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江南的黃梅雨季,悶熱,潮濕。傍晚的時候下了很大很大的雨,很享受雨天開車的感覺,小小的空間,只有自己一個人,音樂讓人安靜。也只有這個時候,允許自己想起某個人。霓虹燈在雨幕中格外得刺眼,那是四年前的夏天,偷偷約會的地方。眼淚也就這樣掉了下來,一如車窗外砸下的雨。
長嘆一聲,告訴自己,偷東西是犯罪,偷情也是。過年的時候,會收到某個人的短信,模式化的祝福,冷靜地看過後,回一個模式化的祝福,冷靜地刪掉。沒有不舍,知道彼此還活著就好。生活需要的是理性清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背負了太多的東西。還會想起某個人,為的只是自己的心有個穩妥放置的處所。
細節,到如今,回頭想去,夜色中的斑馬線上,某個人牽著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不說話,自己也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熱度從手掌傳來,此生再不可忘卻。然後,跨上街沿,同一時間,彼此松開了手。看不見,也聽不見,他知道,自己也知道。事情到此為止了:此後的一生,無論漫長或短暫,且放開手,各自生活。
各自生活,不等於不聞不問。就算不問,也不等於不牽不念,底線就是那個模式化的短信,知道各自還活著。知道了,心就定了,人就安生了,齊豫在歌中唱道:“眼睛不看,耳朵不聽,你是我唯一的回憶……”不看了也不聽了,蒼茫回憶裡還是那一個人。多麼固執,多麼堅持。
這只是一次回憶。平靜地回憶某個人,回憶那個夏天。於是身邊的一切都變得美好。美好在各自的記憶裡。這樣的結局,是一個皆大歡喜卻又是近乎到蒼涼的結局。
只願生活在這個城市中的某個人會在發呆時,會在抽煙時,偶爾也會憶起那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