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太白對我的吸引緣何而來以至於讓我在短短三個月之內從千裡之外的北京再奔西安,不明白為什麼有著那麼強烈的渴望想在秦嶺這座山脈中縱走,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會望著那座山流淚。
夜 襲 大 爺 海
D1:計劃湯峪景區索道上山、大爺海扎營。據說強度不大。想著春節我在大爺海頭痛無比,微微有些擔心。
依舊針葉林集合,不同的是已經熟悉了這個地方和領隊雷鳥,自有一份親切油然而生。雷鳥介紹了愚夫(那時以為是漁夫),說是太尉一定提起過。而我卻在這幾天裡總是記不起這個名字,索性用另外一個可愛的名字叫他——棉花。
阿葛已到,上次見面是去年8月的青島,大大擁抱之後,開始吃他給買的肉夾饃當做早餐。D200遞給我另一種熱熱地肉夾饃,可惜是牛肉的,不然一定更為美味。
集合時間總是會無限的滯後,這次規定時間是7:30,出發已經過了9點。途中接田田3人,田田因落下食物一包回去尋找,又耽擱四十余分鐘,再去鹹陽接上茉莉花開二人,加上高速上的狂堵,到太白景區纜車下面的停車場已將近一點。大部分人背著包走向纜車站與背夫彙合,另一部分人卻在下面等待背夫接東西,一來一往,兩隊人馬會齊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此時纜車隊伍已經加長到不可想像的地步,遂決定徒步上山。
等待中,打聽哪個是怪物,見面後連叫不像不像,怎麼也得是老呼那副模樣嘛——什麼膀大腰圓啦、虎目圓睜啦之類的,誰知道是個清秀文靜的男生,甚至略顯纖瘦。他伸出手來,說終於認識啦!腦海裡浮現的是網站中那個綠色的Shark頭像……
前隊5個人用了50分鐘走到纜車上站,但均累得汗流浹背。這一段上升非常劇烈,走路的時候喘個不停。上去之後看到石階上寫有滑竿,我一直叫著要坐滑竿,怪物卻說咱不能那麼腐敗。
一路游人眾多,無數人問著不同卻類似的問題,我卻都無力回答,埋頭走路。怪物則是別人問什麼他都答是。
D80一直斜背在胸前,上升猛的時候果然有些不方便。考慮到行進的速度,我也不敢停下來拍照,只在休息的時候狂照一番。感覺上背這麼重的相機走這種路線真的不太明智。然而隊伍裡面還有一個D200,所以感覺上稍覺平衡。但掂著張翔的D50時還是忍不住老大羨慕著它的輕便。
喘息著對自己說,這趟好好地走完,以後真的不來太白啦,好累啊!不知道是不是太白聽到了我的聲音,所以故意讓我無法完成這趟穿越。
陽光很好,天藍雲淡,遠山層次分明,積雪反著盈盈的光。事實證明我還是不該帶短袖而淘汰了抓絨背心,海拔漸漸升高,短袖行軍變為不可能。
下午四點,走到了保護站,又收了一層保護區的門票20元。等到了田田和張勁等人上來,我們又繼續前進,留下張勁在那哀怨:我剛到你們就又走了,威脅著以後不再跟我同行。
其實爬山的時候不喜歡長時間的休息,感覺上再走的時候需要重新進入狀態,而且這時候山風猛烈,等了半個小時之後都快被吹透了。爬山其實是一種孤獨的狀態。
這時的前隊是怪物、阿葛、老呼、張翔和我5人。陽光漸漸淡去,天邊的暮靄在加重,淡淡的青蓮色來了,又或有著淡淡的粉紅。開始走在了第四紀冰川遺跡上,大小的礫石、土塊和荒草。我一路磨叨著草怎麼還沒綠啊,這不是和春節的景色差不多嘛之類的廢話,一路漸漸走進了爬山的狀態。
休息的時候,偶爾可以猜到遠遠的移動的黑點是我們的隊伍,用老呼的單筒望遠鏡尋找著那是誰的身影。這天對我來說耗水量很大,也許是下午天氣太炎熱的緣故,似乎比平時多耗了一倍的水。
傍晚7:40到達大文公廟——春節經過這裡是一座燒爛的房子支架,現在卻已經搭起白色的鐵皮屋。外面的平地上都是濕乎乎的爛泥和大小石塊。手台裡雷鳥說在這裡扎營,我則在保證服從領隊的前提下力陳一定要趕到大爺海。因為如果第一天的行程就這樣耽擱了,那麼在無法預知的以後幾天裡機動的時間會越來越少,也許就此無法完成計劃。
雷鳥同意了,我們在20:10繼續啟程。
海拔超過3000的時候,每走一步都喘得不行。阿葛更是不停地叫著頭疼。我還時老習慣,劇烈爬升的時候積攢著力氣不講話。天色真的暗下來了,夕陽在右首染紅一片天空,也許因為夕陽裡我們過於遙遠,竟然覺得那片紅色也是寒冷的;月亮則在左側兀自散發著清輝,與夕陽形成很大的反差;更有大小不同形狀的瑪尼堆映襯著荒原,凄涼而又孤獨。景像非常迷人,而我們的腳步還是要繼續向前。准備好頭燈,踩著殘雪和冰石,一步步走向目的地。
手台裡的後隊顯然沒有了繼續前進的願望,分隊的後果就是第二天的行程也會滯後。
我們打開頭燈,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前行。在間隙我會抬頭看看天空和四周,感受一下夜路的寧靜、山的高遠以及月光的清涼。夜色越濃,山岳愈發清晰,月光與雪光交相輝映,如果不是在趕路,如果不是越來越冷,靜靜地坐下來與天地交融一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速干褲不足以抵擋寒冷了,我開始不嫌麻煩地穿衝鋒褲——從解鞋帶開始。張翔一直在那裡站著等,我沒說什麼,可是很感動。雖然只是半天的攀升,但是走到晚上9點鐘,每個人的體力都消耗大半了,何況還要繼續走這種冰雪混合的山路,從本心來講,每個人都想趕緊走到目的地,讓自己變得溫暖舒適。而他選擇在這裡等待,不願意在趕夜路的時候讓我一個人留在後面。有時候喜歡山裡的生活是因為喜歡進山的人,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動作或者事情而讓人覺得溫暖。
怪物走在最前面,提醒著我們要小心、步子要邁向哪裡;老呼吆喝著給大家提精神,甚至還唱起了歌;阿葛不停地說話包括高反的痛苦等等;我和張翔一言不發,悶頭走路。
拐過一個又一個據說馬上就要到了的彎還是沒到,終於怪物停下來呼叫後隊,說我們到了。其時10:10;其時我們在埡口的這邊,上了那個埡口發現不是想像中的大爺海,當時最悲哀的想法莫過於:走錯了,就地扎營!所幸翻過另外一個埡口我們真的到了,我從另一個方向再次到達了大爺海。陳四過來引我們走向那座鐵皮房子,我還是同樣的只想喝稀飯。
阿葛的反應這次比我嚴重,居然吐了,也沒吃飯,直接睡下。
我則是喝了大爺海著名的花生稀飯,吃了安定,鑽進睡袋,又蓋了兩床羽絨被子,安穩地睡下,在睡夢中起到後隊能在第二天的9點前全部到達,以不影響總體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