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印像貝聿銘,一個世界級大師,封山之作留在了蘇州——新的蘇州博物館,可以想到的原因是“葉落歸根”。蘇州這樣靈秀的地方是注定要出他這樣的大師的。 昨天去了蘇州博物館,在大師封山之作的名義下。幾何而巧妙的結構,鋼材和玻璃的現代,白牆黛瓦的古典,完美的人流動線,建築上來看,甚至很難想像設計出備受爭議的巴黎的玻璃金字塔的,是同一位建築師。實際上,雖然他的建築設計生涯大多在美國,蘇式元素和意境始終在他的骨子裡。不只是建築,更是畫:在每一個角落,你望窗外看,或是六角窗外的秀竹,或是大幅落地窗外的實景意境畫。在樓梯邊,不經意間看見一面牆上的碎碎的陽光,褐色牆上的瀑布,樓梯下的流水、蓮葉。這樣一個博物館,應該在蘇州,也只能在蘇州。 新館新開,建築本身喧賓奪主。游走其中,細細地從春秋戰國時期的禮器,到五代十國,到明清時期姑蘇繁榮,一一看來,城市的歷史,居然就在那一件件展品中復蘇,在腦海裡連成片。 想起在河南省博物館看到的那些展品,兩種氣質,恰到好處的折射出兩地迥異的性格。中原人在常年戰亂中養成的豪氣、霸氣,可以從那些動輒一面牆大小的編鐘中窺見一斑,所有出土的禮器、玉石也都盡顯霸氣;姑蘇城幾千年來避於戰亂,唐宋時起姑蘇人就熱衷於各種玉石配件,各式配飾、禮器盡顯繁若精美之能事,巧奪天工、細若發絲,至今仍感慨古時工匠如何做到。北有《清明上河圖》,南則有《姑蘇繁榮畫》,長度竟是前者的雙倍,其精美細致程度,竟有超前者之勢。 展館中多玉石物件。國人歷來把玩玉石之境界,更為他國人所不解。西洋很早開始把石頭用在建築上,故流傳至今天的宏偉壯麗建築較多;國人早早的開始研透玉石之於人生、之於性情等境界,百年建築則風蝕雨打而愈少。 滸墅關鎮,運河邊的千年古鎮。晚飯後,散步走過長長寬寬的石板路,看到路的盡頭,有很大的船,成隊的緩緩駛過。那便是京杭運河了。至今仍是主要的水運航道。站在一座灰白的跨河大橋上,可以想見該橋的歷史,而今只能讓行人通行了。余暉裡,依稀有光線泛出的水面,古老的橋,兩岸的古老民居,運河裡通行的貨運船,讓人恍惚覺得盡管世事已千年,這裡,自巋然未變。又想起《新橋戀人》裡的那座橋,覺得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雖然,那座橋,在巴黎。同樣的古老破舊,同樣的被人遺忘,同樣有船從橋下駛過。不同的是,橋上的我們,是平凡的沒有轟轟烈烈故事的男女。在那裡吹風,碎碎的說起很多。就那麼,在時光的停滯裡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