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年,我妹妹在美國北卡duke大學畢業了,於是爸爸媽媽去參加了她的畢業典禮。距今正好兩年了,五月媽媽就此寫了一長篇游記。^_^
一、 14日出發,14日到達——飛越太平洋,橫渡北美大陸外子與我於2005年3月14日下午離開浦東機場赴美,3月14日晚上10時到達美國東海岸RDU機場,其間飛越太平洋,兩次轉機,從美國西海岸到東海岸,行程超過15000公裡。這不可思議嗎?不,考慮到我們一直在向東走,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走,你便會恍然大悟。浦東機場壯觀、軒暢。雖然進入國際出發大廳時人頭湧動,幾乎找不到可供歇息的座位,但辦好行李托運、登機手續後進入候機大廳則就不覺得人多了。有意思的是,與14年前我初次出國時相比,候機廳裡幾乎看不到衣冠楚楚,故作紳士淑女狀的人(即便在頭等艙、商務艙的小候機室裡也鮮見西裝筆挺、華裙美服之男女)。許多衣著隨意的普通人懷著平常心走出國門,或探親訪友,或留學公干。世界很大,也很小,如我們夫婦那樣的老年人散坐在各個登機門前悠閑、自在,仿佛不是要從這裡出發飛向萬裡之外,而只是到前村後坊去看望他們的孩子。發達的通信,便捷的互聯網縮短了彼此的距離。我們從上海出發,孩子們在美國迎接,語言不通的惶惑,萬裡奔波的辛勞都被忽略了。所謂地球村,簡單、透明、自然、真切。從上海飛往舊金山美聯航858航班座無虛席,95%以上的乘客是華人。在1萬多公裡的航程,10多小時的飛行中,聽到的盡是帶著各種口音的普通話。空中乘務員大多不年輕也不靚麗,但聽得懂華語,親切而又耐心。帶有中文字幕的電視劇一直在滾動播放。雖然經濟艙的座位逼仄擁擠,飛機又常常有較大幅度的顛簸、抖動,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恐慌情緒。早上8點——注意,仍然是14號,——平安抵達舊金山。就像儒勒·凡爾納《環球旅行80天》中的斐利亞·福克一樣,球形的地球幫我們占了時間的便宜。又經過4個小時的等待,四個小時的飛行,經芝加哥中轉,晚上10時到達這次飛行的目的地——北卡羅萊納州的RDU機場。14日下午(北京時間)從上海出發,14日晚上到達(美國東部時間),行程約1萬5千公裡,實際飛行時間16小時左右,我們實實在在地享受到現代化的科學技術給人類帶來的福祉。女婿開車,女兒依偎在身邊,窗外點點燈火鑲嵌在大片大片的黑色樹林中。旅途的艱辛,遭遇航班誤點時的尷尬、緊張全都忘光了。夜色溫柔,女兒家門口的那盞燈在向我們招手。二、 遭遇航班誤點在舊金山機場辦好入境手續,行李托運並接受了相當嚴格的安檢,來到76號登機門,開始了我們經舊金山——芝加哥——北卡RDU機場的橫渡北美大陸之旅。舊金山當地時間9:30,離機票上顯示的赴芝加哥航班的10:50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們很放松地休息、用餐。76號登機門邊上有一塊告示牌,上面寫Chicago/O’Hare,下面有兩行字,第一行為:10:50am,第二行為11:50am。這時我犯了一個不小的錯誤,把O’Hare看成了Ohio,這樣原本一個到達芝加哥奧海爾機場的航班誤點通告,被我想當然地看成10:50芝加哥航班登機,11:50俄亥俄航班登機。10:20後,76號登機門邊來了很多旅客,時到這時我才感到這是真的到了美國。早上與我們一起走下858航班的幾百名華人,仿佛一滴滴滲入沙中的水,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再找不到東方人的臉孔。10:30,10:40,76號登機門口仍然沒有機場工作人員,我們有點沉不住氣了。赴美前女兒和在波士頓的外甥一再告誡我們,問訊時千萬不要說英語,否則你絕對聽不懂他們那快速的回答。我試著用中文問我身邊的男士為什麼還不登機,他一臉茫然。無奈我只好用英語問,果然,他的快速回答讓我更加茫然。他又重復了一遍,我總算聽懂了11:50我也去芝加哥的意思。為什麼?由於早先的“誤讀”,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航班誤點了。情急之下,看到兩排椅子外,一位年長的文雅的女士在安安靜靜地繡著十字繡,繡布上呈現出一尊色彩鮮艷的有東方韻味的飛天,我趕緊向她提問,她吐字清楚地告訴我航班誤點了!她把late強調了兩遍,並告訴我O’Hare是芝加哥國際機場,從舊金山飛到那裡約需4小時等等。至此我松了一口氣,因為我們飛往北卡RDU機場的航班要下午6:10才開呢!美國也會航班誤點?為什麼不廣播通知呢?……後來,我們旅行時多次在芝加哥、費城、華盛頓轉機,才知美國航班誤點,臨時掉換登機門等情況時有發生,相關消息也只是在信息屏幕上滾動播出,守紀律的美國人從不抱怨,只是乖乖地聽從調撥。下午1:10終於開始登機。飛機不大,但很舒適,不一會兒,我們便沉沉入睡。大約兩個多小時後,乘務員開始發點心、飲料,看著舷窗外有點灰暗的天空,我忽然感到一絲不安,終覺得有點不對勁。走到機尾,問一位黑人乘務員,飛機什麼時候到達芝加哥。他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six past ten!天哪,難道飛機又誤點了?4個小時的航程怎麼會6:10才到達呢!看著我焦急萬分的模樣,他飛快地一遍又一遍地向我解釋,我越聽不懂,他說得越多越快。正在這時,舊金山機場那位繡十字繡的女士來了,我趕緊告訴她,我們第一次到美國,要去北卡看望女兒,芝加哥飛往北卡RDU機場的航班6:10出發。這下他們兩人都連聲說sorry。女士又把黑人乘務員的話慢慢地重復一遍,我大致聽懂了一些:從舊金山到芝加哥,實際飛行4小時,理論上卻應算作6小時,6:10到達算是提前了!為什麼?為什麼?……我一頭霧水地回到座位,剛坐下,就聽見廣播尋找會說中文的人。這時,坐在我們後面的一群小中學生忽然哄笑起來,他們推出一位長得白白淨淨、秀秀氣氣的女孩。哎呀,我怎麼沒注意到這位小同胞呢!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這位住在舊金山的香港小女孩是和同學們一起到芝加哥參加游泳比賽的。通過她的翻譯,我才猛然醒悟乘務員和那位女士一再重復的詞彙:time dtfference原來是時差!西部的舊金山與中部的芝加哥有兩小時的時差,而芝加哥與東南部的北卡又有一小時的時差。女孩還告訴我們:下飛機後跟著那位乘務員,他會幫助我們的。當天從芝加哥飛往RDU的最後一個航班8:10出發,他會設法幫我們簽票、登機的。6:35跟著乘務員走到機場的F大廳,大家走得很快。在F4的標示牌下,乘務員與一位機場工作人員交涉一番,又帶著我們急急忙忙向C2方向走去。一輛有兩排座位的機場小車遠遠地開過來,乘務員攔下了這輛車,向開車的黑人司機說了一大串話,於是兩位中國老人坐上這輛車,在芝加哥機場“橫衝直撞”。其間連人帶車地坐過兩次電梯。坐第一次電梯時,開車的黑人司機顯然接到那位乘務員的一個電話,只聽他大聲地嚷嚷“…has gone…”“…they missed.”坐第二次電梯時那位乘務員竟等在那裡與司機大聲地、飛快地爭吵了一通,最後總算放心地與我們bye-bye。我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只是握著他的手重復著“thanks”“thank yon”。坐了兩次電梯,又開了一段路才到達C2登機門。司機又把我們交給一位工作人員。當我們走向登機口,頻頻回首向他致意時,看見他還在與那位工作人員大聲地說著什麼。再見了,黑人兄弟,請接受兩位中國老人誠摯的謝意,誰說只是“俺們東北有活雷鋒”,在遙遠的異國他鄉,這兩位芝加哥黑人兄弟不也是活雷鋒嗎!我們有驚無險地坐上了飛往RDU的航班。事後我們才知道這趟航班也誤點1小時,也是事後查閱相關資料後才知道芝加哥O’Hare機場F大廳到C大廳究竟有多遠!要不是這兩位熱心的黑人兄弟,我們兩個中國老人是無論如何趕不上這趟飛機的。那末,接機的女兒在知道航班誤點仍接不到她的爸爸媽媽時該多麼著急!一個多小時後,也就是北卡當地時間晚上10時多,安全地抵達RDU機場。至此,我們飛越太平洋,橫渡北美大陸之旅才算圓滿結束。正在額手相慶,女兒忽然問我:“媽,你給他們小費了嗎?”哎呀,我怎麼想不起這一茬,我的隨身小包裡就有特意換來的零鈔呀!懊惱之余,我只能說“不要用金錢來褻讀偉大的雷鋒精神。”哦,好心的黑人兄弟,願上帝保佑你們!——啊哈,我們也會入鄉隨俗,剛到美國竟然就祭起了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