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畢業了,回國了,回家了
五月下旬,我們應邀參加女兒的畢業典禮。
想想女兒自上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輾轉新加坡——法國——美國的工作、學習歷程,心裡頗多感慨。對女兒的這次畢業典禮便十分重視。早在國內我們就定做了西裝、旗袍,單等這一天到來。
5月×日清早,我們穿戴整齊地趕到Duke大學,在舉行畢業典禮的禮堂前,與幾位來自國內的家長一起進入家屬觀禮區。而畢業生們則按專業、班級排隊進入禮堂。
諾大的主席台一側有一教工管弦樂隊,在正式典禮開始前,他們便很熱鬧地演奏起來。
主席台上人並不多,院長的講話也很短,費時間的倒是畢業生們一個個依次走上主席台與院長握手,接受校方的祝福。起先畢業生的隊伍排得很整齊,他們一律黑袍、黑帽,場面頗為莊重。不知什麼時候起,家屬觀禮區開始“騷動”起來。或許是看見他們的家人走上主席台,或許是彬彬有禮的鼓掌不足以表達他們的熱情,他們開始尖叫,站起來尖叫、跳躍,坐在後面的人視線被擋住了,也跟著站起來。接著有人干脆離開觀禮區,走到禮堂中間畢業生們的座位邊,更加起勁地歡呼、鼓掌著。
起先,我們幾個中國家長還矜持地坐在座位上鼓掌,慢慢地我們也沉不住氣了,終於我們也站到了主席台下面,等著給自己的孩子照相。
管弦樂隊的教工也不那麼守規矩了,指揮常轉身與學生打招呼,演奏員們則時高時低地演奏著,充滿了戲謔和歡快。
好不容易等到女兒他們那一隊上主席台。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抱個孩子。准確地說是那個高大的男子手臂上坐著個嬰兒。他們一家三口一起在主席台上亮相,下面的鼓掌聲、尖叫聲更響了。後來女兒告訴我們Duke商學院更願意招收那些擁有其他學科學位又有一定工作經歷的學生。那一男一女正是工作幾年後重新來讀MBA的,他們學習、“生產”兩不誤,終於有了抱著孩子上台的戲劇性的一幕。
畢業典禮結束後,是院方宴請學生和家長。在彩帶彩旗裝飾的一個大廳裡擺滿了豐富的食物、水果、飲料。畢業生們、家長們都拿著托盤,排隊去挑選食物。這種自助餐的宴會國內也有,但沒有這麼多人,也遠不如這兒熱鬧。
我們拿著食物,在大廳外臨時安放的餐桌上坐下,邊吃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年輕人說笑、告別。忽然一位理著亞麻色短發的女士,走過來和我打招呼:“Nice to meet you.”我很快想起來,這是在女兒的一次奇妙的勞務捐贈中認識的美國老師。大約在3月下旬,Duke商學院的某個學生組織為殘疾人運動會募捐,可以是貨幣捐贈,也可以是勞務捐贈。女兒選擇了勞務捐贈:一頓標價40美元的中餐,。參加人數2—4人。教務處的一位老師買下了這頓中餐,在一個星期六晚上帶著她的丈夫和一對朋友夫婦一起來女兒家作客。女婿上學時曾在餐館打過工,知道老美愛吃什麼樣的中餐。由他下廚,一道道色香味濃郁的美式中餐擺在桌上,在輕柔的音樂中,並不很熟悉的六個人相談甚歡。也就是在這次捐贈請客中,我們認識了這位女士。
這位老師很熟絡地與我們打招呼,誇我的旗袍漂亮,問女兒畢業後的去向,真誠而又熱情。
自助午餐結束後,學生們、家長們三五成群地一起在校園裡散步。Duke的校園很大,有校內巴士來往,校園裡有美麗的湖泊,茂密的樹林,教學樓之間有大片的草坪。在一座氣宇軒昂的哥特式教堂前(女兒說那是他們學校的標志性建築)許多黑袍黑帽的畢業生在拍照留念。不遠處的草坪上一家老老小小大約七八個人在拍照,中間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奶奶笑得特別慈祥。
一位巴西籍的華裔女孩挽著她高大帥氣的男友來與我們告別,他們明天就飛台灣去見男孩的父母。女兒的另兩位好友也就在這幾天飛回上海、深圳。
女兒、女婿已五年沒有回國了。5月30日清晨,我們經芝加哥,越過加拿大、北極、俄羅斯、蒙古,於北京時間5月31日下午到達上海。
明天是“六·一”兒童節,可愛的外孫女寧寧等著我們為她過節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