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長江發大水後,中央下令金沙江流域不准再砍一顆樹。大家都為這一決策拍手時候,可曾想過,在這種朱鎔基式的一刀切魄力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藏民該怎麼辦?要知道,森林和野生動物都是可再生的資源,是自然賜予人類的生活物品。在這裡已生存了成百上千年的藏民,早已形成了獨特的宗教文化和生活方式,來適應和保護自然,否則這裡的森林早已不復存在了。而這種政治運動式的破壞卻要無辜的藏民來承擔,讓他們原已貧困的生活更雪上加霜,讓一方美麗的水土卻養不起一方人。寫到這,我有想起了J.HILTON小說《失去的地平線》中,當康威不明白香格裡拉為什麼有許多宗教信仰卻可以和平共處時,喇嘛寺一位張姓修行者回答的那段話:“香格裡拉有多種信仰和習俗,但是我們當中的多數人對此持中庸(MODERATELY)的態度”。“我應該說我們普遍的信仰是‘中庸’,他的意思是凡事都要適度,甚至包括優點,優點本身過度也會不足。在你見到的峽谷中,遵循我們教義的人有數千,我們發現這種信仰使他們幸福,我們用這種中庸之道來管理,得到滿意的順從。我想我要說的是,我們的人有節、有制、正值”。中庸,是幾千年來中華民族處世哲學的精髓,成了HILTON筆下香格裡拉的生存方式。也許正是人、宗教、自然之間的那種和諧,才造就了這一方淨土,成了人們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但願有一天我們的當權者明白,幾百年來香格裡拉就已經有了適合自己的生存哲學,應該還給他們自然的生存空間。當前舉國上下,一夜暴富、一舉成名的騷動彌漫街頭,開發、政績的衝動充斥官場,那如火如荼的運動式“西部大開發”,不知對香格裡拉人是福還是禍?出了小雪山埡口,經過彎彎曲曲的下山路,我們來到了今天的目的地——香格裡拉大峽谷。當我們到達時,偌大的停車場還沒有一輛車,意味著我們是今天第一批游客。此時已11點半了,司機建議我們先吃中飯,然後再進峽谷。根據旅社的安排,中飯就在谷口一家飯店用餐,標准是十菜一湯,憑心而論,飯菜做得十分可口。為了能在峽谷多呆一會兒,我狼吞虎咽,菜還沒上完,就已經吃好了。一人先出了飯店,司機告訴我,進峽谷後走到鐵門地方就要回頭,因為鐵門外經常有野獸出沒,發生意外旅社不負責,而且再三囑咐在下午2點半前回到停車場。嘴裡雖然答應,心裡卻在罵道:他×的吝嗇鬼,才給2個半小時。
香格裡拉大峽谷,當地人叫做碧讓峽谷。根據手頭資料介紹,J.HILTON筆下的“藍色月亮谷”很像這條峽谷,峽谷邊上有一坐KALAKEL山(藏語的意思是“藍月亮”),小說的主人公就是沿著藍色月亮谷到達了一個叫“香格裡拉”的地方。雖然在門票房的牆上掛著一張導游圖,標著許多小說中提到的景點,但我沒有細看,只想用我自己的心去體會。
進入峽谷,逆水而上,峽谷內的河不大,流出來的水也不很急,但清澈見底。原以為香格裡拉大峽谷特點在於美,而不在於險,但剛剛踏進峽谷口,便看見河谷兩旁的陡峭懸崖突然合攏,相距不到10米,有如一把神斧把一塊巨石一劈兩半,幾乎垂直的岩壁高達上千米。當你站在懸崖下時就像進入了一山洞,光線暗得無法正常拍照。往裡看,這裡又像一道天門,把守著一個讓人陶醉的天堂。
走進峽口,峽谷變得寬敞了,景色也更秀美了。河流彎彎曲曲,亂石散落,河水泛起一片片白色水花;河邊樹林茂盛,有灌木,也有蒼天大樹,還有已枯死的樹干;初秋時分,有的樹葉已開始變色,在郁郁蒼蒼的樹林中十分地耀眼;谷旁依然是千仞絕壁直衝雲霄,只有使勁仰起頭才能看到山頂,原本陰沉沉的天此時也偶爾露出天眼,刺眼的陽光把山岩塗成了金色。初看峽谷四周,你會覺得是如此的凌亂。當坐在河邊的亂石上,獨自一人,靜靜地享受,慢慢會感受到,周圍的一地——碧水、亂石、雜樹、枯枝、青苔、懸崖、雲彩、藍天······是多麼地有序,多麼地協調,沒有一樣是多余的。此時此刻,我領悟到了,寧靜、和諧才是香格裡拉的真諦!這份寧靜和和諧會使我們遠離恐懼,遠離貪婪。
一路上,走走停停,沒有碰見一個游客,連同車的旅客似乎也被沿途美景所迷住了,一直都見不到他們趕上來的身影。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才碰到對面走過來兩位當地藏民,我問他們前面還有多遠,他們說還有很遠呢。後來一想,自已問了句廢話,我壓根就沒說離哪兒有多遠。再走一會兒,就到了司機所說的鐵門了,原來只是一道鐵欄杆,一扇小門並沒有鎖上。看看司機給的時間,是應該返回了,但看看前方的美景,心又不甘,只好在這等同車的旅客,看看能不能說服他們再往前走。
過了一會,先到了一對年輕夫妻。我還沒問,他們先開了口,問我干嗎不往前走了,我說司機不是不讓我們走了嗎,他們很干脆:“別聽他的,只要我們都不回去,他總不敢開著空車回去吧”。此話正合我意,背起包就往前走。
再往前走,景色變得更為秀氣,峽谷越來越寬,旁邊的山也不再像來時那樣陡峭了。若是把香格裡拉大峽谷與虎跳峽相比較,你會發現它們是兩種不同風格的峽谷。虎跳峽給人的是一種“險”,讓人體驗到“什麼是自然的力量”;而香格裡拉大峽谷給人的是一種“秀”,讓人體會到“什麼是恬靜的自然”。若說虎跳峽像一個縱橫疆場所向無敵的勇士,那香格裡拉大峽谷就像是身處閨房的窈窕淑女。
向前走了不到1個小時後,發現路越來越偏離河流,往深山老林去了。我不禁猶豫了起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便決定與同車的游客一起原路返回。在往回走的路上,進谷的游客越來越多,有騎馬的,也有走路的。此時天已轉晴了,視線也好了很多,但來時的那份清新感覺卻不見了,一隊隊的人流破壞了峽谷本有的寧靜,我真的很慶幸自已第一個走進了峽谷。要是現在才進峽谷,不知道還有沒有那份詩意般的感受。
一路返回,我不再停留,走了1個多小時,就回到了停車場。本以為超出約定時間1個多小時,司機即使不罵我們,板著臉是免不了的。沒想到司機看到我們時,一點反應也沒,更沒有牢騷,看來是我多慮了。
在等同車游客時,與坐在飯店門口的當地人閑聊。當我告訴他們大峽谷是如何的漂亮時,很驚訝發現他們對此竟是一臉不屑一顧的樣子,問其原因,他們告訴我:“其實你們看到的峽谷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再往前有大片的草原、原始森林和雪山,景色十分美麗,但全長要走好幾天呢。而且真正好看的峽谷也不是這一段,而是在下游。不過因為路太難走了,即使我們也很少去”。聽到他這一說,當時竟有一股衝動,想在此住一晚,次日請他們帶我去下游看看。可一想到自個那點能耐,這衝動瞬間煙消雲散。
在返回中甸的途中,我們又看到滿山谷的紅綠相間的草場時,不禁發出驚嘆聲。司機此時好像特別體貼,沒等我們說,就把車停了下來。當我們迫不及待跑進草場,發現身在其中時,並沒有站在遠處看時那樣吸引人。火紅色的毒狼花,其實並不是一種花,而是一種草叢。後來據當地人說,這種草是有毒的,犛牛和馬絕不會碰它的,而且毒狼花的葉子在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顏色,春天是綠色,夏天變成黃色,到秋天則變成了眼前的火紅色,這時最是好看。
7點不到,我們就回到了中甸縣城。還是念念不忘稻城之旅,看看天色還早,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又到昨晚去過的幾個地方問了一遍,結果仍是一無所獲。死了那份心,到汽車站去買麗江的車票,被告之高速大巴只有早上9點一班,是去昆明的,要明天早上才知道會不會賣麗江的票。
回賓館的路上,發現有一家小吃店(不記得店字了),只有4張小桌,雖無特色,倒是蠻干淨。就在這店吃了晚飯,竟發現菜做得很可口,價格也出乎意外的便宜,盡管只有一人用餐,很無聊,但這是我在中甸縣城吃得最滿意的一餐飯了。前幾天我們到處亂轉都沒找到,今天倒是無意間碰到了。
吃過晚飯,看著亂哄哄的街道,像躲瘟疫似地回到酒店。在房間看了幾分鐘電視,越發無聊,干脆洗了個澡,在家向來過慣夜貓子生活的我,居然9點不到就悶頭睡大覺。心想,要是一個人再來中甸,打死我也不住中甸縣城了。
2001年9月23日
早上8點剛過,我就到了汽車站,售票窗口的大媽先是不肯賣高速大巴的票,說是要等到開車時,若還有座位的話才可以賣到麗江的票,現在只賣昆明的。反正等著也是無聊,就跟她磨。這時正好來了仨鬼佬,像是一家人,也想買這趟車去麗江,他們用那不知那兒學來的結巴中文,跟我一起不停地向大媽說好話,逗得她雲裡霧裡的,也許看著國際友人的面,她最後賣給我們四張去麗江的票。
這次重回麗江,心裡希望能找到麗江的原汁原味。上次住的客棧,條件雖好,但都是外地人開的,充其量只是個旅店而已,缺乏家的感覺。因此想到了網上很多旅友推薦的東巴客棧,便給客棧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女主人——沈老師,說話很客氣,她很真摯歡迎住到她家去,並讓我快到麗江時,再給她打個電話,她會到車站來接我的。聽她這一說,心裡暖暖的。
車上坐滿了旅客,9點准時離開了車站。離開縣城不遠,公路上有一坐大大的白塔,司機開車繞了一圈,(但這該死的司機竟繞錯了方向,讓坐在我身邊一位干部模樣的當地人十分不滿)。
我望著身後的群山草甸,心裡默默的說:再見了,我心中的香格裡拉,是你讓我重歸大自然,找回那份恬靜的心靈慰藉。
下午兩點,車到達麗江,並沒有進車站,就在路邊把我們擱下。打車到古城門口,給沈老師打了個電話,她讓我等著,馬上過來接我。
又回到了起點,眼前的麗江依舊。
我在屋檐下躲雨時,一個個討厭的兜客不斷找上來,“要住客棧嗎?”“要車嗎?”······煩人極了,干脆裝啞巴一個也不理。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沈老師打著傘終於來了。她說客棧在古城的另一頭,離這裡有點遠。我跟著她,過了大石橋,沿著五一路,再拐入文治巷,走到門前有顆大樹時,便是東巴客棧。沿路和門口都沒有招牌,要是自已來 ,還真不知道能否找到。
進門後,你很難相信來到了旅店,更像是到了一戶人家。房子很普通,是納西族庭院式的民居。中間一塊不大的露天庭院,主房是兩層樓的木屋,大門旁的平房是廚房,廂房是幾間平屋,好像蓋的時間不長;一堵矮牆裡面是小菜園,長有幾顆已有年份的果樹,梨樹、桃樹都有。房子裡面很凌亂,沒有刻意整理。這裡沒有酒吧,沒有網吧,沒有貼條板,也沒有標准間,連唯一的一台電視機好像也是過時品。看到眼前的景像,我知道我找對了地方,我要的就是麗江的“家”,一個原汁原味、寧靜溫馨的家,和純樸善良的主人。
客棧遠離了古城鬧市區,雖沒有小橋流水,但房內十分幽禁。今天住的游客不多,都出去玩了,家裡只有沈老師和她那讀初中的寶貝小女兒。我們坐在走廊上,當她得知我來自杭州時,她很驚訝,說:“我家大女兒也在杭州工作啊”。
我聽到這,好像一下之親近了不少,連忙問:“她在那兒工作?不要我認識哦。”
“她在杭州××大學讀書,今年上半年剛畢業,現在留校當老師。”沈老師繼續說:“她大學時同寢室的同學都來過這裡,有的住下來後,都不想走了。”
是啊,我心想,如果我可以不走的話,也許我也會一直住下去的。
一想到走,便想到了回程的機票。由於同伴在中甸買機票遭遇,想把回程票先訂好。沈老師說她丈夫馬上就要回家,讓他給我去買吧。我心裡過意不去,連忙說,我還沒有吃中飯,順便去買就行了。正要出去時,她丈夫推著他的摩托車回來了,一看就是很老實的那種老年人,不善言談。他姓趙,已退休,在家打理客棧。我跟他打了個招呼,沈老師告訴他我也從杭州來時,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可在我離開時,他一直送到大門外,還一再囑咐我回來的路該怎麼走,若找不到就打電話,他會來接。看到他這樣,我都快成了小孩了。
回到街上,還是那副亂哄哄的,在四方街一帶逛了幾圈,也沒找到民航售票處,好不容易在一家銀行裡找到一賣票點,被告知這裡只接受預定5天後的機票,否則就要到新城去買。心裡咕噥:見鬼了,這是哪門子生意經,誰會在古城買5天後的機票。
此時,肚子裡嘰裡咕嚕,餓得慌,看表才知已從一大早餓到3點多了。走進一家臨街的咖啡館,要了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邊吃邊看著街上雨中的人流。在那青石路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有年輕的,也有上年紀的;有黃皮膚,白皮膚,也有黑皮膚;心想,到底是什麼吸引了這麼多的人來這裡呢?是那鼎鼎大名的世界文化遺產銜頭?是那經過精心裝飾的古屋群?是那詩意般的廣告語“小橋、流水、人家”?還是那讓人誤認是巴黎街頭的酒吧、咖啡屋?還是只是為了那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原本聽人說,瀘沽湖二天就夠了,為了保險起見,多預留一天,買了27日回昆明的機票。買好票,直接回到客棧,看沈老師閑著,與她聊起了瀘沽湖的一些情況。她說:“這幾年麗江的變化太快、太大了,不知道從哪兒一下子冒出這麼多的人,在四方街一帶開店做生意的有90%以上是外地人;古城門口進來的大街,原來都是農地,幾年前才蓋起了成排的仿古屋和小河。瀘沽湖的變化比麗江還要快,1999年上半年我們全家去瀘沽湖時,大批游客剛開始湧入,那時候還很原始,民風還很淳樸。可下半年就不對勁了,游客回來都說瀘沽湖不得了,什麼東西都講錢,連紅燈區都有。現在落水村的人可比我們富裕多了。不過再往裡走的話,很多村落還是很貧窮的,在那些地方也許你還可以看到瀘沽湖從前的影子”。
是啊,一路已聽到很多人說,瀘沽湖已經變味了。我心想,在一個封閉的少數民族社區,一旦有大批現代人湧入,當他們傳統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在現代文明的衝擊下,發生劇烈變化是可以想像的。我們沿海的變化未償不是如此。幾年前,在邊遠農村,當地村民之好客,會把家裡最好的東西拿來招待陌生人;但是當他們來到城裡謀生時,很快被物質文明的巨大反差所震驚,被無處不在的歧視所惹怒,隨之而來的騷動使他們的祖傳美德一夜間毀滅。變化的瀘沽湖絕對不是摩梭人的罪過。
我對瀘沽湖的情有獨鐘,並不全是衝著摩梭母系社會文化,更不是被外界扭曲的“走婚”噱頭。記得1988年,我首次到大理出差(那時根本就沒聽說有麗江或中甸的地方,當地人倒是推薦我們去瑞麗),第一次聽到“洱海”時,心裡很奇怪,在高原怎麼有“海”呢?但身在洱海時,一望無際的藍天、碧水、滄山所留給我的心靈震撼,至今難忘。到瀘沽湖就是想重溫舊夢。因此當我一再問沈老師“瀘沽湖比洱海大嗎?”時,她覺得很奇怪,便要她的丈夫和女兒一道來回憶比較兩者大小。
沈老師還告訴我,這幾天去瀘沽湖並不是好時候。一來新路塌方不能走,走老路至少要花8-9個小時;二來經常下雨,在下雨天,瀘沽湖會什麼都看不到。她建議我最好找幾個同伴一起去,可以節省費用,還可以相互有個照應,減輕途中的枯燥。今天客棧只住了3個客人,都是單身客,一個來自深圳的小姑娘,一個來自東北的朝鮮族小伙子,還有一個日本鬼子。她說只有深圳小姑娘有可能會去瀘沽湖,可她們要到晚上8點後才回來。
5點不到,她們仨竟提前回來了。見了面仿佛就像老朋友似,沒有一點拘束感。朝鮮族小伙子大學剛畢業,想來這應聘工作,明天要到一家旅游公司去面試;深圳小姑娘跟我同姓,酷愛冒險運動,在深圳野外登山圈內少有名聲(後來聽她朋友說,她的舉動可以用“瘋”字來形容)。我問她明天去不去瀘沽湖,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問題不大,那兒都可以去,但是晚上還有幾個朋友到,不知道他們想不想去。我待會就要去接他們,晚上再定吧。”
她和沈師傅出去不久,帶回來了3女1男,4位年輕人。過了一會,又來2個鬼佬,一個來自以色列,另一個來自比利時,都是第一次來中國。原本很清靜的院子,一下子站滿了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都很激動。比利時人拿出了厚厚幾大本影集給大家欣賞,裡面都是他周游各國的得意之作;以色列人竟拿出了一支中國笛子,原以為想要露一手,給我們吹一曲,那知道連個音都吹不准,這家伙還真逗,說:“我在上海買的笛子,練了沒幾天,剛剛能把這玩意吹響。”沈師傅也被我們的氣氛說感染,要我們自個兒去園子裡去摘梨子吃,大家樂得像個小孩,爬上梯子盡找大個的摘。
到了晚飯的時間,我們6個人到了古城最熱鬧的飯店――媽媽傅(怪怪的名字)。挑了張露天的桌子,緊靠小溪邊。此時夜色降臨,燈火通明,周圍到處都是游客,對面街上有個金發女郎正帶著幾個小孩,旁若無人地跳著不知什麼怪舞。看著周圍的氣氛,初來乍到的同伴激動萬分,喊啊鬧啊,一點也不亞於我踏進古城時的感受。從交談中了解到,新來的4人,只有姓熊的男孩是小楊認識的,也是個登山愛好者,其他都是在車上認識的。其中有倆女孩也來自深圳,只是出差,順到麗江住一晚;還有一個是來自重慶的小女孩姓劉。等他們狂喝了幾瓶啤酒後,乘著酒興,我拼命地鼓動他們明天跟我一道去瀘沽湖。也許是當時的激動氣氛,也許是旅人的隨意性格,他們沒多考慮就答應了,而且最後還同意包車去。
吃好晚飯,出差來的二位女孩先去逛街,我們4人去找明天的包車。來到古城門口,他們很熟練地找出租車砍價,我自知沒這方面耐性,就站在一旁看熱鬧。不知他們談了多少輛車,最後終於找到了他們心目中的價格,3天700元,2天則600元,說好明早7點到東巴客棧接我們。定好了車,女孩要我跟她們去逛街和泡吧,我輕松地說:“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瀘沽湖3天,今晚你們去那兒我都奉陪。”
來到街上,女孩的本性暴露無遺,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堆RUBBISH的旅游小玩藝,她們竟一個個看得不也樂乎,幾圈下來,手上、脖子上和身上掛滿了東西。好不容易拖她們到酒吧,坐下來說得還是那些玩藝。這時來了一位小楊的深圳朋友,過了會兒又來了位香港的,其實小楊的手機一晚上就沒停過,好像他的朋友都來到麗江似的。她們聚在一起,讓我見識了很多我從沒聽到的時尚語言,如驢友、腐敗游、自虐游啊······還聽到了許多奇聞軼事,說他們圈內有的人限制每天消費不超10元,有的人以旅途中的討價還價為樂事;那位香港老兄更絕,號稱“三不出游”,下雨不出游,心情不好不出游,(還有一個忘掉了)。聽了她們這一說,再看看四周的人,的確好像天下的怪人都跑到麗江來了,而且都在挖空心思比誰更怪。至於旅游本身,以及旅途中感悟到的,似乎並不重要。對此我實在不敢苟同。
借著酒,天馬行空胡侃到12點多才散伙。回到客棧時,趙師傅還在等我們。大家實在不好意思,悄悄地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