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紹興,不能不去看望魯迅。我對魯迅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先生的一些精辟言論時常在我的腦海裡回蕩,有時竟會脫口而出幾句諸如“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這些古怪的言語來。
大概在我的血液裡,還流有古老越國的液體吧——
兒時讀越王勾踐,讀得熱血揚揚。再後來讀秋瑾,更是淚滿青衫。讀先生我到不曾有過心襟搖蕩之感。就是那年在北京看望先生的舊宅,看著那細細的小院裡的那棵樹,我也只是在悠悠地回味著先生植樹的情景。
到了紹興,這個充滿古怪精靈樣的城市,友人首先要陪我去拜謁大禹陵。因為古傳大禹是生在四川,與我是鄉黨。去禹陵一敘同鄉之誼,當屬首選,這也略見朋友的用心。但我還是堅持先去魯迅故居看看。
其實魯宅也不過就是一大通舊中國的傳統民居罷了,先生也作古久矣,不曾那老房子裡還有什麼靈氣可供吸采?
朋友陪我在那幾進幾出的大院子裡走著,他不時地給我講述那間房子是先生住過,那間房子又是如何如何。參觀那院子一般是右進左出,要離開魯迅故居從左邊的一條小巷穿出時,我猛然看見了在那房檐下撐著一把鮮艷奪目的紅傘,那紅傘就像一朵耀眼的花兒刺激著我的神經。於是我就取出了攝影機,拍下了這張圖片。
我不知道在先生的舊宅裡何以會綻放出一朵鮮艷的紅花來?
拍下這樣的照片,寫下這樣的文字,以此紀念我在紹興流浪的日子。

(魯迅故居裡的紅傘/晨風飄揚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