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海到杭州

作者: ychang

導讀從上海到杭州 去年六月二十八日, 由上海過西塘經海寧去杭州。 大熱天, 錦繡江南烤得花容失色, 但還是感慨玉皇大帝怎麼把中國的靈秀富庶都給了江南。 一 農家樓掠影 那天, 杭州的朋友派車把我們從上海接到杭州。 雖然, 我曾有點兒躊躇是不是應當坐火車。不過, 中途可以順道游一下古鎮西塘對我還是很有誘惑力, 那盛名在外的海寧皮革城對女士們更是具有殺傷力。 如果 ...

從上海到杭州

去年六月二十八日, 由上海過西塘經海寧去杭州。 大熱天, 錦繡江南烤得花容失色, 但還是感慨玉皇大帝怎麼把中國的靈秀富庶都給了江南。

一 農家樓掠影

那天, 杭州的朋友派車把我們從上海接到杭州。 雖然, 我曾有點兒躊躇是不是應當坐火車。不過, 中途可以順道游一下古鎮西塘對我還是很有誘惑力, 那盛名在外的海寧皮革城對女士們更是具有殺傷力。 如果坐火車, 這些地方都不能去了。

於是那寬大的別克公務車開上了滬杭甬高速公路。 中國的高速公路, 修得真是不錯, 可不知為什麼, 這滬杭甬高速公路開始時僅有兩線,於是, 有些性急的駕車人, 就在窄窄的路肩上飛快的行駛起來。 小車還好, 那龐大的旅行巴士, 寫的是廈門某某旅行社。 就這麼在路肩上橫衝直撞,真懷疑它能不能全車回到廈門。比起鐵路來, 公路的好處是它的隱私性。 你再也不用跟許多不認識的人一同坐車了。 同時, 你也不再受時間的限制和空間的限制, 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想在哪兒停就在哪兒停。 很高興中國進入了汽車時代, 就是自己沒有私家車, 用車也比以前方便和便宜了許多。 想當年中國的四大得意行業“一要權, 二要錢, 三要聽診器, 四要方向盤”, 終於被二十五年來的改革開放清除了一個, 很是鼓舞。 估計照此速度, 七十五年內清除另外三個大有可能。

車窗外的景色也不錯。 上海境內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各色樓房, 到了浙江, 成排成片的農家樓宇真正地展現出了社會主義的新農村。 雖然, 司機告訴我, 這農村裡已沒有真正的農民了。 能蓋得起這些樓房的人, 不會是農民。 他們是商人, 小業主, 包工頭, 土地出租者…“地主?”

“那不好聽。 現在叫村干。”

“租給誰?”

“安徽江西來打工的, 還有從四川貴州來的”“本地人呢?”

“本地人誰還干這個。 把地租出去就是錢。 願意做的, 弄個小買賣,開個小作坊, 不行也跑個車,進城的也有。 也有本地人弄的大棚, 菜農,好找錢。”“不願做呢?”

“那還不容易。 收租就是。”“為什麼不自己種?”

“辛苦呀。 租給人, 那打工的勤快, 做起來不要命。”我默然。 這不是像我的一個學長說的嗎, “洋淺哪, 你不知道, 現在變了。” 可到底要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人知道。

公路兩旁的房子顯然比鐵路兩旁的房子要好得多。 許多房屋豪華巨大。 後來去紹興時, 朋友的朋友為我們出車。 他說他家在余姚的房子有八百平方米, 上下五層, 每層一百六十米。 住不了, 把上面裝修好了的三層封起來, 只住下面兩層。 問他既然知道住不了, 那又蓋這麼大的房子做什麼。 他說村子裡都是這樣的。 不過還好, 原來樓房上的電視天線通通不見了。 代之而起的, 是一種三個鋼球疊在一起的裝飾。 不鏽鋼做的, 下面是一大球, 中間的稍小, 上面一個又小些,三個重疊起來, 然後上面是一根探針。 像是避雷針, 又有點兒像寺廟上的裝潢。 有太陽的時候, 一定閃閃發光。

我發表評論說: “哦, 現在浙江流行這個…”

“難看死了。” 司機一臉不屑地說, “什麼都是一窩風。 你裝了, 難看得很; 不裝, 很是難看。”

可不是, 剛過去的一排四幢一樣的四層樓房, 有一幢反潮流, 沒有安裝。 可看起來就是比另外三幢矮了一截似的。 天曉得村裡還會有什麼風言風語: “他家沒錢了吧, 連這麼三個球都裝不起?” 要曉得, 那“球”字, 在現代漢語裡可是有好多種意思。 也許由此一來, 你的客戶會懷疑你的信用, 你的生意會受影響, 你的房子會成為嘲弄的對像, 連你的孩子都會在學校裡抬不起頭: “他家的房(頂), 連球都沒有。”

還是裝了吧。

於是, 今天的浙江農村房頂裝飾, 很多都是這種亮亮的廟式不鏽鋼重疊三個球。

二 車過西塘

到西塘的時候, 上午十一點多, 氣溫三十六度多。 比上海熱得多。

詢問售票員, 我們只想看一兩個景點, 何種票為好? 不由分說: “景點連門票, 60”。

驅車進鎮, 大老遠的, 就被一蹬三輪車的中年漢子給攔了下來。 一定要我們坐他的三輪車, 二十元, 游遍所有的景點。 可這大老熱的天, 走路還可以挑陰涼的地方, 那三輪車上, 可就只有曬字當頭, 敬謝不敏。 可這蹬車的死打爛纏,把人弄得茅焦火躁。

急急地逃入一條小巷道, 裡面的景致和氣味可真令人不感恭維。 雖然這不算古鎮正式景區, 可收六十元一張的票, 周圍環景也應該有能力改善一下才對。不過, 這西塘古鎮還真是不錯。 尤其是那煙雨長廊,自有一番味道。 天熱, 游人不多, 不像周莊那樣煮餃子下鍋似的人滿為患。 商鋪也沒有周莊那麼密。 就是商人, 也沒有周莊那麼嘈雜, 有人來, 才輕輕地招呼一聲:

“芡實糕…”

“鹵豆干…”好鄉土, 好實在。

怎麼說呢? 西塘,

很喜歡那雨水衝刷過的舊門窗; 很不喜歡那無所不在的紅燈籠,

很喜歡那廊前水邊的蓬蓬船; 很不喜歡那鈴聲擾人的三輪車,

很喜歡那新新鮮鮮的白水魚; 很不喜歡那陰溝味道的臭豆腐,

很喜歡那就是如此的西塘; 很不喜歡那作為旅游景點的西塘,…

想告訴西塘, 白天, 是不是可以把紅燈籠收了, 到夜裡再拿出來點上?

想告訴西塘, 三輪車, 是不是可以不打鈴? 就像上海的出租車一樣?

想告訴西塘, 臭豆腐, 是不是可以蓋起來, 有人買才讓人欣賞? 或不欣賞?

想告訴西塘, 來是為了看西塘, 品味西塘, 不僅僅是玩西塘, 買西塘…



當然, 如果西塘不開發為旅游點, 我又怎麼會到西塘來呢? 那些官式服裝的各路諸侯, 又怎麼會到這裡來考查呢? 在那窄窄的計家巷裡, 就聽見有人大咧咧地說, 噢, 這麼個地方也能買六十, 我們那塊, 要是不拆, 賣不到六十, 也起碼賣三十, 可惜了。

就是哦, 太可惜了。 我們中國的山山水水, 村村鎮鎮, 本來就是這樣的啊。 只不過我們自己把她破壞掉了。 說一聲可惜容易, 可是你仔細想一想, 真是無法想像的啊。 在我的老家四川犍為縣, 城西本有活水塘稱為龍池, 塘裡蛙鳴魚戲,池岸楊柳遍植。 池上建有橋呈弓字形, 就取名弓文橋。 每年岷江春汛, 江水越岸而入。 池水舊波新泛, 稱為龍池春漲。 當是時也, 春服既成, 縣民踏青而至, 池畔野草鬥閑花, 橋上觀魚放紙鷲。 就不比江南, 亦稱得上天府。 可到得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來年, 縣政府居然把那造福人類數千年, 存在了不知億萬年的龍池填平了。 為什麼呢? 給地產商開發, 蓋房子。 種福堂門前, 發現上了當。 明明可以有30元一人的票, 然後每一景點加5元即可。 誰知那黑心的售票員, 大概是想錢想瘋了, 竟然叫我們買所有的景點。 我們一共只游了兩個景點, 那就只應收10元。 從理論上講, 西塘超收我們每人20元。 我的西塘門票還留著, 上面只打了兩個孔, 是留念, 也是將來回去理論的依據。

但是, 這西塘我還會回來嗎?西塘當然不會在乎。 現今的中國旅游界, 宰一個算一個。 十三億人裡面, 每人宰一塊, 就是十三億, 那不就發財了?

天氣太熱, 雖然不餓, 還是鑽進了一家水邊上的餐廳吃飯納涼。老板是四川人。 老鄉見老鄉, 打折好商量。

“你們是老鄉, 我們就按成本價收費” 老板大度地說。

成本價? 天下有這麼好的事, 讓我們在西塘碰上了?

“當然成本價。” 老板忙不跌地從櫃台下翻出一疊餐牌。 “你看你看, 我給你們的餐牌是最低的。 那門口三輪車拉來的, 是這一本。 沒冷氣, 還比你們貴。”

我惡心得要死, 直想衝出去。 哪怕掉下河水裡, 也不在這裡用餐。 況且, 飯菜也十分不高明,

那扯不斷, 嚼不爛, 鹹不死, 咽不下的馬蘭頭喲。

付賬的時候, 按下心中的不快, 對老板說, 你這樣兩套收費, 好像不合理呀。

老板良心未泯地說, 沒得辦法呀的, 大家都這樣子的。 人家三輪車拉來, 要吃兩成的回扣。 你不給, 就拉到別家去了嘿。 我不過就是把那回扣給了你, 你自己來的嘛。 我又沒有蝕錢。 還有地方, 衛生, 警察, 我們又是外來的…

憎恨又變成了同情。

這西塘, 這中國, 就是這樣愛恨交加著。

三 中國皮革城

前面說過, 那盛名在外的海寧中國皮革城對女士們很有殺傷力。 如果不是這皮革城, 我們一定不會在海寧停車的。 這海寧, 就像新澤西州位於紐約與費城之間一樣, 只是上海與杭州間的一個過點。

這過點一詞,可算是我新造。 不是時間, 而是空間。 過了這個城就沒這個點。

皮革城一詞沒有什麼想像力, 現今中國這樣城那樣城多得很。 家具城, 窗簾城, 建材城, 餐具城, 五花八門, 有什麼行當就有什麼城。 最震撼人心的當數洗腳城, 立意新, 創意好, 為眾志成城的一朵奇葩。 為全國洗腳開辟了天地。 所以這皮革城一詞想像力嚴重不足。 海寧人民政府如果聘請我為策劃顧問, 我的貢獻是把這皮革城起名做 “海寧皮革空間站” 。 加上空間二字, 立意躍然而飛。 還要大些的也可以, “海寧皮革銀河大系”。

一千三百個商店, 近二十萬平米的建築, 號稱中國皮革的聖地, 創設在海寧這樣一個縣級市裡, 和義烏小商品市場同稱為浙江省的兩大商業奇跡。

這還只是一期, 第二期的設計已然定形, 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施工。 規模比一期工程更大,二十五萬平方米, 位於河東, 一橋飛架, 把這兩座皮革城變為一體。 好一派雄偉, 壯觀, 隗麗的遠景。

還有第三期長遠規劃。

問題是, 這巨無霸式的商城, 占用的是江南魚米之鄉的千頃良田。

中國的可耕土地, 以每年超過四百萬畝的速度在迅速流失著。 僅2003年一年, 就流失了三千八百萬畝。 要知道, 全國一共不過只有不到二十億畝耕地, 平均每人不到一畝四分。“村干”們可以把土地租給別人(叫做發包, 對不起), 就可以輕易地把土地批給別人(叫做轉讓, 又對不起)。 端看怎麼來錢多, 怎麼來錢快。 可現在把良田打上水泥地容易, 要想把水泥地再變回良田就不大可能了。 土地流失, 農民就流離失所。 不錯, 他們拿了點兒補賞。 可那補賞經過層層盤剝, 到手少得可憐。 文化低, 無技能, 待得那有限的補賞吃完, 就只有去當那不為城裡人待見的“農民工”了。

為什麼不可以把這四層的商場直接蓋成八層?

為什麼商務樓不可以就蓋在商場的上面?

原來的商城怎麼辦? 就這麼廢棄了麼?

這新建的皮革城還真是很有殺傷力。 她和北京的新秀水商場一樣, 由市場走向商廈, 代表著近年來中國重商主義的成功, 標志著中國社會的轉型。 起碼, 標志著中國沿海地區和發達地區的成功轉型。裡面的物價最少比上海低一半, 如果你砍價不心軟的話。 但一定要提防美女經濟的威力。 商店裡的掌櫃, 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皮革西施。 你稍一心軟, 就要付比上海襄陽路還高的價錢了。

談好價錢, 還要談牌子。

“你的東西還行, 怎麼沒牌子?”

“要看你要什麼牌子。 要什麼牌子, 打什麼牌子。”

“那價錢呢?”

“價錢當然不一樣了。”

“東西還不是一樣的?”“風險可不一樣。 要在辦公室那邊打好, 再拿到商場來。”

“唔…”

“好好好, 就給你打牌子, 一樣的價錢。”

成交, 皆大歡喜。

有的貨無法打牌子, 沒關系, 有印刷精美的畫報式目錄, 跟上海一樣。要什麼拿什麼。 國際品牌, 歐美新款, 意法流行, 英倫風格。 只要你看得上, 我就拿得出; 只要你願意買, 我就願意賣。 女士們直心疼在上海買貴了, 我卻洋洋得意, 哼, 告訴過你們的啵。“我告訴你”, 成交之後的女掌櫃滿面春風, “我這裡好些顧客都是國外來的飛機駕駛。 從上海過來, 來之前一個電話, 給他們備好貨就是。 拿了就走, 一點兒都不嘍唆。”

女士們放下手中的貨品, 看著那女掌櫃。

“不是哪, 不是哪”, 那女掌櫃善解人意地說, “我不是說你們嘍唆, 我是說你們放心, 一定是水貨哪。 外國人都信得過的。”

就是, 在現今中國, 要外國人信得過的貨才是好貨。

四 大杭州

上路, 變得擁擠的別克公務車再次蹩上滬杭甬高速, 逼近杭州。 以前, 都是坐火車而來。 當然也可以坐飛機來, 很方便的。 有一次我父親是由蘇州經京杭大運河坐小輪船而來。 不過一小時的車程,卻要坐一晚上的船。 而且, 岸上黑黑的, 什麼也看不見, 父親如是說。 但我卻總是想像著隋煬帝游江南, 兩岸宮女用彩綢拉纖的猗麗風光。

高速公路上的車輛多了起來。 看著窗外越來越多, 越來越高的水泥建築, 司機得意地告訴我, 杭州, 已經有六百多萬人口了, “上海的一半”, 他驕傲地說。

記得以前讀地理, 抗戰時期, 上海是全國第一大都市, 有四百萬人口。 作為浙江的省會, 杭州的人口是七十萬。

現在上海人口是一千二百多萬, 發展了三倍。 杭州則差不多有十倍了。 照此速度, 杭州一定會在不遠的將來趕上和超過上海, 了卻百年來杭州仰上海鼻息, 唯上海馬首是瞻的屈辱地位。 杭州, 好像總有那麼一個上海心結。

到杭州來度假的是上海人, 到杭州來花錢的是上海人, 到杭州來當官是上海人說了算, 杭州, 好像只是上海的後花園。

有大上海, 為什麼不能有大杭州?

想當初我們西湖歌舞的時候, 你上海連縣治都不設的。

發展當然無可厚非。 可當你看見水泥森林般的上有天堂, 下有蘇杭時, 你真的會十分驚訝你頭腦裡的時代錯位和想像力遲鈍。 外國人說, 中國的每個城市, 都有一個曼哈頓, 我看是中國的每個城市,心中都有一個大上海。 可不, 連那中河高架路, 都像是延安路高架的翻版。

青島, 濟南, 太原, 長沙, 歷史名城在水泥澆注下一個個地改換了自己的容貌。 南京, 蘇州, 成都, 開封, 各朝古都都穿上了玻璃加鋼鐵的新裝。

杭州, 靠著西湖, 還能保有自己的風格, 以前就這樣說過, 現在還是這麼認為。 杭州, 可千萬不要去步上海後塵, 建一座東方明珠般的新式電梯雷峰塔, 修一片淮海路新天地式的西湖新天地... 只希望杭州就是杭州, 從西子湖到錢塘江, 從六和塔到保淑塔, 從岳王廟到靈隱寺, 從文瀾閣到樓外樓…

林語堂先生在蘇東坡傳裡寫道: “杭州, 在當年一如今日, 是一個美妙難言的都市…”

這裡的當年是十一世紀的上半葉, 林語堂先生的今日是二十世紀的三十年代, 離今天又有七八十年了。 也就是說, 在將近一千年的日子裡, 杭州始終保持著那種美妙。

怎麼說呢, 只希望進入了二十一世紀的杭州, 依然保持那一分美妙。

附: 紅燈籠的抱怨一串紅燈籠被掛在高高的屋檐上,風一吹, 前後搖擺。

我們好可憐啊, 一個紅燈籠說。 永遠只有這一件衣服, 一個顏色。 春夏秋冬, 東西南北。

就是,我原來的衣服是黃黃的油布色,還防雨。 它下面的一個紅燈籠說。可人說不喜慶, 被統一成了現在的大紅色。 可為什麼他們自己卻穿得五彩繽紛, 那不也是喜慶嗎?

我從前可是身份高貴的,第三個紅燈籠接著說。有貴客來臨,或者是年節婚慶, 才把我請出來的.

如今我淪落得二十四小時為他們站崗放哨, 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休息。 干了二十多年也不讓退休。

知足吧您, 從前這可是領袖的工作,別人都睡覺了,領袖還披星戴月的揮手站在外面。第四個紅燈籠滿意地說。 不對,他好歹是站著,腳踏實地; 我們卻在這兒吊著, 晃裡晃蕩…

位置也不同哦。第五個說,我本應當掛在大門兩邊, 如今卻無所不在。 牆邊, 街角,河沿,橋上,有景點的地方就有我紅燈籠, 買一張票就看得見我紅燈籠。不過說真的, 我們吊的還真是些好地方。周莊同裡西塘, 桂林陽朔麗江。 從喬家寨到山海關, 從每個縣鎮的景點, 到遙遠的敦煌。江山如此多嬌, 引無數燈籠竟折腰… 它忘了自己根本沒腰。 我有一次才倒霉, 它下面的紅燈籠說。 那些人玩得興高采烈,喝的酩酊大醉, 唱得五音不全。 差點兒吐到我身上。 那時候, 我好想有一件素淨點兒的衣裳,躲一躲那所謂的喜慶環境。

我一定要減肥, 我希望我不永遠是矮圓滾胖。可是人認為我瘦了就會影響他們的生意。 第七個紅燈籠不解地說, 我瘦一點兒, 。他們的開業典禮就會變成關門大吉嗎? 來來來, 我們來編一個舞蹈, 就好像春晚裡的那個, 呃,小城雨巷。 我希望我也像一個道具,那把雨傘, 真漂亮哦, 那麼素淨。 在姑娘們的手裡。 第八個紅燈籠一臉幻想。

不, 我們來編一支歌,第九個紅燈籠信心滿滿地說,歌名就叫這個,永遠的紅燈籠。這樣開始:永遠的紅燈籠,你是我們心中的小太陽,永遠的紅燈籠,你永遠放光芒…

哎, 第十個紅燈籠嘆了一口氣, 這永遠是多遠哪。



(還是有紅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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