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瓣一樣重重疊疊的高原群峰阻隔了外界文明的滲透,也遮擋了外界尋覓和探知的視線。散落在溝壑谷地的門巴族、珞巴族、僜人在極其艱苦的生存環境下造就了勇敢堅韌的性格,祖祖輩輩承受著雪山和森林的恩惠,狩獵為生,在極底的生存水平上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門巴老人的滄桑 王強攝)
在這裡人與自然的力量對比顯得太懸殊,實際上你能看到的人對自然的改造,無非是叢林中的木架屋茅草房,山崖上鑿出的蚯蚓小道,溪谷上的獨木橋、藤橋、溜索橋,在山坡小地塊上種的青稞、玉米和黃瓜,除此之外你真的看不到什麼人類文明的痕跡了。

(木架屋上的小孩)
水泥可以看作現代文明的一個表現,廣東模範援藏干部許曉珠說他2004年第一次來到墨脫縣城時竟然沒看到一寸水泥路,在他走遍七鄉一鎮後發現競有三分之二的人一輩子沒出過縣界,不知道山外是什麼樣的世界,而他們也真的像原始森林裡的動物一樣不需要知道外面的世界,也真的像原始森林裡枯爛的植物一樣為世人所忽視! 這與高度以達的現代文明是多麼不和諧啊!
然而這忽視、這不和諧均是自然所為,而不是人為的!實際上國家每年投入大批資金,然而均無法有所作為!早在1994年就修築了一條波密到墨脫的“扎墨公路”,然而很快就被塌方和泥石流衝跨,扎墨公路成為了中國歷史上通車時間最短的公路。公路部門統計100米以上的大塌方區七八個,30到90米的十幾個,幾米到十幾米的衝毀點有幾十個! 14年過去了,專家、政府考察團來了一批又一批,這條“公路”還跟從前一樣面目全非,每年投入的“保通”修茸資金都被毫不留情地卷進滔滔的雅魯藏布江——多少人的血汗多少代的渴望啊!

(墨脫路)壯士嘆息無力,英雄到此落淚! 一切都如昨天一樣,常年居住在這裡的門巴族人、珞巴族人、藏人、僜人、漢人及駐扎在中印邊境線上的邊防官兵們的一切生活必需品,都是在僅有的三個月開山時節,靠人工背進去,由此誕生了一個特殊的職業——背夫成了這高原孤島唯一的第三產業,也是絕大部分家庭的支柱產業,家裡有幾個人當背夫是令人羨慕的,如果家裡沒有男勞力,可想而知她們在窮困的地獄裡何時才有抬頭的日子!

(敢問路在何方)
背夫,一個多麼令人心痛滴血的稱呼啊,藍天、白雲、雪山、草甸這些讓人心跳的天堂美景不是他們的名字,橫貫原始森林的無數懸崖、溪流、沼澤、雪崩、塌方、螞蟥、毒蛇,這些時刻吞噬背夫生命的自然物才是背夫真正的內涵,它們充滿著一個背夫從第一天把背架架到背上到老了把背架棄至一邊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鐘!當雞蛋賣到10塊一個,礦泉水賣到十塊一瓶,一條魚賣到300元時,要知道那是熬嗷嗷待哺的一家人用生命換取的生存期望啊!

(穿過螞蟥區)
有人會說,不就是一萬人嘛,把他們從雪山的深溝裡、烏黑的原始森林裡遷出來不就得了嗎?那要省多少錢啊!每個人可能都會想到這一招,這確實是損失國土最立竿見影的一招!在我國版圖上墨脫標注的面積是3.4萬平方公裡,可實際上印度控制著2.2萬平方公裡,留在我們手裡的才三分之一,沒有居民,只憑幾個邊防戰士就說是你的國土,國際法是不認可的,軍事占領只是軍事占領。中印的領土糾紛遠遠比這大得多呢,我們要不回那2.2萬平方公裡,不是因為那裡有印度的邊防隊,而是因為印度遷入了居民,不管是多少人,誰實際控制著誰就理占先。從釣魚島到南海諸島我們吃這方面的虧還少嗎?你說“自古以來”四個字那是沒有人聽的!誰有本事能把釣魚島隨時拿回來誰就有本事隨時把守衛墨脫的一萬人遷出去!否則只要遷出居民,世界第一大峽谷就不再是我們的,奔騰的雅魯藏布江主干也不再是我們的,還有神奇的馬蹄大拐彎、天堂般的美景我們也只能到另一個國家去向往……我們已經為無數的戰鬥英雄頒過勛章,可是有沒有為邊境線上的他們記過一次功呢?他們僅僅是在為自己的生存而與自然搏鬥嗎?(黃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