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蘇州的小巷,兩邊是白牆,順著白牆向上看是黑瓦,可能是蘇州的孩童較為懂事,沒見牆上有塗畫的痕跡,江南的雨也比較勤快,所以有清清爽爽的白牆、黑瓦、小巷。白牆黑瓦應該有十分強烈的對比效果,可是經過年代的風吹日曬,黑瓦翻著白,白牆卻柔和得再明晃晃的陽光下也沒有反射出多少光線。蘇州的園林美侖美奐,對歲月的侵蝕卻也無可奈何,“雕梁畫柱”只是“朱顏改”,當年也許鮮明的朱紅艷綠今天都泛著柔和的白,之感覺淡淡的紅、淡淡的綠,仿佛幾個世紀前的一個夢。因為快過春節的原因游人不是很多,倒該值得慶幸沒有喧鬧囂嚷打擾我雲淡風清的心情。蘇州每個園林都有一個掌故,但掌故總是淡淡的,沒有什麼曲折的情節也沒有傷心的淚水。“拙政園”的“拙政”是指老臣的隱退,淡淡的無奈和不甘在如仙境般淡如煙雲的風景中更加難以體會。所以同游的游伴竟將“拙政園”誤認為帝王的別墅或行院。
在車上問路,一口外地口音引來了蘇州女孩熱心的講解,巧的是她也在網獅園站下車,又領著我穿過曲折的小巷,帶到園林門口,一路上和我不緊不慢地說著話,雖然從中知道她是從蘇北來這工作沒兩年,可我仍是一想起蘇州就想起那如花微綻的面容。當時覺得女孩很漂亮,雖然她的容貌現在已模糊了,只記得溫婉的笑容、輕軟的話語,給我一種溫玉的感覺。
坐在開往杭州的火車上,一路只看到漫天雪舞,不由竊喜能夠看到斷橋積雪的美景。當火車慢慢駛入杭州站,大雪也漸漸停住,差不多是踏出車站的大門就看到最後一片雪花飄落。展眼望去,杭州城一片白茫茫。可江南的雪終是留不住,一腳踩下就是一片雪融,路上行人頗多,漸漸的就剩點點殘雪,黑白頗為分明。到爬上西山,見風吹過處,樹上積雪紛紛飄灑,露出層層濃綠的葉子和條條褐黑的枝條。站在山頂上遠遠望去,連自己的感慨都是濃濃的。
西湖的綠朱自清早有精彩描述,濃濃的綠色蕩漾著一片天空都呈綠色;觀花港內小小的魚池因水草的緣故也是一片深綠,無數金魚穿梭其間,一池耀目的艷光。杭州的景點不光有濃濃的風景,更集聚了濃濃的感情,像雷鋒塔、岳墳都有或凄慘或悲壯的淚水。從古到今,濃濃的景、濃濃的情,吸引了四方游客留戀不舍。
到六和塔時天已漸暗,轉遍整個六和塔只見到一對情侶。看到我一個人拿著相機東張西望,他們就熱情幫我留影,並邀我同行,於是我們三人同觀西湖夜景,同尋斷橋遺恨。“相逢何必曾相識”,所以我們誰也沒打聽對方的來歷,只是說著奮進、說著傳說、說著感受。不過聽口音也知他們和我一樣是從北方來,看樣子是一對新婚夫婦,男子不太說話,很寬容的樣子,女孩則健談的多,話音清脆、歡快利落,該是個個性分明的女子。所以我印像中的西湖邊總是少不了一個窈窕淑女。
到廣州便汗流浹背地感受到太陽的火烈,坐在車上一路行過,兩旁的灌木上葉片綠得發亮,一片片閃耀著一個個綠色的小太陽。灌木還開著紅艷的花,對著這些花朵是想不起諸如嬌艷欲滴等一般形容花的詞,只覺得這花似火焰般燃燒,只要一陣風就會騰空飛去,點燃天空和雲彩。
離開廣州時朋友送行,上車後還能見到她在車下揮手,紅色套裙襯著一臉開朗的笑容,全無半點當年郁悶的神情,性格火烈的她在廣州更能散發出美麗的光彩。小雨似有若無地飄著,天空好像不是很亮,可看著漸遠漸小的紅色身影,依然可感覺到廣州的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