塊斑駁的石板上,想像著在翻動一個朝代,述說一段故事,而古徽州的歷史便在此掀開了一頁。

二、魂失黃山

到了黃山腳下,不游黃山,不登俊嶺,真的不能算來過徽州。徽州的美,除了其悠久的文化浸染,黃山的秀美,也是其魅力的一個重要因素。昔年眾多的文人墨客歷游黃山,痴戀黃山,黃山的山谷留下了他們寰絕世間的詩篇,黃山的山頂滯留住他們比天高的鵠鴻之志呵。“薄海內外無如徽之黃山。登黃山天下無山,觀止矣”,明代旅行家徐霞客的一聲“觀止矣”的感嘆,引古今游人趨之若狂,登黃山,看黃山,黃山歸來不看岳,黃山成了游人心中的勝地寶境。細細推敲了,此話雖說有失公允,但黃山的神秀俊奇,也由此可見一斑。

黃山風光的美是絕倫的,常常是美至不可思議,奇至無以言表。奇松、怪石、雲海、溫泉造就了它那世屬罕見,美不勝收的人間天堂的贊譽。據說,黃山的雲海是最美的,人在山上,而山在虛無飄渺間,於是,觀者常有不知人身何處,繼而墜入那“朝陽霽色,鮮映層發,令人狂叫欲舞”的美妙境界。這些有歷史和文獻記載的黃山奇觀無疑給後人留下了諸多美好的欣羨和遐想。於是,黃山旅游,不可不看迎客松,不可不上天都峰,不可不看飛來石,不可不登清涼台。這也成了所有登黃山的人心中最美好的向往。

我登黃山,同樣也帶了如此的願望,希冀著看盡黃山所有的神奇秀麗,更希冀著爬上鯉魚背,登上天都峰,體驗那一覽眾山小的豪情與癲狂。夢想總是很美,美得帶上了奢望。

夜宿屯州,一宿無話。翌日,打點好一切登山的設備,我隨著團伙,乘上了進山的旅游新干線。山路狹窄而蜿蜒,車行在盤山公路,沿著山勢緩緩盤旋而上。坐在車裡,看外面移動的景色,因是初冬料峭,山色沒有蒼綠,天是灰蒙的,下著淅瀝而零星的小雨,空氣中也帶著了山間獨有的泠泠寒意。我們不禁犯愁,事先預定的登山計劃怕是要修改了。果然,聽隨車的導游介紹,山上已經下起了大雪,積雪有達寸余,足以影響游客的登山之行了。沒有天時,沒有地利,黃山給了我們這些遠游的人開了場玩笑,此行,我們究竟還是未能窺得黃山的全貌呵,遺憾無法避免,黃山,我究竟能看到它多少?

因為大雪,上山的路本就崎嶇,如今是愈發不好走,我們拄著拐杖,腳深腳淺地行走在堆滿了積雪的石階上,沿途,也屢見有人因怯而返的。如山路上偶爾遇到一狹窄處,於是,上山的人和下山的人就擠搡在一起,久久睚眥不前。原來只需半小時的一段山路,我們足足用了一小時尚還不夠。都說,黃山的山頂能看到天,卻原來上青天的路也真的是很難。

得與失,以及由此帶來的滿足和遺憾,向來是並不完全絕對的。

一路艱辛,我們登上了玉屏樓,即當年的文殊院,普門和尚傳經打坐之處。皚皚白雪下的石山,勁松,廳台,小路,都被厚厚的白雪覆蓋住了,果真是一片琉璃世界好風光呢!我們是雀躍的,畢竟江南少見雪,更少見了如此白白茫茫的剔透世界。徽州民間有“不到文殊院,不見黃山面”之諺說,也難怪那普門和尚會雲游至此,留連跌坐於石上,然後整日誦經,終成就其正果。

黃山有了徐霞客的足跡,有了李白、蘇軾的詩,還有石濤、劉海粟的畫,更有寒江子的巍巍氣節。黃山是濁世人眼中的仙地,美倫美煥,是文人墨士心中的世外桃源,沒有世俗的功利,他們結廬於黃山,寄情山水,隱於書畫,豪情與壯志在彼時與天地相融,與日月同輝。

站在玉屏樓的空曠處,我眺望雨雪中的黃山,看黃山的峰棱、山骨。黃山的骨頭是最硬的,硬的無法在山頂成就一片蔥郁。雪中的黃山,凍雪成冰,群峰盤結,陡峭十分,我四處張看,竟是不著邊際。那絕壁上的松,枝葉掛著沉沉的雪,松針也是堅硬梗直。常常是在山的縫隙間,縱橫而跋扈地伸出一棵或幾簇的松樹,就那麼沒有規則地肆意瘋長,孤獨而不合群,卻兀自挺拔屹立。

黃山是有硬骨的,黃山沒有圓潤和玲瓏,連黃山的松也是挺直的,於是,黃山隱隱有了天成的傲然氣魄,隱隱有了不容於世塵的寥落。

黃山還是閑雲野鶴的吧,它適合用來遺忘凡間,俗情於峻嶺中,虛無飄渺,魂靈也於山谷間,茫然若失。我的心沉入深山,飄蕩在雲霧層間,天地之精華洗滌了所有如意且不如意之俗事,我的身也融於這片浩瀚和渺茫之中了,果真應了那句“緣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詩仙李白曾有醉酒三呼:“五岳尋仙不嫌遠,一生好入名山游”。我今身在此中,看此景,滿目晶瑩,滿山傲骨,且處處勁松,竟然不似塵間所能擁有的,便只玉屏樓一方之地,寒雪籠罩下,已然遺世獨立。

我亦已魂失了,渾然無知覺也!

三、遺夢徽州

來到徽州,最讓我沉迷的還是徽州的人文歷史和古居建築。這塊山高林密的土地上,古跡實在太多,一切都是古老的。那灰頂白牆的老式民居,牆壁已經破損,四處脫落的牆灰,赤裸地灑在太陽底下,灰灰白白的一片。當看著這些,是會想到這裡曾經有過喧鬧,有過風情,然後是經過歲月漫漫沉澱了下來,才流露出褪色的斑駁和滄桑。就是連帶一些個名字都是古舊的,比如歙、黟等字,現在除了只做地名,已經別無他用。時光是在毫無停滯地前進著,而這兒的一切似乎都變更的緩慢,帶著無奈和些許的封閉。在一些偏僻的山鄉裡,甚至還有人著了古衣,說著文言文特點的鄉話。“落昏混混過”,徽州,就是這麼走在時間的後面,在日起月落中,平靜地生活了幾百年。

半個月亮爬上來——宏村

徽州的古民居是相當有特色的,在中國建築史上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一律的灰頂白牆,沒有招搖。有些年代長久的,青瓦早已長出了綠苔,高大的馬頭牆裡封閉著一個世界。或許,這也是徽州能保持古色的一個原因吧。帶著這些痴迷,我走進了洪村,走進了一個被稱為“民間故宮”的小村子,一個中國畫裡的鄉村。

跨進這個村子,首先被告之的是:這是一個牛型村落。於是,我們被導游領著,去找尋牛頭、牛腸、牛胃、牛角等像征。只我愚笨木訥,竟是懵懵懂懂地走了一遭,臨出村口,還是無法看出這牛的形狀,只除了那牛腸和牛胃是留下了記憶,其余卻依舊模糊如初。

徜徉在村裡的巷道曲徑,會驚奇地發現窄小的巷道邊那清清的水圳,水流時而緩慢,時而湍急,潺潺流淌著,然後七拐八彎地流向村子裡每一戶人家。這牛腸一樣的水,貫穿著整個村子,兼有了供水、美化、調節生態環境等作用,而且牛族村人還規定了:每天早晨8時前為汲取飲用水時間。合理而科學的管理,使得牛腸子的水相當干淨。我蹲下仔細看著小溝裡流動的水流,果然清澈見底,拭手,涼舒溫潤。沿著水流的上游方向,漫漫行走,低頭是水泉淙淙,抬頭是青瓦灰牆,我簡直疑似在畫中呵。整個村子裡沒有很多人,少見青年人,只一些老年紀的人守著在自家門口,看著游人從面前來來往往。老人的目光是溷濁的,看上去卻顯得閑適祥和,一切都是那麼安靜,波瀾不驚。

饒過曲曲彎彎的牛腸子,洞天府第般地眼前一亮,如果先前,我還在為狹小的巷道,擠擁在一塊的房子而微有薄詞的話,此番見到的景色,由不得我嘆為觀止,留戀不舍。一個半月型的水塘,足足有一千多平方米大,鑲嵌在中央,周圍散落著村裡人家。據說,這也是舊時村子裡的金貴之地,只一些非富則貴的大人家方能住進來。也應了一句:月昭池邊好人家。

我倚靠著塘邊岸堤,思緒恍惚。莫非,那時的婦人們便也是如此,晨起黃昏時,在池邊洗刷,和水裡的倒影說著話,說著一些長長久久的思念,把嘆息聲跌落水中,漣漪不止。真正是:鏡花水月空耽擱,憐那般花樣年華,柔腸寸割。

花好月圓未有時,半個月亮爬上來。

我獨暗自喈呀,渾然不覺了已然落後眾人。待驚醒,於是急急匆匆逃離了月昭池,別了這鏡花水月,重又落回熙攘的人群中。走在洪村濕漉漉的青石街上,路邊人家依稀舊時樣,白牆頂著青瓦,而青瓦有了年代的痕跡,早已長出了綠苔,那高大的馬頭牆裡鎖著一個過氣的繁華。我回眸,那承志堂內的太師椅,美人半靠的釣魚廳,精致細巧的木雕窗閣,還有那南湖書院的鐘聲,都漸漸拋離了身後,漸行漸遠,只留下一個燦爛而惆悵的笑容。我的這身不和適宜,又怎能融了進去如此古樸、寧靜的世界。我只是過了場,沒有痕跡地匆匆路過,除了這個留影告訴我,我曾經來過這個月昭池邊的人家——牛頭村落。

棠越牌坊和祠堂

徽州,由於地少人多,為了養家,為了生存,古時,多數男子都外出經商,商人重利輕別離,徽商是苦的,苦在常年奔波在外,想要做到榮歸故裡,幾乎是要付出全副身家的。而做徽商的婦人更是清苦凄楚,一世夫妻三年伴的寫照,比比皆是。男人離鄉背井,一去數年,甚至一個半輩子,老孺人在家鄉數著銅錢過日子,任何古巷裡的腳步聲,都足以跌碎她們手中的串串銅錢。屋裡牆角的小磨磨蝕了多少少女的青春,水埠頭邊的石頭記載了徽州女人的酸辛啊。

牌坊和祠堂是徽州的像征,像征了舊時徽州的文明、禮儀,封建道德觀念。這塊程朱理學的故鄉,男人的品質是勤儉耐勞,崇尚“忠勛、孝友、節烈、仁義”,他們篤信“幾百年人家無非積善,第一等好事只是讀書”。“之乎者也”,“子曰詩雲”是每日的功課,童生、進士,一輩子的讀書、科考,宛南鄉裡多秀才,可更多的人成了書痴,書蟲,鑽研忠孝者,也成了愚忠愚孝之人。而女人崇尚的是三從四德,忍辱負重,古徽州女人,一群偉大而麻木的女性。所以,徽州出了牌坊,出了以“忠、孝、節、義”為標榜和楷模的棠越牌坊群,這絕無僅有的奇觀,令世人嘆驚。

走在游人如熾的棠越牌坊群裡,耳旁響著導游不厭其煩的解釋,此起彼伏。無非也就是對牌坊的來歷、含義作進一步的闡釋和引申。而那些傳奇般的故事,比如“割股煨湯,為母療病”,“吮足吸膿,替父治癰”等,給今日的牌坊留下了極其光耀的宣傳價值,無不令觀聽者咋目頷首。而一些為標榜徽州女人忠貞寧寡不嫁、不淫的貞節坊,更是成了徽州的“雷鋒塔”,光耀地壓制著古徽州的女人。

牌坊的周圍鮮有人家了,滿目雜草叢生,只門口收費處一些茶水灘頭、叫賣紀念品的小販,仍在起勁地吆喝著。曾經的輝煌,御賜的榮耀,如今只剩下一道風景,供後人瞻仰、參觀。我低頭看了手中捏著的門票:35元/人,回頭看,牌坊依舊高聳在空曠的野地,我需要仰著頭才能注視,那麼沉重而不堪負荷。

如果說牌坊是古徽州人極至的精神追支柱,畢生榮耀追求的話,那麼祠堂便是他們的家譜,是徽州族人的一棵血緣樹。年少時背井離鄉的,現在老了回來,想要葉落歸根,於是,一句:你是我一個祠堂的啊!足以引得這些龍鐘、顫微的游子老淚縱橫,喈噓不已。

外觀祠堂的建築,還是屬於比較宏偉氣魄的,正中祠門高大,馬頭牆飛檐走壁,威武的很。跨了門檻進去,裡頭是井深的,東西兩側的樓梯可攀延直上閣樓,裡邊擺放著族中長輩或名望老者的牌位,從閣樓探頭望下,下邊天井寬闊,周圍是沒有窗戶的,只頭頂開了一天窗,用來采光。我站在天井中央,抬頭看了頂窗外的一方天空,光亮帶了陰影射入祠堂四周,我頓感壓抑。想那從前,走入這祠堂,真的是需要勇氣和力量的啊。這祠堂裡的規矩理學,倫理道德,真能解救苦難的思想麼?我不禁無語,苦笑連連,那繼續探究的勇氣頃刻消失地無影無蹤,只落得個倉皇而逃。

走出祠堂,門檻外的天空是廣博的,深遠的,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祠堂、牌坊,還有那夢影迷離般的一段歷史,我無法判斷它們存在的價值。是永恆的的文化遺產,還是扭曲的道德批判?是光輝的歷史,還是封建的禮教?徽州的這些古跡、文物,是在血淚辛酸中,被保存了下來,成就了如今壯觀的人文景致。人生如夢,光陰似劍,每個朝代的光輝到最後也只能淪落成一道豐碑,刻畫在歷史行進的腳步中,猶如浩瀚的海洋中偶爾泛起的一層波浪,如此而已。

我忽然感覺自己的渺小,人類的渺小,我把自己遺失在這塊土地了。徽州是文人心中的江南吧?那唐朝的大詩人李白也老死在這裡,完成了他一生的不羈與豪放,成就了他醉仙、詩仙的美名。徽州,是歷史古文化遺落下的明珠,是一場徽商聚會後殘留的記憶,走過繁華,剩下的是寂寥。

我徘徊在這邊,跌落了一顆心,如夢魘一般,獨坐天明。徽州,只是我一段迷夢麼?

此文源出於菩爾先生的獨到理解,感謝他的字璣.細品之,二十年的徽州幽夢在江南的斜風細雨裡輕輕醒來,於是有了背起行囊,走遍徽州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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