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午11點的飛機,推遲到12點才起飛。乘客不多,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空位。我坐的這一排居然只有我一個乘客。隨手翻翻川航的航空雜志,讀了一篇書評,關於傑克·凱魯亞克的《在路上》。兩個月前,我剛好在地鐵陝西南路站的季風書店買過這本書,也不是我對傑克·凱魯亞克有何了解,僅僅是這本書簡潔的封面設計和書名吸引了我,讀過之後才知道這本書在當時被奉為反映美國“垮掉的一代”的信仰聲明。“在路上”反映了一種生活狀態和精神狀態,當然,現在社會是無法重復過去的生活,生存環境不允許。主人公在不斷的旅行,在旅行中不斷尋找,在尋找中不斷領悟,“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雖然自己不年輕,回味過去的快樂、痛苦,突然也熱淚盈眶。 到了成都,乘機場巴士到岷江飯店,打的到如家快捷酒店人民公園店。成都的的士很便宜,起步價5元、6元都有。在後來的幾天裡,不同的景點之間的交通都可選擇的士,用錢換時間。成都的士上都裝有兩個攝像頭,不知道什麼用途。司機說,是公安部門強制要求裝的,是為了防止搶劫,乘客上車會自動拍一張照,八小時後如果沒有案件發生,系統會自動刪除照片。司機對此牢騷很多,因為每年要交納不菲的設備維護費。成都給我的感覺是灰撲撲的,也許來的時候不對。道路很寬,高樓很少,所以感覺視野特別開闊。
大約3點半,已經出現在武侯祠了。武侯祠裡面的劉備和諸葛亮,全中國的人都知道,無需多說,游客也特別多。劉備的兒子劉禪就是有名的扶不起的阿鬥,後來力主降魏,而劉禪的兒子劉?卻力主抗魏,並戰死沙場,父孬種兒英雄啊。也有人認為,劉禪是個不錯的政治家,以最弱的國立能夠維持41年的統治。武侯祠旁邊有國民黨抗日將領劉湘的墓園,游客極其稀少,在和平時期,也許歷史容易被遺忘。從武侯祠出來,就是有名的錦裡,這條街上有許多酒吧、茶館、小吃店,是成都人特別喜歡向外地游客推薦的一個地方。買了一點張飛牛肉,七十幾元每斤,暴貴,裡面果然有一位營業員裝扮成張飛的樣子。晚飯是在武侯祠對面的韓包子吃的,既然以包子聞名,那就來一客包子吧,感覺和普通的包子沒什麼區別。吃完晚飯,去玉林生活廣場,因為時間還早,各酒吧裡沒有什麼人。跟隨一位朋友到四川大學轉了一下。 第二天拜水都江堰
上午去都江堰,在茶店子汽車站有到都江堰的流水車,班次很多,不用等候很長的時間。經成灌高速,一小時不到就到達都江堰市客運中心了。成都到四川各個景區的交通還是很方便的,畢竟是比較成熟的旅游大省。都江堰和青城山景區剛剛被評為中國5A景區。都江堰市的的士比程度還便宜,起步價4元,相比之下,上海的真是太貴了。直接趕往都江堰景區的東北出入口,事後證明,這是一個極其愚蠢的決定。因為游覽整個景區後,再從東北處出入口出來,那裡沒有公交車或的士,我只好再經安瀾索橋,飛沙堰,離堆古園,再從公園路出口出來。
正確的路線應該是:公園路入口——伏龍觀(清溪園)——千畝紀念碑——飛沙堰——金剛堤——魚嘴——安瀾索橋——二王廟——秦堰樓——玉磊關——西關(鬥犀台)——城隍廟——十殿——玉磊山出口。這個出口的交通比較便利。
李冰和都江堰的故事,從小就從教科書上讀到了,現在親臨其境,體會真是不同。兩千多年前的治水工程,可以說是一個遺跡、巨大文物了,至今仍然在發揮巨大的作用,除了感嘆還是感嘆。當時的李冰們很聰明,找到了人和自然和諧相處之道。突然想到,建造都江堰的李冰們是不是比劉備、諸葛亮這些軍事家給普通的老百姓帶來了更多的福利呢?我想是的。
在四川農業大學都江堰分校的後門一條街上,吃了醉雞和五香片片魚,醉雞是一個農大朋友大力推薦的,其實感覺片片魚更好吃。 問道青城山
從都江堰客運中心乘101路公交車可到青城前山,大約45分鐘行程。101路公交車上打著景區的廣告“拜水都江堰,問道青城山”,於是偷來作為小標題。5點鐘開始游前山,因為時間緣故,只能選擇纜車上山,然後下山。雖然我喜歡爬山,因纜車而放棄爬山的過程,始終覺得浪費一次難得的機會。剛進山,果然感覺青城的幽,這裡生長高大綠色喬木,盡管晴天太陽高照,走在山道根本感覺不出頭頂上的陽光。乘船經過月城湖,纜車上行到上清宮站,其實距離上清宮還要爬很長距離,繼續向上,經過聖燈亭,繼續向上,到達青城第一峰老君閣,海拔1260米。登高望遠,群山蒼翠,霧氣迷茫。之後,經朝陽洞,天師洞,五洞天,天然圖畫,從前山山門出來。一路上總感覺缺少什麼,後來才知道,前山缺少山泉,山如果缺少水,就顯得靈氣不足。出來時才七點半左右,天還未黑。有許多老大爺老大媽由道士帶著正准備上山過夜,可能是些虔誠的信徒。
道觀裡男女道士都有,沒有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特別是男道士,發髻弄得不整齊,胡子和鬢角又不整理,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感覺就是個妖道。
這個時代,寺廟道觀世俗化了,我們要拜訪一下佛祖老子,也要交納路費,否則,你再有虔誠之心,神仙也是不會理你的。在裡面修煉的道士們,看著世俗的男男女女不斷來來往往,真能夠靜心修養嗎?
在前山沿途道路,山壁和道路交界的縫隙處,都整齊排列著許許多多的樹枝,好像是要撐起即將倒塌的山壁。難道這是道士們修煉的一種方式?抑或是無聊之舉?我百般尋思,也想不出所以然出來。
夜宿距離山門不遠的青城山莊,客房的設計不如如家快捷。 第三天七點半起床,八點鐘到前山山門,這裡有到後山的班車,票價六元。前山到後山的道路蜿蜒而陡峭,司機的技術及其嫻熟。如果有愛好駕駛的朋友,在這樣的山路上駕駛應該很有快感。途中上來了一群老大爺和老太太,聽說是成都來的教授,到後山的泰安古鎮玩。我身旁的一位老太太,和我聊了起來,她是成都人,在後山沙坪居住有八年了,八年前向當地居民租了二十年的房子,在這裡養老,每天在山中小徑散步十裡。也許神仙的生活也不過如此了。
半小時左右到達景區停車場,從停車場到泰安古鎮走路大約還有10分鐘,也可搭乘小火車到古鎮。個人覺得走路更佳。在車上認識了一位在後山望雲亭經營農家樂的當地阿姨,但不拉客,讓人頓生好感。於是結伴上山。首先進入泰安古鎮,古鎮的建築和其他地方的古鎮差不多,但是非常有特色的一個地方,是古鎮中央大道的兩旁各有一條水溝,裡面流淌的是從後山下來的山泉水,水質清澈、干淨,有店家用泉水洗滌蔬菜。古鎮後面的後面就是泰安寺,在這裡可選擇金驪索道上山,也可沿飛泉溝上山。事實證明,如果選擇索道,那就干脆不游後山了。後山之幽比前山更甚,根本不用擔心頭頂上的太陽。飛泉溝的景色是後山最漂亮的,“飛泉溝全長十華裡,泉聲鳥語不絕於耳,蒼藤古木掩映崖畔”。山路沿飛泉溝而上,雖然陡峭,但三五步之內就有飛泉,各種不同形態的大小飛泉,濺出層層水汽,濕潤了旁邊的道路,泉水流淌的聲音讓人在爬山的過程中不至於寂寞。從泰安古鎮到望雲亭,用了2個半小時的時間。雖然身上沒有任何重物,爬山感覺還是很累的。之所以喜歡爬山的感覺,也就是這種累讓人集中注意力,走完一段有一段的路,無暇去顧及平日生活工作中的煩心事。途中,遇見七八個好像是美院的學生下山,帶著畫夾,居然有兩個mm提著體積很大的旅行箱下山,讓人無比佩服。山上銷售的水、飲料和啤酒等都需要從山下運上山,索道只能坐人,不能運載貨物,所以也就有了專門背貨物上山的山民,在狹窄和陡峭的山路上,空手行走都很累,而這些山民背負200斤的貨物是平常事。據說五一節游客太多,所以百米長橋塌掉了,正在重建,山民每背負100斤建築材料到達指定地點可達40元工錢。
望雲亭和白雲古寨相鄰,有十余家農家樂,可提供食宿,這個季節正是淡季,游客較少。住宿條件不錯,可惜我在前山已定好賓館,而錯過了在山上過夜的良機。坐在農家樂“駐雲軒”的涼棚裡,喝著冷洌山泉浸泡過的啤酒,遠眺對面山上的白雲寺,怎一個爽字了得。有山民賣枇杷,買了三斤,很甜。在駐雲軒的客房內欣賞牆壁上的游客留言,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望雲亭有白雲索道可到又一村。中飯有山藥肘子、青城腊肉和野菜,肚子餓了吃起飯來格外香。雖然望雲亭和白雲寺隔山相望,但是從望雲亭到達白雲寺還要四十分鐘。白雲寺依山而建,要爬上白雲寺,需爬過通天洞,然後再爬一段很長的台階,這麼長和陡的台階讓人心生膽怯,咬緊牙根上,所謂行百裡半九十。白雲寺海拔1600多米,寺廟照例沒什麼特別之處。從白雲寺到又一村,沿途沒有什麼特別景致,可從白雲寺再返回望雲亭,坐白雲索道到又一村;如果沿山路下山至又一村大約需要1個小時。我仍繼續走路。又一村也是游客食宿的好地方,但是景色不如望雲亭。又一村繼續向下,就是五龍溝,其精華在於龍隱峽棧道這一段,和飛泉溝景致有得一拼。
上午九點上山,下午五點再到泰安古鎮,一路行走,扣除中間在望雲亭休息一個半小時,整個過程費時六個半小時。
下午五點鐘前,泰安古鎮有到成都的班車,途經青城前山。最佳路線:泰安古鎮——飛泉溝——望雲亭——白雲寺——望雲亭——白雲索道——又一村——龍隱峽棧道——五龍溝——五龍坊——泰安古鎮。 第四天今天,路上認識的一個朋友已經去爬峨嵋了。上午六點就起床了。雖然這兩天盤山很累,晚上只想躺在床上動也不動。或許此處雖好,不是吾鄉。在賓館對面的山間小徑散步,一直走到青城前山的建福宮。八點鐘在前山坐上到都江堰的101路公交車,居然不是停在客運中心,而是停在都江堰景區的南橋旁邊。而道青城前山的101路公交車則是從都江堰客運中心出發的。只好再花六元打的到客運中心。從茶店子客運站到下榻的酒店,我選擇公交車,慢悠悠的晃著,現在應經無需追趕時間。首先去了青羊宮。發現賣門票的是一個道士,而其他的寺廟都是些普通人,莫非青羊宮也學會了在削減人力成本?青羊宮的門票只有五元,和青城山的90、武侯祠和杜浦草堂的60元相比,巨便宜。對於寺廟道觀,我僅抱著到此一游的態度,沒有興趣追究其歷史典故。據說青羊宮的銅羊,集十二生肖的特點於一身,即鼠耳、牛鼻、虎爪、兔背、龍角、蛇尾、馬嘴、羊胡、猴頸、雞眼、狗腹、豬臀,於是仔細觀察了一番。我對來此參觀的游客更感興趣的,站在一旁,觀察游客對待所謂神仙的態度和求降拜佛的樣子。人在某些時候需要信仰,有時太清醒對自己反而不好。一個道士在給游客解簽,這個道士一邊抽煙,一腳抬起放在凳子上。拜托,騙人也要專業一點了。我發現這個游客居然還虔誠萬分。青羊宮深處有個唐王殿,裡面供的是李淵和李世民父子,牆壁上有幅壁畫,幾個神仙恭恭敬敬的站在李皇帝的前面。人們羨慕神仙的生活,也許神仙羨慕皇帝的生活。無論是俗人還是出家人,皇權的思想在腦袋裡根深蒂固。三刻鐘已足夠游完青羊宮。出發前在網上作了功課,都說青羊宮對面有陳麻婆豆腐店。我卻沒有發現,為此還特地詢問了賣報紙的大媽,她說向前走。前面就是青羊上街,在靠近青羊宮的一端,也沒有發現,只好放棄。沿著青羊上街,可步行到浣花溪公園和杜浦草堂。無心插柳,在青羊上街靠近浣花溪公園的一端,發現陳麻婆豆腐店就在眼前,而此時的我酒足飯飽,對傳說中的麻婆豆腐和回鍋肉已經不再感興趣。浣花溪公園和杜浦草堂不去也罷。下午,買了一份報紙,在百花潭公園的露天茶園裡叫了一壺茶,坐了一個下午,經不起一個掏耳朵的專業人士的勸誘,體會了一次掏耳朵的樂趣。掏耳朵也是這裡的一個職業。茶園裡大多是本地人,打牌的,擺龍門陣的,打麻將的都有。在成都游走兩天,發現這樣的茶園到處都有。而上海的茶樓裡談的也常是生意。公園裡的鳥類不少,正在擔心會不會有鳥屎掉下來的時候,它就發生了。於是只好走人。公園對面就是有名的仿古一條街——琴台路,據說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私奔後就在這裡開店謀生。皇城老馬火鍋的總部就在琴台路上。錦裡西路上,有個家庭小超市,標語是“為中國人民生活提供便利”,老板的雄心壯志由此可見。都說成都遍地是美食,到了成都非吃川菜不可。幾天下來,感覺就是麻辣+鹹,難以想像的鹹。自己的腸胃終於抵抗不住,拉肚子兩天。第一天經過四川大學旁的一家玉林串串香,一個當地的朋友說,他從來不吃,因為用來涮的湯水是不換的,你吃完他來吃,同一個桌上都是用同一鍋湯水。晚上,在酒店的餐廳吃了一晚清湯面。 第五天中午的飛機,所以上午睡了個懶覺。在岷江飯店處的機場巴士上,有兩個小姑娘在賣力推廣攜程網的會員卡。憑這一點,如果攜程網在國內上市,肯定買他的股票。也因為自己的每次遠行都是通過攜程網預定。一路無言。 同事的兒子今天在錦江飯店舉行婚禮,晚飯有了著落。婚禮在職業司儀的主持下過程大同小異,一樣的婚禮,一樣的人生?此時此刻,兩個人還愛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美好的願望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