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行之二.中國最西端.77號界碑/斯木哈納村

作者: 朱子墨然

導讀 (多彩山的倒影) 當早晨的曦照與涼風溢滿整個車裡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城外的一排老土山下,如同古城堡似的、夯實過的老土堆擺出各種姿態,那些北疆魔鬼城的雅丹地貌又擺在我們眼前:提著彎刀的馬幫部落,背著羽靳的箭手,蒙著面紗只見烏黑眼珠子的攻城者,仿佛廝殺在這高垛土城上。 像這樣的自然天成的圍牆在所有城市中是少見的,它可以阻擋一些黃土風沙肆虐城 ...



(多彩山的倒影)

當早晨的曦照與涼風溢滿整個車裡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城外的一排老土山下,如同古城堡似的、夯實過的老土堆擺出各種姿態,那些北疆魔鬼城的雅丹地貌又擺在我們眼前:提著彎刀的馬幫部落,背著羽靳的箭手,蒙著面紗只見烏黑眼珠子的攻城者,仿佛廝殺在這高垛土城上。

像這樣的自然天成的圍牆在所有城市中是少見的,它可以阻擋一些黃土風沙肆虐城區。土山外的一排排高大楊樹旁是維族百姓的居所,這個季節滿街飄著白絮。我看見這東西就有些怕,上海和南京的有一些街道上成蔭的法國梧桐樹,樹果開花飄落如同針尖樣毛絮鑽入你的眼中與喉嚨中,或者在烏市那幾天裡鋪天蓋地的榆樹葉子,讓你躲閃不及,逃之夭夭,蓬頭垢面。

我們這條前往中國最西端的旅游之路,完全是一條觀山之路,左手昆侖,右手天山,以一條赤水河切開昆侖與天山;每片山脊各不相同,每層山脈成形不同,色彩也不相同,路兩邊的山脈也完全不風格的做派,你會納悶,為何如此之近會有這樣奇異的差別?南方的山系都長滿了植物,一片片青山懋草,分不清楚此山與他山的差異;而這裡的山卻這麼奇異。山依舊就是裸山,沒有植被的覆蓋,日照下的岩石,風化後的空洞,含有礦物質的色澤,一切的一切都表露無遺。山還沒有人給他們取上適合的名字,如果你願意,完全可以發揮自己的想像力,給他一個完美的山名。


(如此近距離,如此色彩不同烈士山)

干涸的河谷中屹立著類似革命先驅就義的烈士山,站立著身軀嚴肅而悲壯,這樣的雕塑在南京雨花台看得特別清晰。走過這段景色馬上就被守護在阿圖什天門的駱駝山所吸引,那神態與真物毫絲不差,坐臥在河谷口等待著主人的吆喝,一群趕早覓食的黑白羊群正好從山下穿過,有種強烈的對比,更顯山勢之高壯,它永遠的昂視著前方,等待著一切事物都在它腳下過眼煙雲。

進入烏恰縣地界後很快車至吐爾尕特口岸,由於周日的原因,一片寂靜;閉關期間,沒有喧嚷的各國幣種的交易,沒有鄰國交雜語言喧鬧的人群,也沒有生意人的叫賣聲,這突然消失的熱鬧替代著落寞和蕭條,可想開關時,肯定是熱鬧非凡,由不得聯想不得不讓你愛恨這商業的社會,在我的印像中北京像征旗幟,而上海更算是商人們的樂園,在你遠離商業環境的時候你會開始想念他們,當你整天被他包圍的時候又想逃避現實生活;此時我似乎逃避了。


(駱駝山)

我們的車在山間中奔跑,涉過黑水河,穿過三棵樹,迎接被風口拉扯如織的行雲。這裡常有瞬息萬變的氣像,白霧包裹著山巒,你不知道那山巒那片雲彩後面躲藏著是雨是雪,走時卻留下漫漫白色腳印。馬路修建筆直又順暢,這樣的省道與內地的國道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少了兩邊的田園池塘,也沒有農舍綠枝,更很少見悠閑的趕路行人,往來的運礦車哼哧哼哧在馬路上喘著粗氣,剩下的只是一片寧靜的空曠。一條道看不到頭,道路順山勢而鋪設,只有迫不得已時才會破山而越,駛入下一段風景中。

一路上沒有吃喝拉撒的店鋪,我們的午餐帶著喀什老店裡的馕餅,味道奇香干淬,配著早熟的西瓜,味道香美至極。我說,“早知當年武大就把炊餅改賣成馕多好,起碼很快就發家致富。那潘氏早就當上了闊夫人。省得後面一堆破事。”同行的韋笑道:“那你就不懂了,就是生意太好才冷落了金蓮。西門才是一個真正成功的商人,把企業留給管家,把自己留給女人。”我頓時無語。看來還是他比我看得透徹。

這群恬淡無欲表情的山,雖窮但可獨善其身,我漸漸沉醉在其中。

一群山羊占住了所有的道路,車慢慢開進羊群,它們慢慢閃開一條道,牧羊人比劃著動作要煙抽,我們遞出一顆,他很高興地對著我們笑,眼神中純淨似水,一澈見底。柯爾克孜族與漢人長像相近,但是語言卻是不通的,師傅介紹說相傳柯爾克孜族先祖有漢族血統,柯爾克孜即四十個姑娘的意思,甚至他們自己也承認漢族都是他們的親戚.....。前面的草原是他們的家,不過,這個時節,他們很少在自己的家園附近放羊,往往都去遠遠的戈壁草灘上放牧,留下自己家園邊的綠地作為羊兒們的冬窩子。

我們在彩虹山下的貝殼化石溝停留,大家都下車挖點寶貝,那些巨大的石頭層中含著大量遠古時代的海洋貝殼化石,即使你用現代工具也無法把它們分離開來,看著它們還是有被撬打的痕跡,殘留在地面上的碎渣和殘破的表面預示著它們未來的命運。我對化石研究不多,中國的遼西有不少翼龍化石,貴州有小魚龍化石,烏魯木齊的紅山出土過鰭翅鳥化石,像這樣的低等級的海洋化石並沒有太多的研究價值,即使我曾經獨自一人去貴州的山區,找到的也是蕨類和草履蟲這樣的低級植物。師傅說,“快走吧!別的地方還有一些可以隨手剝離的貝殼。”

車過檢查站、野生保護區就是赤水河,一條清水與一條濁水涇渭分明,兩河交彙,河間高台處殘留有一個廢棄的石屋,你永遠不知道它是這個世紀還是上個世紀的老房,或者是更久遠的驛站。它們已經融入在景色中,成為了歷史永久的見證,讓你聯想起交河故城。

穿越一片窪地草原後(玉其塔什草場的入口,國家級風景名勝,雪山環繞,綠草如茵,氈房散落棋布,牛羊星點成群)。不知道是下雨的緣故還是步入高原的原因,天氣越來越冷,已經可以看見遠遠的雪山,一山與另一山的氣候都是不同的,所以才成就了這裡神奇旖旎的自然風光。

畫布山是我自己取的名字,當我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居然是被迷戀了,古畫善本的風景天然的呈現在有些發黃的宣紙似的戈壁刺草灘上,層次不同的墨痕勾畫著崇山與翠谷,皴紋的山石跌宕交錯,幽幽的小徑在山野中回旋盤轉而延伸,不見其貌只聞其聲的、隱隱山澗處緩緩滲出潺潺溪流相間著鳥啼聲,春雨即將來臨,萬物都在嫩綠發芽了。畫者把整幅山色景物的畫筆意精湛,突兀怪蜒的作畫手法讓我的迷思苦幻恍恍然,“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快看,前面就是貝殼化石山了,准備下車!”師傅說。

我與師傅出去檢化石,滿山遍野的貝殼化石,很想鷹頭,我很激動地認真地挑選了一大袋子。同行的韋他們倆人在車上躲著寒風,這一路上他們相互仰照著車頂,昏昏噩噩迷糊到了現在,我有些後悔與他們出門旅游,於是偷偷記下一句別人的警諭,“帶著別人的老婆出來才會有感覺......呵呵。”車再行10分鐘,看見烏恰縣吉根鄉的中國最西部第一村斯木哈納,大約位於東經73°40′,村落並不大,大約20戶人家,依偎在腰間稀疏綠植被的、高高的雪山下;也都是低矮的黃色平頂房屋,房屋間有幾棵楊樹,村邊一片綠地,綠地延伸至一條由吉爾吉斯流過來的赤水河,河水更加赤紅,他是中國最晚迎來日出,也是最晚送走落日的地方,祖國地圖的最西尖端,2000年12月31日晚上,柯爾克孜自治州政府和央視曾經在這裡舉行盛會,送走20世紀中國的最後一縷陽光。這裡又是一個通商口岸,又是一個和吉爾吉斯接壤的邊關。


(寧靜)

周日不通關,我們在師傅的朋友小馬家吃了熱熱呼呼的食物,感覺身體不再太冷,伊爾克什斯坦口岸的背後的雪山開始雲霧般地降雪,我們無法看清楚它的山巔,據說是著名的列寧山峰,海拔7200米,山下正好有一個移動的基站,在祖國的最西端電話與朋友們問候問候很有意義。師傅托熟人關系進了崗哨裡面,西陲第一哨和77號界碑就在眼前,這時,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要知道當天喀什城區的氣溫是30度,多虧我們都帶了一件外套。界碑的對面是國民黨時期遺留的碉堡和瞭望塔以及殘破營房,還有吉爾吉斯坦的界碑及前哨部隊營地的歐式營房。這裡不對外開放,相對比較寂靜,據說附近還有很多地雷沒有掃掉,所以大部分時間這裡都相安無事。

出山的路一樣精彩,那是趕著盛開的夕陽在奔跑,當每五分鐘就需要更換一次快門速度時,天色很快籠罩在一種陰暗黃昏悲涼的氣氛中,其實它們骨子裡都太驕傲,所以才刻薄地不容我太多思索的時間,我仿佛聽見那些脊梁的歌唱聲,體會著什麼是,“大聲息音,大愛無形”。


(八一長城)

寫後感:最近已回到上海,怕是以後沒有多的機會去新疆項目。此時回想起那裡的點滴,心胸還湧動澎湃,中國最西部是最讓我震撼和銘記的一路,大概是去的人不多,一路山之優美,景之開闊,心情舒暢有關吧!。我的所記只能表出心中的十分之一,也許別人不喜歡,可我最喜歡那裡。新疆旅游真是一件愉快而又能充實心情的樂事!本想再寫一點喀什民族的風情的心得,可是我們的師傅的“亂寫喀什老城印像”寫的太好了,對喀什的民族風情,我真的無從寫起。文中的師傅是喀什的歐陽師傅,我是根據他的游記“喀什旅游景點分布圖及線路攻略(自助篇)”找到他的,一個素質較高的師傅,在自助旅游一塊,很專業;我從沒有遇到他那麼認真幫助旅游人的師傅。他不是被動給你開車,而是主動按你的需要幫你制定行程,主動帶你去尋找適宜攝影的地點,他也愛好旅游,很會制造途中旅游氣氛,會主動翻譯少數民族語言,甚至主動隨時替你著想替你省錢,甚至提示你要去體會什麼。為人很實在厚道,講求誠信,可以信賴的師傅。師傅歐陽的手機號是 13899168908。我想總再一次去新疆,去感受沒去的新疆一些地方;了卻那未了的願望。有些地方跟團去旅游確實浪費了時間和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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