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鵬的印度之旅11——聖城加爾各答(Kolkata)

作者: alan972000

導讀聖城加爾各答(Kolkata)一:悲慘世界加爾各答是怎樣一座城市?上世紀五十年代,一些評論家曾作出這樣的回答:她是瘟疫是洪水是猛獸,她讓人悲傷讓人痛苦讓人絕望,她是這個世界最悲慘的城市。他們毫不吝嗇地把最吝嗇的評語贈與。加爾各大究竟犯了什麼過錯,竟招惹他們做出如此悲觀的評述?原因要從加爾各答建市之初說起。那個時候,加爾各答是日不落帝國控制中 ...

聖城加爾各答(Kolkata)一:悲慘世界加爾各答是怎樣一座城市?上世紀五十年代,一些評論家曾作出這樣的回答:她是瘟疫是洪水是猛獸,她讓人悲傷讓人痛苦讓人絕望,她是這個世界最悲慘的城市。他們毫不吝嗇地把最吝嗇的評語贈與。加爾各大究竟犯了什麼過錯,竟招惹他們做出如此悲觀的評述?原因要從加爾各答建市之初說起。那個時候,加爾各答是日不落帝國控制中亞及遠東地區的重要戰略據點。英國完成對這個城市的占領,並不是通過軍事化部隊,而是通過一個勢力強大的公司——英屬東印度公司(東印度公司以壟斷貿易起家,後來逐步把觸角伸向政治軍事領域)。這家公司全部由英人入股投資。生意人久居海外,難免思鄉心切。碰巧他們手中控制著這座城市的所有資源。於是,他們就像創世紀的上帝一樣創造著加爾各答。上帝說,要有光,於是天地明亮。他們說,要有聖保羅大教堂,於是加爾各答果真出現一座聖保羅大教堂。他們還說,要有大英博物館,於是加爾各答出現一座維多利亞博物館。他們又說,要有海德公園,於是加爾各答出現一座梅丹公園(Maiden Park)。上帝創世紀用了7天,英國人創造加爾各答持續了350年。他們不僅復制了倫敦的城市輪廓,也復制了英國的成熟管理模式,科學工作方法,優質生活標准,得體禮儀規範。1947年印度獨立,英國人撤離時帶走所能帶走的一切,只留下一個殖民城市的外殼。獨立本是好事,可悲之處在於上台的是左翼政權。他們的政治口號是打倒一切。凡是英國人做過的都是錯事,凡是英國人留下的我們都不要。讓無產者管理有產者,讓貧民住進帝國主義留下的高樓大廈。他們本有無數機會留住並維持先進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可惜。第一批貧民住進花園洋房。第二批貧民見無房可分,就在洋房之間搭起窩棚。設計容納力僅為200萬人的加爾各答一下子擠進600萬人口。當那些評論家來到加爾各答,看到從曾經無限榮耀的殖民建築中走出身形卑微目光呆滯的貧民,看到馬路上老鼠橫行蚊蠅蔽天,看到人們當街大小便聞到屎尿氣衝天的時候,就不會不被絕望感覺籠罩。這種絕望還有一個深層原因,在他們心中預設著一座倫敦並用她作為參照,結果巨大落差挑戰著每個人承受力的極限,並最終讓他們偃旗息鼓打道回府。如果,他們把在印度的游觀繼續深入,到那些更貧困的地方去,恐怕剛剛作出的結論會被馬上推翻。其實,在印度,加爾各答可以算是天堂。加爾各答到底是怎樣一座城市?上世紀七十年代,法國作家兼電影導演杜拉斯拍攝了一部名為《在荒蕪的加爾各答她叫威尼斯》的電影。杜拉斯說,在一個人口那麼稠密、交通那麼擁擠的城市,四周的建築竟有種光怪陸離的美麗。“……她只能生活在那裡,她靠那個地方生活,她靠印度、加爾各答每天分泌出來的絕望生活,同樣,她也因此而死,她死就像被印度毒死。”加爾各答究竟是怎樣一座城市?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當我走過這座城市,也有了自己的答案。我的回答與前輩們遙相呼應:這個城市正在慢慢死去。下火車時已是傍晚,從火車站到加爾各答中心區要乘坐跨河渡輪。人在船上,看到兩岸建築的確如同倫敦泰晤士河邊建築——的倒影,是一片空茫茫的黑暗。光線都集中在中心商業區(BBD),那裡道路開闊,老式有軌電車緩慢馳騁,兩邊是那種一座樓就占掉整條街區的殖民地建築。銀行,鐵路局,郵局……黃色聚光燈打在樓體之間,璀璨,明亮,耀眼。恍然間,感到自己的渺小,還以為是走在倫敦的金融街上。根據我多年出行經驗,知道城市夜晚所呈現的未必是本來面目。很多灰暗和潮濕都在城市暗角中沉睡。曾經在夜晚抵達西貢,那個以前的法屬殖民地的華麗妖嬈也讓我產生恍若巴黎的瞬間錯覺。果然,白天的加爾各答換上另外一副面孔和表情。同樣是BBD區域,我看到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渾身赤裸的殘疾人,撿拾垃圾的小姐弟。最觸目驚心的是那些在大街小巷奮力奔跑的人力車夫。加爾各答的人力車與德裡不同,不是那種三輪車或者自行車的改裝產品,而是貨真價實地從人的奔跑中獲取動力。中國最有名的人力車夫無疑是駱駝祥子,可人家早就轉行,只是偶爾在話劇舞台客串。加爾各答的駱駝祥子們卻還在日以繼夜地跑著。用早已磨得沒有知覺的腳板去追逐烈日,踩踏污泥。有人會問,那是不是為游客准備的仿古游項目,就像中國有些景點還有轎子抬人上山。我要說,中國轎子的確只是旅游景點的服務項目,而在加爾各答,被人力車夫拉來送往的絕大多數都是本地人。幾乎沒有游客願意像趕牲口似的坐在人力車上。既不習慣也不舒服。坐在車上的印度人可能會說,是看他們可憐,給他們生意作,那些人一無所長,否則還不要餓死。如果這種說法發表於50年前,我可能還會猶豫著贊同。可人類歷史已經發展到21世紀,當空客380都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時候,竟然還會在一座現代化城市中存在最原始的人拉人的交通工具。一個城市死亡的標志不是轟然倒塌,而是一點點喪失前進的願望和動力。進而,城市的麻木不仁讓許多想做事願做事的人感到失望,於是他們走向孟買,走向邦加羅爾,走向美國,走向世界。就是要離開加爾各答。一個城市的生命力就這樣損耗殆盡。是分屬三個不同時代的感受,竟然產生驚人共鳴。仍舊希望這個城市起死回生。可是當我看著那些人力車夫的眼睛,看到其中流露出的甘願,和那份自食其力的快樂,我相信,只是時候未到,已在所難免。

二:美人

公元一九九七年的夏天,家事國事天下事都有大事發生。對我而言,終於結束12年寒窗苦讀,如願以償地考入NK大學。對中國而言,終於結束150年對失落游子的翹首盼望,敞開懷抱迎接東方之珠凱旋。對世界而言,她卻先後失去兩位最美麗的女兒。8月31日,那位憑借美貌與愛心贏取世人愛戴的王妃魂斷巴黎。5天之後,剛剛為戴安娜憑吊過的一位印度修女也因病發離開人世,同時也離開所有愛她並且為她所愛的人們。印度為她舉行盛大國葬,許多人,包括多國元首,政界要員,商界精英,文體明星,窮人,孤兒,無家可歸者,都用最特殊的方式和這位修女作最後的道別——他們俯下身,去親吻她的腳掌。這就是特蕾薩修女,加爾各答人親切地叫她特蕾薩媽媽。特蕾薩故居(Mother House)位於加爾各答市中心的一條小巷中。當地人對這裡了如指掌般的熟悉程度仿佛把他們的雙眼蒙住,也多半不會迷路。特蕾薩出生於1910年的阿爾巴尼亞。她自幼家境良好,年輕時加入教會,後來隨一支愛爾蘭傳教隊來到印度。她在加爾各答的主要工作是在一家教會學校為當地貴族子弟教授地理。在當時的加爾各答,教會學校內外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高大校牆內,窗明幾淨,修女們在一塵不染的教室內上課。校牆之外,即是貧民窟,露骨腐屍隨處可見,是西方評論家們所說的當時世界最悲慘的地方。一次。特蕾薩看到一位老婦人,渾身爬滿蒼蠅和蛆,頭像被老鼠咬過,還有殘留未干的血跡。特蕾薩把老人送到醫院,醫生卻不願救治,於是老人很快停止呼吸。另一次。特蕾薩看到路邊一個瘸腿男孩在要飯,腿上還在滴血,她拿出隨身藥品幫男孩包扎。包扎後,男孩一瘸一拐地引領特蕾薩來到他所居住的簡易窩棚,在那個徒窮四壁的家中,她看到男孩患有嚴重肺結核病的媽媽。那個可憐女人說話時上氣不接下氣,可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隔壁那個老人已經快不行了,求你先去照顧她。又一次。當特蕾薩乘坐火車旅行,突然看到路邊有一個流浪漢已經奄奄一息,她決定馬上折返,可當她趕回流浪漢身邊時,那個人早已死去多時。不同的人間悲劇相同的人世苦難一次次地錘擊著特蕾薩的心房。她也一次次地問詢心中的上帝。這是怎樣的世界?這究竟是怎樣的世界!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1950年,特蕾薩成立了加爾各答第一個非官方慈善機構仁愛會﹙Missionaries of Charity,又稱博濟會﹚。仁愛會的惟一宗旨即是幫助窮人中的最窮者——poorest of the poor。特蕾薩在加爾各答最大的卡利神廟旁找到一間閑置教堂,把流浪在街頭的無家可歸者,各類疾病患者,以及垂死者接到這裡照料。她和其他幾名修女一起,免費為那些窮苦人提供食物,為他們治病打針換藥,和他們一起祈禱。1969年,一個英國記者把特蕾薩的故事拍成記錄片,在世界各大新聞網絡反復播放。人們不相信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竟然還有一股扶危救困的人道清流。於是,有越來越多的善款注入仁愛會,越來越多的修女聚集到特蕾薩身邊,越來越多的義工從世界各地來到加爾各答。一切,都是被愛所感召。世界多變,惟有真情流轉。特蕾薩一生中所獲獎項榮譽不計其數。其中最值得玩味的是她曾被評為上世紀80年代的美國偶像,和她比肩的全都是歌星運動員。而特蕾薩獲得的最重要獎項,無疑要算諾貝爾和平獎了。1979年,挪威首都奧斯陸頒獎現場。一個瘦小女人緩步走向領獎台。她佝僂著腰身,穿藍白色紗麗,是那種只有低種姓印度婦女才會穿著的廉價衣裳。這與看台下那些衣著光鮮的名媛貴婦之間的反差實在太大。然而此刻感到自慚形祟的,卻並不是領獎台上的特蕾薩。她穩穩站定,等掌聲平息,開始用一種雖不響亮卻足以打動人心的平和口吻說,我其實不配領受這個獎項。我所作的,都是我應該做的。和平世界是因為愛而延續。而我只是找到一種傳遞愛的方式。對在座的大家來說,實現愛的最好方式是,回家,關愛身邊每一個人,家人,愛人和朋友。他們也會愛你。就是這樣。隨後,特蕾薩再次從聚光燈下消失,回到需要她的人們身邊。她回家了。特蕾薩故居並不只是讓人們憑吊瞻仰的地方,她至今仍舊是仁愛會總部,行使著管理職能。加爾各答所有修女都歸這裡調配,而來自世界各地的義工則每日來此領取當日工作任務。故居內部規模不大,可以參觀的地方更小。一處是安放特蕾薩棺柩的墓室,每逢周末會由牧師帶領教徒一起做彌撒。墓室旁是一間不到20平米的展室,裡面有圖片,有實物,有文字說明,詳盡地展現著特蕾薩媽媽無限貧苦卻也無限容光的一生。看到厚厚的留言簿上留下無數人含著眼淚用世界各地的文字寫下的感言,印像最深的一句是,Mother, oh! Mother!終於還是笑了。是因為看到展台後面安靜擺放的一雙涼鞋,一只鋼筆,一本聖經。我仿佛看到,曾經踩著這雙涼鞋行走的,曾經握著這只鋼筆書寫的,曾經舉著這本聖經引路的,是一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三:我在加爾各答做義工是從特蕾薩故居的早餐開始。和來自世界各地的義工同唱贊美歌,手捧歌本,哼出的卻是沒有旋律的音符,更像是一場抑揚頓挫的朗誦。沒想到會來那麼多義工,人數仍在持續增長。各種膚色,各種年齡,把食堂擠得滿滿當當。加爾各答的義工服務體系為雙層結構。特蕾薩故居擔當調配中心職能,根據當日義工總數分配到不同仁愛會,各個仁愛會再根據當日需要排出每名義工的具體工作。卡利仁愛會是特蕾薩在加爾各答創辦的第一家慈善機構,也是我即將去工作的地方。故居裡的嬤嬤簽給我一張通行證,上面標注姓名日期地點。早餐完畢,義工們分頭出發,到各自工作的仁愛會報道。和我同行的是兩位老人。美國人約翰,78歲,已在此做了22年義工。日本人芳子,退休多年,喜歡獨自旅行,每年冬天會來加爾各答工作2個月。從特蕾薩故居到卡利仁愛會有直達公交車。由於是假日,車上並不擁擠。各自都有坐位。芳子十分健談,一路講了許多她獨自旅行時的見聞,她說她喜歡中國的昆明。老約翰一直專注於車窗外流淌的風景,不時會在一個小本上作些記錄。卡利仁愛會由廢置教堂改造,上下兩層。一樓空間高大寬敞明亮,病人(也包括垂死的老人)按照性別分成兩個病房,中間是會長嬤嬤的辦公室。義工們的工作包括洗衣刷碗,喂患者吃藥,幫他們洗澡,陪他們聊天,一些專業義工(比如醫生護士)還要承擔起打針換藥工作。簽到後,嬤嬤分配任務。大家各自忙碌,秩序井然。我的工作從洗衣開始。這裡沒有洗衣機,全部手工作業。我加入的是第六道工序,類似於甩干過程。從洗衣池中撿起一件洗過的濕衣,先看上面是否有未洗淨的污跡。如果有,就用一把木刷刷淨,再扔回洗衣池重新過水洗滌。撿出一條完全洗淨的,和另一個義工各執一角,左右互擰,直到衣物再也擰不出任何水分。整個洗衣環節共有七道工序。第一步,把撤換下的衣服床單被褥放進消毒水池浸泡。第二步,把消毒後的衣物放入另一個水池,一名或兩名義工光腳在上面踩壓。第三步,把踩過的衣物放入洗衣池中加入洗衣液洗滌。第四步,用木刷去除衣物上的髒垢。第五步,用清水洗滌。第六步,擰干。第七步,拿到天台晾曬。水房內空間一半被洗衣的義工們占據,另一半是洗碗的人們。洗碗雖是簡單勞動,但也分成六七個步驟。先到掉殘羹剩飯,然後用塑料布沾熱水刮掉粘在盤上的奶酪油漬。再倒入洗潔精清洗。每個盤子都要至少清洗3遍,直到清水流過後仍舊清澈。這遠比路邊小攤一桶洗千碗的衛生情況要干淨太多。接下來的工作是幫一個老人洗澡。我托著他的引尿管,另一名義工用溫水小心地幫他擦洗那羸弱的軀體。他實在太老,像即將燃盡的蠟燭,已經所剩無幾。只有脊梁仍舊堅硬的挺立,就像水邊的礁石,黝黑而崎嶇。病床分成三排。越靠近走廊病患也越嚴重。這樣的布局應該是為方便抬運屍體。每天都會有死亡發生。進門時看到一個瘦小身體被裹上白布抬出門去。一位修女翻開一本厚厚的治療手冊。上面記載每位患者的入會時間,所患疾病,所需藥物,以及出會時間或者病故時間。修女每念一個名字,老約翰就把那個病人所需藥物放入一個藥蓋並交給一名義工。然後我們自取一杯清水,找到那個病人,幫他把藥喝下。躺在我面前的是個20來歲的年輕人,精神狀態不錯,一直朝我微笑。看到蓋在下身的被子深深凹陷,原來沒有下肢。我把藥片放入他的嘴裡,卻突然被他吐出。隨著那粒藥片在水中溶化,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原來是一粒泡騰片。臉上一陣灼熱,他反倒連忙安慰我說,沒事沒事。心中後怕,如果是一位無法動彈的老人,豈不犯了大錯。第二次喂藥時有了經驗,先跟老約翰確認服用方法。是一個病床靠在最外的老人,他的眼睛渾濁不清,呆呆地失去所有光彩。幫他一點點把藥服下後,我握住他干枯的手,並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一直微笑,讓他知道有人在身邊,不會覺得孤獨。突然間,我看到他也露出一絲微笑,雖然只是嘴角的一次細微牽動,那完全失去彈性的皮膚被牽扯後還不能立即復員。這笑容卻讓我哽咽。突然很想留下,像其他義工一樣多工作幾天。腦中飛快地盤算著如何把簽證延期,然後給媽媽打電話,說,今年春節又不能回家,我要留在加爾各答。可一想起媽媽,任何想法就都煙消雲散。加爾各答沒有我也依舊照常運轉,老人依舊有人照看。而在家中,兒子卻是母親惟一的牽掛。回家,是對家人最好的報答。義工工作細小繁雜,大家始終忙碌。看到老約翰拿出汽車上記錄的本子跟嬤嬤彙報又看到多少需要馬上援救的流浪漢。看到芳子一直踩著縫紉機,為病人縫制新衣。看到一名義工幫一個胸口纏著繃帶的病人換藥,病灶處汩汩地流出鮮血。看到許多人額頭掛著細密汗水,還沒來得及擦。中午開飯之前,有20分鐘的Tea Break時間。休息處在樓頂天台,從這裡能看到卡利神廟前摩肩接踵的信徒。他們的信仰是什麼?我們的信仰又是什麼?這裡的義工身份多樣,有法國來的學生,有加拿大的司機,來自荷蘭的銀行家。大家朗聲言笑。給某個相熟修女起個無傷大雅的外號。抱怨加爾各答出租車宰客的無良。討論著兩周後即將開始的非洲旅行。大家來到這裡工作,不但沒有任何報酬,還要搭上機票,伙食費,住宿等各項開支。但仍舊義無反顧地來了。因為大家都明確地知道,幫助別人即是幫助自己,愛別人即是愛自己。這精神上的所得,要遠比物質豐厚太多。在我眼中,讓這座城市變得神聖起來的,並不是遠處神廟內繚繞的香火,而是身邊這些樂觀的普通人。他們即是池塘中鮮艷盛放的藍蓮花。生命中如果也能夠一步一生花,還會有什麼遺憾? 《蓮花之上》第二部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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