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荒游卡拉卡爾帕克斯坦

作者: 中亞學家

導讀老荒游卡拉卡爾帕克斯坦 第一日塔什干-努庫斯-昆格勒 卡拉卡爾帕克斯坦難得一去。 “卡拉卡爾帕克斯坦”字面上的意思是:大帽子國。“斯坦”是“國家”。“卡拉卡爾帕克”是“大帽子”或“黑帽子”。過去,該族男子頭戴用整張羊皮做成的超厚圓形帽子,目的是為了避暑。設想一個男人如果覺得很熱,他可以穿T恤;再熱,穿背心;還熱,當“膀兒爺”;要是仍然覺 ...

老荒游卡拉卡爾帕克斯坦

第一日塔什干-努庫斯-昆格勒

卡拉卡爾帕克斯坦難得一去。

“卡拉卡爾帕克斯坦”字面上的意思是:大帽子國。“斯坦”是“國家”。“卡拉卡爾帕克”是“大帽子”或“黑帽子”。過去,該族男子頭戴用整張羊皮做成的超厚圓形帽子,目的是為了避暑。設想一個男人如果覺得很熱,他可以穿T恤;再熱,穿背心;還熱,當“膀兒爺”;要是仍然覺得熱咋辦?用厚衣帽制造一個隔絕空氣流通的小環境。

話說1742年,一些原來歸屬哈薩克小帳的半游牧民遣使赴彼得堡請求歸並沙俄,被沙皇批准。此舉激怒了哈薩克汗,發兵討逆。這些難民先是逃到錫爾河三角洲,又於1811年被南面的希瓦汗國征服,遷徙到鹹海南岸阿姆河下游之地。20世紀20年代,蘇聯政府將這部分人命名為“卡拉卡爾帕克族”。

今天的卡拉卡爾帕克斯坦自治共和國位於烏茲別克斯坦最西端,地貌以荒原為主。卡拉卡爾帕克人講突厥語欽察方言,接近哈薩克語,聽起來頗硬朗。不少人也兼會俄語。

黃昏,我從塔什干登機,當晚抵達卡拉卡爾帕克斯坦自治共和國首都努庫斯市。未作停留,直接驅車向北100多公裡,過昆格勒市入荒原,入住工廠宿舍。廠裡生活條件艱苦,小師弟介紹說各間宿舍的廁所均無馬桶圈。由於當地水源有污染,小劉給我拎來6桶2升裝純淨水,供吃水、刷牙用。蘇師傅燒了條魚,炒了幾個我在首都也吃不到的家鄉菜。總之我是受到了工廠留守的三位中國同胞熱烈歡迎。飯飽之後睡覺,當夜無話。

第二日昆格勒-穆伊納克-昆格勒

昆格勒市是卡拉卡爾帕克斯坦自治共和國最西邊的縣城。昆格勒本是一個突厥語游牧部落的名字,該部落近代在中亞分布很廣。20世紀20年代,前蘇聯在中亞進行民族劃分,由於很多部落內部又分成幾個歸屬不同汗國或帳的集團,加上行政指令式的劃分工作,本來同一部落的人,一夜之間就歸於不同的民族。還以昆格勒部落成員為例,他們分別成為了哈薩克人、烏茲別克人、吉爾吉斯人或卡拉卡爾帕克人。

“這個地方有意思,樹是灰白色的,房子是綠色的。”蘇師傅用江西口音總結得很精辟。工廠小鎮的樹都不愛長葉子,即使房子和籬笆被塗成綠色,也難以掩飾周圍環境的單調色彩。

土黃色。

粘土,水源充足,不是沙漠。

空曠,荒蕪,人畜稀疏。

世間如此古怪的地方,就是我身處的烏斯季烏爾特荒原了。原來,覆蓋高原的粘土之下半米,即流淌著苦澀的鹹水。

我爬上高原邊界的土坡,坡下一條鐵路,通往哈薩克斯坦。坡上,目力所及的土地都是平的。生命的跡像,除了一叢叢灰白的鹽蒿,就是附著在土塊上的褐色的蘚藻。不少地方的泥土呈現為半透明玻璃片狀。據說,昆格勒再往西往北到荒原的深處,有前蘇聯生化試驗場。我不打算去尋找。

午飯後開車去北邊的穆伊納克看鹹海。穆伊納克曾是個港口城市,半個世紀前有漁民上萬。但我見到的穆伊納克卻是一座2000人口的沙漠小鎮,距離海岸線超過100公裡。

眼前的一切建築似乎都廢棄了。工廠、巴扎、劇院、甚至機場,早已門窗破碎,空無一人。不少樓顯然是蓋了半截後停工的。我說:“房屋空置率這麼高,這裡的房價可能是全世界最低的。”“白給都不要!”其他三位同胞態度堅決。

司機努立克就出生在穆伊納克,今年25歲。他5歲時全家移民到昆格勒。看到穆伊納克仍有人居住,他說:“我不明白他們為啥還住在這裡。”

想參觀市博物館,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在市中心廣場停車,敲了敲市政綜合樓的玻璃門。沒有動靜。等了一會兒,准備放棄。這時出現一個男人,向我示意繞行進樓。樓裡的博物館上了鎖,旁邊有學校和負責結婚登記的部門。來了一位婦女開鎖。入內參觀,展品為反映昔日穆伊納克居民生活的實物和照片。有小漁船和各種漁具。從黑白照片上看到食品廠裡有堆積如山的魚罐頭。

鹹海本是排行世界第四的大湖。在近50年間面積縮小了五分之四。失去的水量相當於消失了伊利湖加休倫湖還多。鹹海是被殺雞取卵式的人類活動害死的:前蘇聯在阿姆河下游廣種棉花,用水激增,造成阿姆河斷流,導致鹹海水位迅速下降,鹽度升高。又因為農作物品種單一,需大量使用農藥,使有毒物質滲入地下,污染了整個卡拉卡爾帕克斯坦。

鹹海剛剛縮水時,漁民們通過挖掘運河,連通漁船與海水。當運河挖到30公裡時,終於放棄。今天的鹹海沒有一條活魚。穆伊納克港的沙丘上停泊著鏽跡斑斑的漁船。船艙上的鐵板被尚存的居民卸去,做自家的院牆,可能擋風比較有效。每年,裸露海底上形成的沙塵暴要卷走7500萬噸有毒、高鹽的沙子。

展覽的最後是個寫著“救救鹹海”的捐款箱。那位女館員卻阻止我們將錢放入,而是向每人收取了1000蘇姆。(1美元合1250蘇姆)

從館裡出來,我們爬上穆伊納克鎮最高處。這裡矗立著刺刀形的衛國戰爭紀念碑。向遠方眺望,小劉說地平線上閃的白光就是鹹海。我確信憑俺這眼神看不到海,倒是“海風”吹在身上,很烈。

回昆格勒的路上車爆胎了,幸好帶了備用的,否則在荒原上走100公裡可不好玩兒。

晚飯前,我去了工廠旁邊的勞改營理發館。二月二那天沒剃頭,今天我找犯人理發師補上。犯人告訴我洗發水沒有了。只用燒熱的鹽堿水洗了洗。消費600蘇姆。

第三日昆格勒-努庫斯

上午就在工廠附近閑逛,小鎮連一家商店也沒有,購物的去處只有幾個地攤兒。三個男童故意擊打中國人的汽車,報警聲響起才歡呼著跑遠。

下午開車回努庫斯。小劉去巴扎買菜,我帶小師弟參觀博物館。努庫斯博物館在國際上有一定知名度。因為它藏有較多二、三十年代俄羅斯先鋒藝術的繪畫作品。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對外國人門票極貴,要5000蘇姆。如在館內拍照,每張另收1500蘇姆。在館裡上了趟廁所,也被收取100蘇姆。

卡拉卡爾帕克斯坦所有建築中,就數博物館的硬件設施最好。我走馬觀花地看畫,作品大多描繪鄉村農牧風情,色彩暗淡朦朧,人物誇張變形。除先鋒藝術外,展覽的另兩部分為民族實用藝術和考古發掘物。

最吸引我的當然是古代瑣羅亞斯德教徒的骨殖罐。一些陶制骨殖罐被做成駱駝形、人形、建築物形。瑣羅亞斯德教也叫祆教、拜火教,是古代伊朗和中亞波斯語民族信仰的宗教。其教義認為:人的靈魂和骨頭由善神創造,肉體由惡神創造。世界為水、風、地、火四元素組成。故人死後不能水葬、土葬、火葬或長久暴露在空氣中污染世界,應將屍體交鳥獸啃噬到肉盡,取回殘留的骨頭存在罐中。

從博物館出來,又就近在體育場和游樂園逛了逛,也都很冷清。看見個簡易到家的摩天輪:每個艙就是四把椅子圍成個圈,沒有頂棚。

等小劉他們買菜歸來,在一家朝鮮族開的餐廳吃散伙飯。晚上,小師弟登機回塔什干領受新任務。小劉和蘇師傅留在工廠堅守。我這個過客有些羨慕他們,因為自己也希望能在中亞為國家或多或少地做點事情。

我夜宿努庫斯市,選擇的Hotel名叫Jipek-Joli,卡拉卡爾帕克語意為“絲綢之路”,是個家庭式旅館。包括一幢二層小樓和一個卡拉卡爾帕克Aul。院裡還有氈房一座,木制大車一輛。Aul是用粘土包上葦杆壘的小房子。我住Aul,每天15美元,比標間便宜5美元,而且更有當地人的感覺。Aul開間小,土牆厚,屋裡暖和,有民族風格的地毯、掛毯和窗簾。衛浴雖為兩間合用,但我的對門並沒有客人。

旅館的雇員不多:一個名叫Gulnaz的姑娘,是英語專業大四學生。一個患白內障的大娘。一個年輕保安。我讓Gulnaz幫我訂了明天往返霍扎立的汽車。

第四日努庫斯-霍扎立-努庫斯

努庫斯市西南,阿姆河對岸的霍扎立鎮,有個Mizdakhan古建築群。當地人傳說:11世紀,一位名叫Mazlumhan-Sulu的公主與平民青年Abdu Talib相愛。其父Shamun-Nabi要求青年必須建造一座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宮殿,才能迎娶公主,借此阻撓這對戀人。後來,Abdu Talib在眾人幫助下建成了宮殿,Shamun-Nabi卻食言。絕望的公主與青年相繼跳樓殉情,宮殿變成了陵墓。

像這樣“窮人蓋房娶貴妻”的故事,在阿姆河下游地區好像有多個版本。但考古證明,所謂的公主陵實為14世紀金帳汗國時期的建築。

旅館吃過早飯,包租的車也到了。司機是位名叫Azat的老漢。開的拉達也是輛老爺車,打火不用鑰匙,直接對接導線。路上,我問老漢卡拉卡爾帕克有多少個部落。這個問題我幾乎是每逢遇到卡拉卡爾帕克人都問,回答沒有重樣過。老漢想了想說,有6個主要部落。我說起自己關於康裡部落起源的觀點。老漢聽得很高興,嘆道:“照您這麼說,卡拉卡爾帕克人的歷史比烏茲別克人長嘍!憑什麼說我們歷史短呢?只不過族名是新的罷了。”這裡插一句,Gulnaz姑娘對我說卡拉卡爾帕克人有14個主要部落。

到霍扎立鎮,遠遠地就看見三座大土丘,其中一座頂上是古堡廢墟,另兩座布滿雜亂無章的穆斯林陵墓。公主陵在中央的一丘。我問:“現在建個墓要花錢買地嗎?”“不花錢,”Azat老漢說“卡拉卡爾帕克斯坦有的是土地”。

中央丘雖有圍牆,但不收門票。只是昨夜一場春雨讓道路泥濘得很,車是開不上去了。我下車步行,著實領教了什麼叫粘土。穿過大大小小,有新有舊的磚墓土墓,找到了所謂的Mazlumhan-Sulu公主陵。地上部分是個拱門,走下台階,地下部分很寬敞。抬頭看見分成8面的穹頂,牆的四個上角又各陰刻出許多扇形的小凹面,組成對稱的4個大凹面,全部用藍色琉璃裝飾。穹頂的天窗雖小卻設計巧妙,室內光線充足。公主陵中共有3個長條墓石。埋葬的是誰?由於穆斯林實行薄葬,難以考證了。

公主陵旁邊,有所謂的其父Shamun-Nabi陵墓。也很有特點,屋頂是排成直線的7座穹頂,其中6座保存至今。

我記錄了Mizdakhan的兩個民俗:七石祁福、滾坡求子。七石祁福,即在古建廢墟周圍隨意位置,撿七塊磚頭壘成一摞,祈禱幸福。我見到很多“七石”。

滾坡求子,是指不孕婦女從Mizdakhan中心大丘上一小丘滾下,說是能懷孕。我沒有見到,也不想見到這毫無科學依據又容易讓女性受傷的荒誕風俗。

一個意外發現是這裡有很多野兔。灰白色的,跳來跳去,跳到鹽蒿裡便很難辨認了。我看野兔看了很久,想起一句詩:

奔跑的野兔啊,也有爸爸,也有媽媽!

從中心丘下來,去爬頂上是古堡的那丘。公路與古堡之間,全是爛泥地。Azat老漢用手指著一條“路線”說:“從這兒走能過去,我們的土地,我最熟悉。”

我成功攀上了這個叫Gyaur-Kala的古堡。這裡距土庫曼斯坦邊界只有5公裡,過境後不遠就是古城老烏爾根奇。

返程的路上,在阿姆河大橋橋頭下車,想步行過橋。護橋的警察閑得無聊,和我打趣說:“你包裡沒有炸彈吧?”橋很寬,河水卻不多,曲曲折折的。

回到努庫斯,肚子餓了,發現在這個“首都”裡找家飯館都有難度。說努庫斯是座大城市,是因為馬路寬,廣場多,建築大。可是城裡人丁也太不興旺了。兩輛同向行駛的汽車一般相距百米。飯館、商店太少。我只買到一個熱狗、兩個烤包子吞下了事。

努庫斯,1932年建市,1939年成為首都。用一個詞形容,就是“蕭條”。政府廣場空無一人。斜對面另一廣場有個女性形像的紀念碑。旁邊兩只黑羊在悠哉地吃草。三個可愛的小姑娘在玩。我向她們打聽紀念碑是誰,她們說:“我們不知道呀!”用數碼相機給她們照相,小姑娘驚訝地說:“這是個什麼照相機呀!”

溜達回“絲綢之路”旅館,時間還早。Gulnaz和患白內障的大娘怕我無聊,為我打開旁邊一座名人故居參觀。房屋原來的女主人叫Aiymkhan Shamuratova,是前蘇聯唯一一位卡拉卡爾帕克族人民演員。展品有演出用的各種民族服裝和樂器。展覽的最後也是個捐款箱,我記起在穆伊納克博物館的經歷,想交給大娘1000蘇姆,老人家卻讓我直接把錢投到箱裡。

當晚,經Gulnaz指點,在胡同裡找到一家餐館。吃了一種叫“戶什”的古怪的湯,似乎是肉凍煮熟,再投入干面包丁,吃法有點像泡饃。

返回旅館,通過Gulnaz訂了明天去烏爾根奇的車。

第五日努庫斯-烏爾根奇-希瓦

早晨,我還坐在抽水馬桶上,Gulnaz就敲門,說司機來了。剛喘口氣,她又敲,說司機要先付車錢。沒幾秒鐘,她又敲,說司機要先付車錢。我心說,這姑娘也太不講究了,哪有不等人把內務解決完就要錢的道理。再說,我憑什麼先付錢?一旦先付,如何能約束司機履行協議呢?

我沒有把錢交給Gulnaz就上車出發了。今天路遠,好在車比昨天強多了,是輛很新的QQ。司機三十來歲,名叫Bakhtial。我照例問他部落的事。他說不知道卡拉卡爾帕克有多少個部落,只知道自己是欽察部落人。

出努庫斯40多公裡,路右側的荒原上有座Shelpak古城。Shelpak是土山頂上建的圓形土堡,遠看還以為是個火山呢。驅車至山下,步行上山,從土牆的一個縫隙鑽入古城。Shelpak依阿姆河而建,面朝荒原,視野非常開闊。古城高約15米,直徑約70米,正中心有焚燒得烏黑的岩石。在公元前2-4世紀,這裡是瑣羅亞斯德教神廟。設想夜間點火,遙遠的地方都能看到。

從古城回公路時,發現荒原上的蒲公英超級大。下車察看,蒲公英地上的莖有七、八十公分高,令我很驚訝。

去烏爾根奇的路上還有新發現。先是看到一個紀念碑,上書“打擊巴斯馬奇的紅色戰士萬歲”。不久又在一個叫卡拉套(黑山)的地方,看見黑色山岩上有人用白石頭砌的列寧頭像。

巴斯馬奇是十月革命後,中亞反對蘇維埃政權的武裝反叛運動。其成分復雜,既包括封建勢力、宗教階層、土匪,也有反抗俄國人的民族主義者或個別想走資產階級民主道路的人。一些巴斯馬奇分子特別殘酷,對響應蘇維埃號召走入學堂的青年和摘掉面紗的女子格殺勿論。

我對Bakhtial說:“如果生活在國內戰爭年代,我們真是很難選擇加入哪一方,但我們又不能不做出選擇。”

Bakhtial沉思了一下,說:“必須選擇。如果是我,會加入共青團。要不是列寧,這裡除了荒漠什麼也沒有。”

車比我計劃中開得快,正午時分,已經抵達花拉子模州首府烏爾根奇。烏爾根奇是座新城,本身沒有太多吸引人之處。我的下一站是希瓦,在烏爾根奇往南25公裡。我臨時決定不在烏爾根奇停留,直接去希瓦。Bakhtial人挺厚道,多跑一段路也沒有加價。

汽車開過阿姆河上的浮橋。阿姆河真寬啊!只是如今水少,到努庫斯就斷流了。花拉子模州的景致與卡拉卡爾帕克斯坦迥然不同,公路兩側遍布稻田、棉田、果園。

我在希瓦古城依乾卡拉的西門下車,付車費。Bakhtial說,早上他向Gulnaz要車費,Gulnaz已經付過了。我這時才明白:Gulnaz今早替我墊付了車費,所以才在廁所門口等候。這姑娘心眼太實誠,可我已經無法向她表示感謝了。

卡拉卡爾帕克斯坦難得一去。

但說實話,我也認為那裡高鹽堿的粘土和被破壞的環境並不宜人居住。

在卡拉卡爾帕克斯坦,經常聽到當地人對自己的家鄉有這樣的評論:

“哪裡都比這裡好”,

“農村都比努庫斯好”。

於是,有的人走了。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家雖不佳仍是家。卡拉卡爾帕克斯坦的出路究竟在哪裡?在於它還未開發的礦藏和正在注入的外資嗎?也許吧。

荒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中沒有希望。我能理解,對於今天的卡拉卡爾帕克人來說,尋找希望本身就是個艱難甚至痛苦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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