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天 十月六日 星期六 邊陲小鎮-石頭城 卡湖溫差變化很大,可風總是那麼的冷,冷得刺骨.是從雪山上吹來的緣故.白天在蔭涼出仍能看到未化的冰雪. 昨夜蓋著棉被,穿著毛衣毛褲睡,還是覺得冷.每吸一口氣,好像體溫都會下降許多.凌晨時分,天未亮,我打算去拍攝日出.一打開門,寒風立刻像刀劍般劃來,薄薄的毛衣毛褲一下子就凍透了!天啊!手裡拿著相機像是拿著一塊冰!幸虧在喀什買了一雙很薄的線手套, Something is better than Nothing!使得我不必用手去直接接觸相機的金屬部分.一邊打著哆嗦,一邊交替著把手伸到衣服裡暖和,我慢慢走到湖邊.天是深藍色的,湖是深藍色的,墓士塔格峰的皚皚白雪反射出幽藍的光,湖水蕩漾,群星璀璨.仿佛能聽到那種靈界特有的聲音!時而低沉,時而歡快,像是從天上傳來,又像是從心底發出,神靈啊,你究竟在哪裡?手不住的發抖,必須用三角架.我哆嗦著從包裡取出.那是一塊冰冷的鐵!!!光線太暗,我用了半分鐘時間去曝光.這半分鐘好漫長!還有一個鐘頭天才亮.我並沒有保暖的帽子,還是那個遮陽帽,我感覺到冰冷的風已經把我的頭顱吹透了,那種冷是從頭裡面感覺到的冷!我必須得回去了.屋裡也很冷,但是沒有風,我摘下冰涼的帽子,用雙手的熱去幫助頭部恢復體溫.頭發都像是結了冰.
天要亮了,我拿上相機再次走出去.氣溫似乎上升了一點,或許是我的新陳代謝開始能夠抵御寒冷,感覺比方才好一些.湖邊看到幾個也出來攝影的人,他們都穿著羽絨服!我沿著昨天的路線走到一個最近得攝影點,就不想再走了.湖邊結了一層冰!我跺著腳,背對著風吹來的方向,看到不遠處幾頭犛牛正淌著冰冷的湖水去到湖裡的一個小島上吃草!!!天啊!這是怎樣的一種動物!!!
天已經大亮,可太陽卻躲在山後遲遲不肯出來,慕峰山頂由紫紅,赤紅,變成桔紅,淡黃,又漸漸變成耀眼白色,太陽還是不出來,只是撒出幾道金光,把天邊的雲鑲上金邊.我哆嗦著,心想:有心人無時無處不是景,又何必拘泥於日出呢?西邊缺了一點的月亮正慢慢落下,黃褐色的大山在日出的陽光中變得分外外耀眼.這裡每座山都是那麼大,那麼近,真想把他們都爬遍.想著想著,太陽就出來了.我回去就著開水,啃了點馕.約莫溫度較高了,就又出去沿著卡湖做逆時針繞行.昨日順時針繞行是拍攝慕士塔格峰的好角度,今天逆時針繞行就是拍攝公格爾九別峰的好角度.過了一個蒙古包,見到一大片橙紅色的草地,陽光下顯得極有活力.慕峰融化的雪水彙成清澈的小溪,在這兒流入卡拉庫裡湖.遠方是成群的犛牛和駱駝.湖邊有許多水鳥,很警覺,不等人走近就飛了.我的75-300mm長焦鏡頭派上了大用場.映襯著卡湖,公格爾九別峰顯得分外峻秀,它是個美男子.轉過頭來,就看到慕士塔格峰碩大的山體!山上漂浮著雲,和厚厚的白雪一起反射早晨的陽光,照得山體奕奕生輝,叫人直睜不開眼睛,像是到了仙境.
下午來到路邊等過路班車.身邊不時有幾只鳥兒大叫著走來走去找食兒吃,烏黑的毛,長長的尾巴,除了大嗓門,到很像個紳士.我嫌它吵人.忽而鳥兒都不見了,我才發現,公路對面一巨石上立著一只威風凜凜的老鷹,正梳理羽毛.倏得飛向高空,一振翅膀,乘著上升氣流,一會兒就飛得很高.藍天上只剩下一個小黑點.班車終於來了,上了車晃晃悠悠的開始上帕米爾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