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有蓮花(七)

作者: 三三王小五

導讀夜行車。 從河內到胡志明的一路中,只有順化至會安一程我們坐的是白車,全是為了看那個被美國《國家地理》評為“50個一生必須看一次”的順化-峴港一線。米國人自然是對峴港情有獨鐘,因為那是他們打響越戰的第一根據地。今日綿長的海岸線之下曾經的硝煙已然不在,用瓦藍的天空與寧靜的海面來提醒人們關於和平的珍貴,勝過文字撲滿的教科書百倍。 只是那個“必須 ...

夜行車。 從河內到胡志明的一路中,只有順化至會安一程我們坐的是白車,全是為了看那個被美國《國家地理》評為“50個一生必須看一次”的順化-峴港一線。米國人自然是對峴港情有獨鐘,因為那是他們打響越戰的第一根據地。今日綿長的海岸線之下曾經的硝煙已然不在,用瓦藍的天空與寧靜的海面來提醒人們關於和平的珍貴,勝過文字撲滿的教科書百倍。 只是那個“必須要看的地方”現在已被近4公裡的隧道所取代了,原始自然風光和交通的飛速發展自然是無法兼得的。一邊是大海一邊是港灣的風景看得久了,除了感嘆終於近距離地接觸了一把傳說中的盛地之外,總是在想,《國家地理》真應該多花些時間來踏足中國的大好河山。 剩下的三段基本都在10小時以上的路途,就全在夜行車中度過了。 越南的OPEN BUS其實就是傳統的旅行巴士,縱然把座位調節至最大角度,仍然無法滿足人體對於睡眠的需求。兩、三個小時下來腰酸腿疼那是一定的,不曾有過這種經歷的人似乎無法想像如何在狹小的空間內度過漫漫長夜;不過放之節省交通時間以及住宿費用的角度考慮,到不失為背包游的最佳選擇。 夜車通常在晚7點-8點之間發車,每每夜幕降臨之時,背包客雲集的街道上總有迂回的大、小巴在反復游蕩接人,車裡的人就這麼一遍又一遍地加深對此地的印像。 在河內坐夜行車的經歷可謂噩夢,因為前一日的飛機晚點,到達三十六行街的時候幾近半夜,真的假的Sinh Café均告關門,無奈之下只好匆匆在一家小旅行社訂了去順化的車票,為此我們幾乎在旅行社苦等了一個半小時,之後被一年輕小伙子帶到另一條街上繼續苦等近半個小時,終於在大家的面部表情皆已多雲轉陰的時候,一輛中巴才姍姍而來,把一干人等拉到了大巴的停靠處。 滿員那是一定的,就連過道也擺了小椅子,票賣給了特許乘OPEN BUS回學校的孩子們。比起之後搭會安的車去胡志明的孩子們而言,條件艱苦太多。 滿車盡是操著不同語言的鬼佬,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越南之行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出國游。鬼佬們大多對於坐夜車經驗豐富,身上披著小毯子抵御車裡的冷氣,拎著水和零食以備半夜的飢腸轆轤,禮貌的詢問後座的你是否可以把座椅調節下來,之後找一個自己讓舒服的姿勢開始靜養聲息;或者打開頭燈安靜地看外文小說或者LP。車廂裡幾乎沒有人大聲講話,車上路後走廊的燈熄滅,一切進入睡眠狀態。 當然,司機除外。 在越南,夜車司機也是極牛。越南的南北經濟差異從道路設施上就可見一斑。從河內至會安一路幾乎連路燈都沒有,車就在黑暗的農莊與稻田中穿行;只有從會安往南的夜路上,找到了些許現代化城市的感覺。越南的長途道路也是狹窄,會車的時候幾乎就是擦身而過卻未見減速,想來白天看見是何等的驚險。當時在車上只顧各自休息,到是回來後每每在電視上看見哪裡的長途車不慎翻車的信息會有越來越濃的後怕。 夜車通常在半夜1點左右停靠在路邊小店,司機需要補充糧食。下得車來外面卻是熙攘一片,賣法棍的小攤點著小燈圍著小店一字排開,三五成群的孩子們舉著飲料水果與零食把游客團團圍住,絲毫不見倦意地兜售自己的東西;看見舉著易拉罐的人就緊隨其後,等待罐子被扔掉的那一刻。所謂為了生計而奔波,放在如此小的孩子身上也是一樣。 站在馬路邊上,對面黑黝黝一片,偶爾有大車亮著大燈從面前呼嘯而過,轉而就是一片寂靜。 中途經停的時候也是個鍛煉口語的最佳時機。往往一個微笑一個問好就能展開一段異國對話,內容無非就是交流曾經去過的地方和即將要去的地方,每個人就似一個簡單的旅行符號,相逢在他鄉顛簸的夜中。 芽莊至胡志明的OPEN BUS仿佛是最正宗的Sinh Café的大巴,坐定後居然有印著Sinh Café LOGO的免費礦泉水,這讓一貫拎著自行解決飲水問題的我們倍感驚喜。這瓶帶有紀念意義的瓶子被河內的海關無情扣押了,讓我們拐帶回京的美好願望落了空。 一路上基本沿海岸線而行,蜿蜒的海面終伴不離不棄地伴隨左右。因為距離很近,借著路燈與月光依稀能看見漆黑的海面上有一波波的浪在上湧,沙灘上一排排高樹的連成一片模糊的陰影。沿著這般的道路潛行,心中會有這樣的念頭,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吧,睜眼見海,閉目聽濤。 一覺醒來看窗外,低矮的建築群錯落有致各有特色,雖然不見無一人卻是燈火通明。這是途經的一個度假村,後來查地圖得知,這就是著名的潘切了。雖未停留,卻已是印入腦中。 胡志明是此行的最後一個城市,就在大巴開動的那一刻,心中忽然滋生出一絲傷感,仿佛整個越南之行的大幕才剛剛開啟就要匆匆落幕,我們才剛剛學會對著滿把以千為計量單位的越南盾游刃有余地換算成人民幣,才剛剛學會在夜行車上局促的睡眠中自得其樂,懂得擺出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懂得讓生物鐘在汽車的轟鳴聲中安然進入夢鄉,這樣的旅行就要結束了,一切源自黑暗之中的顛簸就將永遠地成為回憶。 好像一篇華麗的樂章,前奏剛剛被奏響卻嘎然而止,留下余音裊裊,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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