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乘了三個小時的火車去蘇州。 蘇州是純粹的江南了,小橋流水人家,
枯藤老樹昏鴉,可以想見身穿旗袍的阮玲玉或胡蝶裊裊婷婷地依窗憑欄,那是何等的風情。
甚至小店裡賣的也全是煙熏灰蒙的三十年代女明星的廣告像。店家都會說幾 句粵語或閩南話,跟我們扯“雜蠟摳(十六塊錢)”,聽得我們哈哈大笑。
時時可見窄窄的小巷裡,對面兩個小閣樓觸手相望,不由讓人想起“圍城” 裡方鴻漸們遇到的情事。
遺憾的是,人潮已將這般景致蕩滌得差不多了。人既是大自然的創造者,又
無時不在破壞著它。所以這一切的古色古香,仿佛有了種變了質的不倫不類。
寒山寺的名滿天下讓人感到名不副實,我感覺還不如旁邊那小小的鐵嶺關更
顯得有氣勢。最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幾乎所有的人都花五塊錢沿窄窄的斜斜的暗
暗的木樓梯登上鐘樓,巴巴地敲上三下這響徹千古的夜半鐘。真懷疑陳小奇是不
是真的到過寒山寺才寫出《濤聲依舊》這一絕唱。
蘇州園林因著一篇中學課文而深入人心。但留園給我的感覺只是一個放大了
的模型,雖然庭院深深有幾重,回廊彎彎七八折,卻勾不起我的欣賞欲。
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但好像讓我有點失落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