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中考成績出來後,天更熱了,周末肯定要去清淨涼爽之地,逃避城市的喧囂和炎熱。兩天時間,天目山是不錯的選擇。不到三小時的車程,從從容容。
車過杭州,不到午飯時間,此時趕到山腳下還是正午,明天早上才上山。於是便下高速,繞西湖一周,再次感嘆,西湖真是全杭州人民的花園。出城,無意中從西溪濕地旁過,遠眺,省去了門票錢。
從網上查到了一家農家樂,在山腳下。車停,老板老板娘和他們的小兒子迎上。習慣性的首先查看房間,房大,床大,衛生間稍小,關鍵是干淨。老板拿出干淨潔白的床單被褥,當著我們的面換上,忙得滿頭大汗。此時,老板娘在樓下燒菜,同樣的滿頭大汗。
香味一次次把飢腸轆轆的我們引向廚房,老板娘在做紅燒雞,據說這當地的土雞別有風味。那個晚餐,這只雞被分到四桌四份,每個人都吃得很盡興。農家樂是包吃包住,六十元一人,兩葷兩素,另一葷是霉干菜燒肉,而素菜,就不只兩個了,只要是老板娘燒出來的,問她要,絕不吝嗇。鄉下的菜,地裡摘的,柴火炒的,絲瓜,雞毛菜,南瓜,每個菜的風味就明顯而純正。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事實。
飯後,沿路而上,有一座水庫,水清,不覺稀奇,難得的是靜,在上海,不管多大多漂亮的小區,多貴的房價,就是買不到這一份靜。靜謐給山增添了威嚴,嘩嘩的流水聲又給了它活力。
爬山的這天肯定是個大熱天,從太陽的亮度可以判斷。但不覺熱。鱗次櫛比的參天大樹吸走了身上的熱氣。天目山本身並不出眾,出眾的是長在它身上的植物。從來沒聽到過的樹名,如化石般悠長的樹齡,還有一片片飄然而過的雲霧。大樹王,八個人還抱不攏的大樹王,是整個山林的領銜主演,可惜它已經死了。它是被自己的名聲害死的,傳說它的樹皮能治病,被人一層層剝去。它不是猝死,是一天一天地死去的,更痛苦。
現在活著的老樹幸運多了,有專門的工人幫它們打營養劑。張弓一射,把繩索釘到樹頂,人爬上去,水泵把營養劑源源不斷送到高處的樹葉樹枝。城裡人很好奇,駐足而觀,其實是看不到樹頂的,太高了。
坐車沿山而下,山下果然熱氣騰騰。老板娘又在忙著燒菜,我們另外點了一只雞,六十元,吃一半,另一半放冰箱凍著。雞已經燉了一上午,自稱為美食家的兒子被雞湯漲得直摸肚子。奇怪的是,另外半只,拿回家慢慢燉,卻總是沒了那鮮香。或許農家菜真要在農家吃,才夠味。
老板娘很健談,講起這剛剛建的房子,三十多萬的欠帳,生疏的經商之道,有些殘疾的小兒子。又領我看了她在樹上載的木耳和蘑菇。吃飯時,看著什麼菜想吃,她就會送來一些,真像是在家裡。臨別,算帳,二百四十元,三個人,三頓飯,住一個晚上,有些意外。想要多給二十,老板娘抓住我的包,堅決拒絕。
回程,滬杭高速上又添了家服務區,杭州嘉興之間,又大又氣派,全開空調,有一家粽子很不錯,忘了名字,不是五芳齋。
天目山的筍很好,十到十二元一斤,不像上海賣的,一半是鹽。還有曬干的小番茄也不錯。山門口的東西並不太貴,一斤大概比下面貴一兩元。
農家樂叫“金溢山莊”,有網址,委托別人做的,每年交錢,但他家沒電腦,聯系只能通過電話。電話是0571—63853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