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溪太幽靜了,幽靜得讓人不敢想像在離宏偉的三峽大壩才幾十公裡遠的地方,居然還有這麼一處世外桃園。
車溪太質樸了,自然水流驅動的各種造型水車,仿佛一把把古韻天成的豎琴,在向每一位有幸走進車溪的游人,演繹著土家人那具有厚重歷史底蘊的文化傳承。
車溪太清純了,從濃密的山林植被間彙流成溪的泉水,仿佛不染纖塵的鄉間少女,在落差別有風景的溝壑河谷間漂流著婀娜“身姿”,唱著歡歌流向遠方。
走進位於湖北省宜昌西南部的車溪,除了感受到因水割之功形成的山峭峰險這一自然景觀外,以水動能為中軸線牽引出的土家人文化,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透過歲月的塵埃,在車溪能夠清晰地看到巴蜀先人不光在這裡進行過農耕時利用水能驅動提升原理實施灌溉,用水來推動沉重的石碓和磨盤碾米、磨面,還進行過具有相當規模的紙漿加工、制陶、土布印染等等“工業作坊”,透射出土家人在推進文明進程中的聰穎與智慧。
如果說水是車溪自然風景區的血脈,滋潤著山澗萬物生靈,那隨處可見的水車,則成為車溪這個清涼世界中擊流飛歌的靈魂,提升著恣意流淌的水韻。
雄鎮於激流收口要衝的一架大水車,因集束了車溪水流的強勁動能,仿佛一架拔動日月旋轉的乾坤巨輪,用一種亙古的力量鏈接著昨天與今天的文明。等距離鑲嵌於水車周邊的巨型舀水提鬥,在水流的衝擊旋轉下,把水提升到空中再倒進另外一座高度的水槽,形成提壺懸灌的奇觀。
穿過一條濃蔭遮蔽的石徑,只見葉片肥大的芭蕉樹叢包圍著的一片空闊地四周,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水車,其中有利用溪流自然落差自動旋轉的,也有設計滑槽輪帶雙人腳踏抽水的,也有手搖式的,引得無數游人爭相一試身手。
越過這片空闊的“水車博物館”再往裡邊走,一座長著苔鮮的木屋橫亙眼前,木屋前一架巨型水車旋轉“吱嘎、吱嘎”的聲音與叮咚作響的溪流聲混雜在一起,讓人有了一種置身古詩“唉乃一聲山水綠”畫境之中的感覺,為這清涼世界注入了獨特的音韻。
支座和“骨架”上跟木屋一樣同樣長滿著苔鮮的大水車,建造於何時也無從考證,但那永不停息的旋轉歡歌,仿佛一名痴情漢在用雄渾的歌聲,向著暗戀的水中少女傾訴著思戀之情。
木制水車旋轉舀起來凌空傾倒到另外一座導流槽形成的“水幕”,經陽光一照,頓時七彩斑斕;那從水鬥中飛濺散落而下的水珠,在光譜作用下變成七彩珍珠隕落,與古木屋形成一動一靜,相映成趣,妙不可言的車溪風光。
集千百萬年之功的車溪溪流,割斷了緊緊相連的山脈,使之成嶺、成峰、成景,但也使兩岸相通成為天然屏障,這就誕生了再度連接兩岸的橋。
車溪的橋雖然說在建築詞典當中排不上名次,但只因與自然山水相偕,因此說車溪自然風景區的橋別有情趣,不光發揮著溝通連接深澗兩岸交通的功能,曲欄回環的造型特征,猶如車溪這個天然山水盆景之中的精妙布局,在天工造物疏漏之處形成點睛之筆。
在車溪這些與自然景色融為一體的橋中,有這樣一座浮吊鐵索橋,河兩端的樁基,有力地支撐和固定著凌空飛架整座橋梁的重量,在橋的上部又用兩根鋼絞鐵索連接,依兩頭高,中間凹的結構對稱建成,橋的底部鋪設木板供游人行走觀景。走在橋上那種顫顫悠悠的感覺,讓人產生一種攀登雲梯,直達仙界的頓想。
沿著溪谷逆流上游約10公裡,山峰絕壁在此合圍,阻斷游人去路。就在游人感到山重水復疑無路,倍感沮喪時,一條由粗礪石條鋪築的盤旋山道,導引著游人攀登向前。原來車溪的景色除了山和水外,還有溶洞。
車溪風景區的溶洞很多,但要數蓮花洞景色最美。
走進洞中,一股清涼立刻浸澗全身,剛才爬台階累得氣喘汗流的疲態,經洞中的習習涼風一吹,頓覺神清氣爽,游興大增。
蓮花洞真的是太奇特了,其穿行的通道有時一個人貓腰而過都覺得費勁,但走不多遠,眼前又突然間變成一個能容納近百人聚會的大廳堂。奔騰不息的溪流和隨著漫長歲月嬗變的水道,既把原先無路的岩層擊穿形成了復雜多變的洞道,又將深藏於地腹之中的岩石,雕鑿成一道道妙不可言的絕色景觀。
漫步洞中,除了洞窟寬窄變化給人以玄機奧妙無窮之感外,水隨洞存,以及隨著洞窟落差形成的水流之聲,用一種特殊的韻律演繹著只有深入洞中之人才能聆聽的自然天籟。
漫長的水流通道,因鈣化形成錯落有致的一層層平台,恰似得道高僧打座參禪的“蓮台”,在用一種無邊的佛法化去紅塵中善男信女身上的因果,直達致真致善的境界。這種在暗洞中淙淙流淌的水流鈣化之功,還造就了奇形怪狀的鐘乳石,這些在漫長的歲月輪回中緩慢“增高長胖”的鐘乳石,在霓紅燈的幻影映照之下,不斷變幻著“臉譜”,為游人展示車溪的另外一番自然奇觀。
美哉車溪,水的靈秀,山的險峻,洞的奇特,土家人獨特風情文化,猶如一幅幅金絲織錦,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讓走進車溪的每一位游客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