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個懶腰, 推開房門, 迎面撞上早起的惠. 看樣子, 她已完全恢復了.“老實交代, 房間那麼多花是不是昨晚跑去買的?”惠緋紅著臉低聲問我.
“太好了, 你燒全退了. “ 自己嘻皮笑臉地伸手摸了她的前額.
“去, 又不正經.” 惠故作滇怒地看著我.
“你們都起來拉?早飯已經准備好了.” 女管家從廚房走了出來.
稀飯, 面條, 雞蛋, 油條, 還有幾碟小菜, 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敲門震醒那兩個小懶蟲後, 就再也顧不得她們先享用起美味的早餐. 女管家知道自己有喝現燒咖啡的習慣, 特意煮了一壺給我. 住在這裡的感覺, 真好.
辦好了退房手續, 司機早已等候多時. 忙活著將行李裝上車, 然後出城向西北進發. 今天要去的是上虎跳, 石鼓鎮和拉市海.
豐田穿行在山區, 蜿蜒的金沙江的對岸, 是迪慶自治州香格裡拉縣. 虎跳峽位於麗江西北約60公裡處, 隸屬迪慶藏族自治州, 夾於哈巴和玉龍兩座雪山間, 落差達3900多米, 分為上虎跳, 中虎跳和下虎跳. 過了上虎跳後, 地形越發凶險, 景色卻也越發壯觀. 旅游團隊一般僅在上虎跳作一停留, 而徒步的驢, 對上虎跳是不屑一顧的. 帶上了幾個姑娘, 要去中虎跳和上虎跳是沒指望的了.
到了橋頭, 付了三十元的買路錢, 開始用腳丈量上虎跳. 隨著峽谷的深入, 平緩的金沙江開始咆哮起來. 兩岸懸崖絕壁, 沿途隨處可見注意落石的警示標志. 在雨季穿越虎跳峽, 要冒隨時被飛石擊中的危險.
步行約二十分鐘, 忽見江心一塊巨石凸兀而起, 那就是虎跳石了. 相傳猛虎借由此十三米高的巨石才得以越過水流踹急的金沙江. 急流拍打在岩石上, 濺起滔天的浪花. 洶湧澎湃的江水如千軍萬馬在這約三十米寬的峽谷內奔騰而下, 令在江邊取景的游人無不小心翼翼, 惟恐一失足卷入江心摔個粉身碎骨.
(虎跳石)
從上虎跳返回的路上, 在公路邊的農家飯莊享用午餐. 金沙江的活魚鮮嫩可口, 可一聽一百多元一斤的價, 就連平時花錢不眨眼的姑娘們都直搖頭. 五十元那一大只的散養土雞倒是又肥又嫩, 美味的土雞湯風卷殘雲下被一掃而光. 休息片可, 繼續上路.
沿著金沙江向南行約25公裡, 就到了石鼓鎮. 源自青藏高原各拉丹冬雪山的長江上游—金沙江, 就在此遇阻打了個V字型急彎掉頭而去. 陣陣快門響聲後, 自然是閃身走人.
豐田折返去古城的路上, 向東行駛了約四十公裡, 就到了拉市海.
拉市海是位於麗江城西約八公裡處的一片濕地. 每到冬季, 成千上萬只候鳥長途跋涉來此越冬.當地人習慣將大的湖泊稱作“海”, 因此也就有了拉市海這個怪怪的名字.
花了五十元雇個船夫, 就能悠游在“海”上, 近距離觀賞候鳥. 坐在豬槽船上, 船夫娓娓動聽地向我們講述著當地的故事.
金色的陽光, 照射在遠方的群山中, 連湖面也變得亮麗起來. 蘆葦叢中, 幾只野鴨, 斑頭雁, 還有叫不上名的水鳥, 安詳地游弋著. 真希望, 大自然的這份美麗, 不要再遭受人類的破壞.
(拉市海)
天上的雲, 又多了起來. 一縷夕陽, 靜悄悄地落在了大地上.
姑娘們的花樣真多, 想起來先要返回古城買些什麼.
在古城北入口的大水車附近, 就有很多商店.
乘著那二個妮子忙著采購的間隙, 惠抬頭看了看我: “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門口那家店就有機票代理.”
凝視了她許久, 突然笑嘻嘻問道: “怎麼?要我回去給你打工啊?做車夫嗎?”
“去, 誰和你開玩笑, 不說就算了.”
“我只是一個游子, 喜歡浪跡天涯的過客, 還有很多路, 等著我走下去.”
惠充滿期望的那張臉, 一下凝固了.
去機場的路上, 格外的安靜.
時間尚早, 兩個姑娘坐在貴賓室裡興致勃勃地瀏覽著電腦.
“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
過了半姠, 自己終於艱難地搖了搖頭.
惠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在她扭頭的一瞬間, 我看到了, 是她臉頰上流下的一滴眼淚.
天空, 似乎飄起了瀝瀝細雨, 忽然, 感覺自己的臉上, 已濕了一片. 那是雨水, 可是, 自己心裡, 流淌著的, 是她那一滴永遠的眼淚.
“記得那一天, 上帝安排我們見了面, 我知道, 我已經看到了春天……”
春天已經來臨, 可是, 我知道, 這個春天, 不屬於我.(完)
(拉市海的候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