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鵬的印度之旅9——性城卡朱拉侯

作者: alan972000

導讀第九站:性城卡朱拉侯 去往卡朱拉侯的游客,大多目的明確,去看那裡遍布於廟堂之上的性愛雕塑。這種心態,就像要去阿姆斯特丹開眼界,會讓人興奮。凌晨五點半,擠上從詹西開往卡朱拉侯的長途汽車。車子開行一小時後即在路邊拋錨。對汽車硬件故障無能為力的司機卻異常強悍地把滿滿一車乘客全都塞進隨後而來的另一輛同樣滿滿當當的汽車。用超載來形容車上的擁擠 ...

第九站:性城卡朱拉侯

去往卡朱拉侯的游客,大多目的明確,去看那裡遍布於廟堂之上的性愛雕塑。這種心態,就像要去阿姆斯特丹開眼界,會讓人興奮。凌晨五點半,擠上從詹西開往卡朱拉侯的長途汽車。車子開行一小時後即在路邊拋錨。對汽車硬件故障無能為力的司機卻異常強悍地把滿滿一車乘客全都塞進隨後而來的另一輛同樣滿滿當當的汽車。用超載來形容車上的擁擠程度,顯然是小詞大用了。北京高峰時段環路上運行的300經常把拉客潛能發揮到極致,卻也從未曾讓我以一只腳踩住另一只腳的姿勢站立。隨後發現,來自身體前後的壓強大小相等左右相抵,我竟可以克服萬有引力漂浮於空中。與車內的擁擠對應的是路面的顛簸。200多公裡的路途,仿佛一直是在鋸齒狀的路面開行。幸然,我身旁的一個當地婦女毫無征兆地起個調子,就用民族唱法悠悠揚揚地唱起山歌。很快,有更多山民加入汽車合唱團,難能可貴的是,她們竟自發地分成兩個聲部,高高低低,正好與起伏路面應和。我感覺自己已經乘著歌聲的翅膀飄入另外一個世界。第一次體驗了一回從正常人向神經病轉化的心路歷程。是從興奮到痛苦到絕望再到麻木。最後,我發現,自己的嘴角邊竟然掛著一絲微笑。經過一路窒息,一路顛簸,一路瘋癲,5個小時後汽車終於駛入卡朱拉侯地界。此時車上山民已下去大半,終於可以暢順呼吸。看到一輛豪華旅游巴士與我們這輛破車並肩馳騁。那輛巴士上有游客從高高在上的窗口俯瞰著我的一臉死相。雖然他的旅行十分舒適,有寬闊座位,空調制冷,導游講解。我卻並不覺得羨慕。獲取舒適必然同時付出代價。他們的代價有兩條,一是旅費的昂貴,二是收獲的廉價。旅行旅行,風土人情。他們看到的只是停車起步間的美麗風土,卻無法體味與當地人真實接觸的粗鄙人情。不羨慕他們的旅行,是因為不願意與旅行中的一半珍貴擦身而過。卡朱拉侯的性愛神廟群建造於公元950年至1050年之間。原始規模有85座,至今只剩下22座。它們最突出的美學價值即是那些雕刻於廟身上的性愛雕塑。22座神廟分屬東南西三個區域。其中西區廟群規模最大,保存也最完整,於是被政府圈起賣票參觀。走進西區神廟群。發現這裡的草坪綠得像足球場,鮮花開得像伊甸園,簡直不像是在印度,讓我的感官重新產生不適應。幾只長尾獼猴在矮樹之間竄上跳下。一個外國男孩指著樹上的兩只獼猴興奮地大叫,Look! They are mating(看,它們在交配)!連猴子都這麼應景。最初修建性愛神廟的是當時建都於此的昌德王朝。為什麼把性愛符號雕刻於嚴肅的廟堂之上,有三種不同解釋。說法一。這是古代進行性知識啟蒙教育的一種方式。印度男女學生向來分校而學,而這些廟宇即是男孩子們的露天課堂。什麼是愛,如何做愛,顯然是他們人生大書中的重要一課。說法二。這是為討好雨神尹卓拉(Indra)。神話傳說中,做愛是這位神仙的最愛。不知中國雲雨之歡的說法是否也來源於此。人們相信,只要他們時刻惦記雨神需要,雨神就不會派遣雷公電母把他們辛苦建造的神廟損毀。說法三。這是古代僧侶修行的秘徑。淫欲是塊試金石,大欲前仍不為所動,才有資格實現涅磐和圓滿。這有點類似法海和青蛇間的關系,只不過很難分清誰是主動誰是被動。當我把這三種解釋向當地人求證,他們卻干脆地說,都不是。你看,除了男歡女愛,廟堂上還刻著男耕女織,禮儀狩獵。所有這些都是構成快樂生活的不同方面。這說法讓我若有所悟。其實幸福生活並不來源於財富多寡,聲名優劣,而在於人的本能是否得到滿足,才能是否能夠施展,天性是否能自由綻放。曾去過阿姆斯特丹的性博物館,那裡可以被稱作人類性史性文化的凌絕頂,於是後來再去哪裡,都可以一覽眾山小了。我調用長焦鏡頭仔細觀察這裡的性愛雕塑,發現有三點與眾不同。第一點,是女人的圓潤。這裡的女人大多豐乳肥臀,三圍數值據我目測相差無幾。而且一絲不掛的居多,少數用零碎布料遮體。其實,這種以胖為美並且袒胸露背的審美風潮也曾一度在幾乎同時期的我國唐代流行。看來當時亞洲時尚圈已實現跨國聯動,絲路和唐僧都功不可沒。第二點,是男人的粗大。占據主體位置的男人不是國王就是神仙,這些被天生賦予神話色彩的男人,最明顯的特征即是生殖器的惹眼粗大。越是法力無邊,越是陽物傲然。這與印度教宗的男根崇拜密切相關。據說,濕婆曾和一位神女交歡,持續了整整100年,半途不曾休息中斷。最後噴湧而出的液體,竟然逆流成河。第三點,是姿勢的復雜。石刻上那些歡愛動作的復雜性和多樣性都很難模仿,除非有練過瑜伽的身段和吞過寶劍的深喉。不能否認,是當時人們性觀念的開放與雕刻技藝的卓絕,成就了性愛神廟今天的門庭若市。但也由此讓我產生新的疑問。從印度歷史來看,性觀念的開放似乎只是一時一地的事情,而在絕大多數時間和空間,禁欲思潮卻掌控天地橫行無忌,即使今時今日,性事仍舊是禁忌話題,在街上擁抱接吻都會被看作品行低下有傷風化。那性愛神廟何以矗立千年而躲過若干次宗教清洗的劫難?其實崎嶇的來路已經給出答案。卡朱拉侯與印度任何主要城市都距離遙遠。後來昌德王朝從此處遷出國都,卡朱拉侯也就同時被歷史遺忘。直到1837年,一個英國士兵的偶然發現,才又讓那些享盡幾世歡愉的男女重見天日。可是,發現了又如何。除了讓印度又多出一處世界文化遺產,讓更多外國游客把此地添加進印度之行的日程表,仍舊不會從根本搖撼印度人與性相關的保守觀念。所謂食色性也,管理本能也要法道天然。阿姆斯特丹性犯罪率遠低於歐洲平均水平,就是大禹治水的現代版演繹。其實性或者不性,能夠做到自然而然,就已經很好。



(我)



(卡朱拉侯地圖)



(性愛神廟)



(性愛神廟)



(性愛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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