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對我選擇這樣一個城市進行度假,總是驚訝的多。
其實也沒有太多理由,直覺上這應該是個有故事的城市。
故事是什麼,不知道。
在口碑和點評上找了一堆吃的,在淘寶上找了一堆可以買的紀念品,在攜程上也找了一些游記,互聯網很大,吃和購物是我們的切入點。
可是那個故事是什麼,我還是不知道。
在哈爾濱吃過傳說中的華梅,毛毛春餅,東方餃子王,道裡斯紅腸,美食讓我們覺得HARBIN就是來吃也已經不虛此行。
我們在HARBIN之行第二天下午兩點,帶著看過極地館白鯨表演的余興,來到RUCIA解決遲到的午飯。
RUCIA網上的排名不算靠前,很多人說他的菜量太少。她窩在中央大街的一角,門口種滿了丁香,還圍了細致的小籬笆,不注意很容易錯過。門口有兩個游客在照相。推門進去,暑熱和喧嘩頓時消失。
午後的陽光酒在窗台上,堆滿了照片,小茶壺,燭台等各色物件,只有一對顧客在用餐。有一位貌似混血的服務員阿姨清瘦,但美麗,在和一位東北男人聊生意,好像是在挑選采購食材。桌子上堆滿了各色小包牛肉樣品。偶爾聽到古老的大鐘響起,提醒我們時間不曾停滯。
我們先叫了一壺傳說中紅酒般香醇的水果茶,小巧的玻璃杯,還配了小巧的一把小壺,裡面是蜂蜜。
這裡和HARBN其他的飯店太不一樣了,那兒更多的是大魚大肉,吃完就走。而RUCIA裡,我們先想到是喝茶,而不是吃飯。於是決定在這兒多泡一會兒。開始亂翻。
先看到了這一堆歐式家具和茶具等家常擺設的來歷。是一個叫尼娜的俄國老太太留下的,50年代大批俄國人回國的時候,她留下了,青年時的戀人早早離去,她一個人在動蕩的年代裡受盡了凌辱。這個精通拉丁文的老太太後半生獨自守著這些精美的家具和茶具,去世時RUCIA的店主買下了這些東東。
牆上的不太起眼的一張日文剪報說出了這個店的歷史,店主旦那是個建築師,也是俄裔後代,老板娘N夫人卻是在日本生活了很多年的台灣人。飯店裡放著的俄國老太太油畫像是店主的外婆。
RUCIA是個飛地,就像門口寫的:俄僑傳統美食。我在這兒開始明白HARBIN的故事。這個城市本是荒野之地,在歷史上有一段俄國人統治的時期,很多在俄國流亡的貴族也來到這裡。造就了這個城市的歐洲風格。我所看到的秋林百貨,道裡斯紅腸,那些歐式的建築,索菲亞教堂、中央大街,還有RUCIA這裡的一切,甚至HARBIN的名稱來歷,都和那一段歷史有關。
我問周,如果再過一百年,我們這一代人經歷過香港回歸的,都離開人世了,會不會有人坐在香港哪個西餐廳裡,苦思冥想為什麼這個廣東城市會有這麼地道的西餐?周笑道,也許吧。
政治上的紛爭,歷史的遺忘,RUCIA最讓我感動的是人性。在和蘇聯敵對的年代裡,尼娜老太太作為一個個體的人,在這個城市裡承受著人們對她祖國的不滿。這種群體無識的行為很可悲,有時會可笑,比如滿大街後來還開始拆那些歐式建築。
旅行讓人明白更多人的生活狀態。N夫人和旦那游歷了很多地方,最後開始用心經營這家小店,這段歷史。
我們總是會被一些滾滾紅塵的事所紛擾。有時也會被卷入集體無意識的狀態裡。沒有辦法像N夫人這樣,突然頓悟,開始設計自己的人生,那就偶爾度假,偶爾去看別人的生活。這樣也許會更清楚一點吧。

(RUCIA1)

(RUCIA2)

(rucia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