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下的薩嘎達瓦(1):拉薩的節日序曲

作者: wdu

導讀(未經本人許可,不得轉貼、轉載) 從拉薩出發去阿裡的時候,司機扳著手指頭數著日子。我好奇地問他在干什麼,他說過幾天是藏歷四月十五,佛祖誕辰,想算算能不能在那一天趕到崗仁波齊去拜山。我也在心裡算了算,還真巧,只要仔細地安排一下,真的可以在藏歷四月十五到達神山崗仁波齊。佛祖誕辰?我找了個機會跑到宇拓路的新華書店去翻了個遍,這才弄明白,原 ...

(未經本人許可,不得轉貼、轉載)

從拉薩出發去阿裡的時候,司機扳著手指頭數著日子。我好奇地問他在干什麼,他說過幾天是藏歷四月十五,佛祖誕辰,想算算能不能在那一天趕到崗仁波齊去拜山。我也在心裡算了算,還真巧,只要仔細地安排一下,真的可以在藏歷四月十五到達神山崗仁波齊。佛祖誕辰?我找了個機會跑到宇拓路的新華書店去翻了個遍,這才弄明白,原來我正好趕上了薩嘎達瓦!

拉薩的節日序曲薩嘎達瓦是藏族人民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之一。相傳佛祖的誕辰、成佛與圓寂都在藏歷的四月十五日,因而藏族人民每年的四月都要用一個月的時間來慶祝。拉薩的人們在這一天都會出來拜佛轉經,施舍路人。很多漢人把薩嘎達瓦叫做“窮人節”。大致是說每年藏歷四月的時候,都有西藏各地的朝聖的人們湧到拉薩,既有各個寺廟裡出來化緣的僧人,也有在街上找人索要零錢的平民,於是看上去似乎整個拉薩到處都是化緣或者乞討的窮人。有些人是真的窮,但其實還有一些則只是借節日的機會,圖一個好兆頭而已。我的薩嘎達瓦節是在神山下面的塔欽度過的,沒有見到拉薩城的盛況。據和我相熟的車隊隊長後來告訴我,他沿著林廓轉經,准備了好幾千塊錢的角票,見人一張,居然都不夠發,那一天轉經道上的人頭攢動可見一斑了。我到拉薩的時候正是藏歷的四月上旬,拉薩城裡轉經的人已經很多了。每天早晨順著煨桑的香味來到大昭寺廣場,遠遠地就聽見一片“刷刷”地聲音。這是虔誠的佛教徒們在大昭寺門前磕長頭的聲音。磕長頭的人一直都有,但一般只是在大昭寺的大門前面、那一片經過多少歲月和虔誠打磨成鏡面的石頭上面。而到了臨近薩嘎達瓦的時候,磕長頭的人們就一直鋪展開去,幾乎把唐蕃會盟碑和唐柳所在的那個院子圍了起來。下午的時候,大昭寺廣場逐漸冷清下來,但還是有小小的高潮。我找了一個接近傍晚的時候,沒有帶相機,既不准備拍照,也不准備購物,就這麼空著手沿著八廓街逛去。逛回到大昭寺廣場的時候,看見邊上圍著一群人。走近看去,原來中間是三個老太太在跳舞。我也叫不上來他們在跳著的是什麼藏族舞蹈,總之是很歡快的那種。大概是專門到拉薩來過節和朝拜的吧,幾位老人的衣裳都很光鮮,雖然臉上還帶著日光的顏色和歲月的溝壑,卻都顯得精神矍鑠。幾個人時不時停下來低聲嘀咕幾句,大概是商量跳什麼吧,然後就跳起來。跳了大概十多分鐘,從外面鑽進來一個老漢,穿著嶄新的藏袍,說笑幾句,就加入進去。周圍圍著的人們也很有意思,既不鼓掌,也不拍照,都這麼微笑著看著這一群“老頑童”。文化和歡樂讓素不相識的老漢和幾位老太太們找回了青春,也感染著周圍各種膚色的人們。如果大昭寺廣場沒有什麼好看的,就去拉薩河邊吧。沿著河從西往東走去,見到的是一群一群從大昭寺轉經歸來的人們。初夏的陽光照在河邊,暖洋洋的。人們一邊往回走著,一邊欣賞著夏日的舒適和愜意。嘴裡輕松地閑聊著,腳步慢慢地挪動著,手裡的經筒則是時快時慢地,旋轉著信仰、陽光和歡樂。這樣的日子適合在街邊的餐吧坐下來。找個靠窗的位置,叫上一杯青稞酒、一盤烤羊排,還有一碟青菜,慢慢地看著時光流淌。餐吧裡工作的一個小伙子和幾個小女孩在說笑著。另一個小伙子和餐吧的女主人低聲地、卻是激憤地說著什麼,讓人想起以前國企裡面人們打小報告或者私下發牢騷的樣子。正在出神的時候,會有一個女服務員從樓上下來,伴著她的是清澈而又高遠的歌聲,讓人懷疑是不是西藏的女孩子都是天生的歌唱家。這樣的日子適合在路旁的唐卡店裡,看著畫師慢條斯理地作畫。在一家唐卡店裡,畫師是著名的來自青海的信徒,而他的妻子則是漢人。中年的畫師不聲不響地坐著,他的妻子卻在熱情洋溢地探討著秋天的旅行計劃。西藏的旅游旺季要持續到十月,她正在探討十月底去阿裡的可能性。另一家唐卡店的主人則經常不在,他年輕美麗的妻子在店裡照顧生意。雖然唐卡店坐落在拉薩的繁華地帶,每天不知有多少游客進進出出,年輕的老板娘介紹畫作的時候還是略有些羞澀。有一次我看見一個老外在店裡指著一幅很小、但是很精美的唐卡,問為什麼它比旁邊那個大得多的要貴。老板娘不知怎麼向老外解釋畫作的精美與大小的區別,加上英語不行,結果臉漲得通紅。看來在日益繁華的拉薩還是保留著一些深處的純樸呢。這樣的日子適合在北京路邊上的小餐館和老板娘閑聊。我總是習慣在路邊一家四川菜館吃飯,三年裡已經不記得吃了多少頓。每次都看到牆上掛著的營業執照,上面是老板娘兒子的照片。加上總是看著老板娘和孩子忙裡忙外,我就一直暗地裡猜想這一家子也許沒有父親和丈夫。直到這一年的初夏,老板娘和我談起即將通車的青藏鐵路,談起下一個春節就可以回家,可以和丈夫團聚,我才知道我的猜想錯了。老板娘告訴我她和孩子們都來了拉薩,只有丈夫在家裡留守,還要侍奉兩邊的老人。沒有鐵路的時候,他們要兩三年才團聚一次。這裡沒有什麼“兩情若是久長時”的浪漫,有的只是平淡而又艱辛的生活。而幸福,也就在這平淡與艱辛中慢慢發酵,滲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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