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喜憂參半的大理
記得二十多年前，辦公室裡搞美術的小劉剛從雲南采風回來，曾經動員我：哎，你一
定要去大理看看。那裡太美了！
以後雖然有幾次出差雲南的機會，都來去匆匆，擦肩而過。
但是，去大理看看的念頭始終縈繞在我心間。
這次雲南之行的最後一程，我們就打算先去大理，然後騰衝，再回麗江，飛上海。
一念之差
想去大理的朋友，我不知你是否清楚大理，下關，古城三者的地理位置和關系？
請一定要事先搞清楚，尤其是到了大理後，還要去騰衝者，更是顯得重要。
我們在麗江汽車站買了當場票，票上終點是在下關。老太還真出了洋相：我們要到大
理，怎麼去下關？售票小姐說：下關就是大理。
誒，這就是沒預先做好功課的惡果。麻煩的事，還在後頭呢。
麗江到大理，車票是40元，行程是三個半小時左右。
大巴駛過喜洲，我知道已快到大理了。又過了一會兒，突然車上有人站起來，說：
古城到了。
我想：我們要住的四季客棧不就在古城嗎？那何必坐到下關呢？於是招呼老姐急忙
下車。
就是這一念之差，讓我們付出了整整一下午寶貴時間的代價。
老太太出游，辦事總想求個穩。按照我們的慣例，每到一終點車站，就及時買好回
程或下一程的票。因為假期的時間有限，還不能“西瓜皮滑到哪裡是哪裡。”一
安頓好，我們就去辦這首要任務。
別看古城裡差不多每條街，三步一家旅游門店，五步一個車票代售處，但就是沒有
出售到騰衝的車票。人們都這樣回答：只有到下關去買。
那下關有多遠？古城有沒有直接到下關的車？
這回逼上梁山，才搞明白。原來大理不是我們想當然的和麗江，香格裡拉那樣，古
城就在新城內。大理市是指大理州的首府，又稱下關。我們通常說的大理，是指古
城，距大理市區有30多公裡路。你看，這不就暈了嗎？
在熱心人指點下，我們坐上了4路公交車，到了新城，再換新城的2路車，總算找
到了大理客運總站，落實了去騰衝的車票。
兩個老太烈日下奔波疲命，下午2點多才吃上碗米線。老板娘又指點我們，坐8路
公交車回古城。
4路—2路—8路，我發覺：正是環大理一圈。
四季客棧
自從在香格裡拉開天辟地住了回青年旅舍後，我們感覺還真不錯，打定主意把班車+
青年旅舍的旅游方式進行到底。
上午在古城外下車後，就被一群人包圍：上車上車，五毛五毛。一上小面的，司機
得知我們要去四季，就拼命阻攔，說四季怎麼怎麼不好，還是他朋友的客棧好，最終
索性要我們住他家去。
我們堅持還是去了四季。四季是個老青年旅舍了，覺得有點“螺螄殼裡做道場”的
味道。院子小小的，還停放著三，四輛車；接待處，餐廳，茶室，網吧，乒乓桌等，
應有盡有，把個空間擠得滿滿的。但地方雖擠，覺得親切，有種在大家庭裡生活的
感覺。
老太已習慣這種氣氛了，也不再覺得自己住青年旅舍有什麼不協調，看看人家老外
一家子拖兒帶女，走出走進，不是都很自然嗎？
我不說四季的服務怎麼好，我印像深刻的是住在這裡的人的素質好。那一晚，院子
裡在放電影，不少中外驢友邊乘涼邊觀看，另外有的在喝茶閑聊，有的抓緊上網。
我和老姐坐在房門外，望著滿天星鬥，說著兒時趣事。突然，燈滅了，電影的說白
停止了，整個客棧籠罩在黑暗中，只有聊天的聲音依舊。隔了一會兒，有人點起了
蠟燭，但始終就是沒聽到有誰埋怨，有誰責罵……
停電，在現代生活中實在太不方便了，直到午夜電還沒恢復。但是，我在平和的氛圍
感染下，也不煩不燥，靜靜進入夢鄉。
蒼山感通索道
四季客棧有旅游門市，我們買了蒼山感通索道的雙程票，票面是80元，實收一人60
元，外加15元小車費，送我們到索道。
吃了客棧的自助早餐，我們就出發了。路上，司機熱情地和我們聊，告訴我們回來該
怎麼走，老年人旅游要注意的事項，真是個善良的小伙子。
下車後，到索道還有一段路，我們想趁早先去看看感通寺。據介紹，感通寺背靠蒼山，
面對洱海，集天地間靈於一身，又名蕩山寺。
這裡還有一則關於感通寺的傳說，相傳，明洪武十七年，感通寺的住持——無極大法師前往南京朝覲明太祖朱元璋，並帶去了一匹白馬，一株茶樹。進獻時正好是初春，白馬嘶鳴，茶樹開花。當時，明太祖認為馬嘶花放，是大明江山的吉祥之兆，於是便給無極和尚賜名為“法天”，並授其職務為“大理府僧綱司都綱”（當時管理佛寺的大和尚的職務），並賜詩18首送歸。全山僧眾迎接無極歸來的地方，後來也建了寺廟，稱為班山（即現在感通寺山門下側）。從此感通山寺廟大興，明末高僧擔當曾題聯雲：“寺古松森，西南覽勝無雙地；馬嘶花放，蒼洱馳名第一山。”
進山處，看到有感通寺的指路牌，也就簡單的一個箭頭。我們沿著山間小路往上爬，松
林茂盛，露水晶瑩，確是風水寶地。可是走了好長的路，還不見寺院，心裡就有些納悶
了。山上也不見人影住家，連個問路的地方都沒有。
正在躊躇時，老姐拉拉我：看，那不來人啦？！說話間，只見三個僧人從山上迎面而來。
我忙向前打招呼：請問師傅，去感通寺往哪走？
他們當中一個最年輕的穿淺黃色僧衣的，指了指旁邊帶眼鏡很斯文的一位，說：他就是
感通寺主持。
主持微笑著，說：快到了，你們走好。
謝別了師傅們，果然再上了一段路，一座寺院聳立在山林之中。
可能是比較早的緣故，除了我們，沒有別的香客，一切都在寂靜中。我點燃了三支香，
沒有向佛主祈求什麼，那一剎那，只感到腦子一片空白……
由於天有點陰蒙蒙,我們坐在纜車上沒能看到洱海。纜車的終點在大棋盤附近，我們游
了清碧溪，在幽谷中，只見一簾飛瀑直瀉而下，不愧為蒼山十八溪中風光最美的一溪。
清碧溪在玉帶雲游路的南端。這條雲游路是專為步行者設計的，路為青石板，2米來
寬，全程18公裡，真是像一條雲帶環繞在蒼山。
我們站立在路的南端起點處，有塊標識牌，上面寫著：到七仙女池[黑龍潭]是5公裡。
因為我們買的是感通索道的來回票，所以必須返回，這樣就意味著要步行10公裡。
我用詢問的眼光望著老姐，沒想到她堅定地說：走，10公裡，有什麼希奇。我天天
晚練要走6-7公裡。我愕然，我佩服。
其實徒步，我也不怕的，我的腳勁和耐力都不差的。問題是沒有同行者，前望望後
瞧瞧，一直沒有來人。可能是我法治報道看多了，總覺得山林峽谷中萬一碰到歹徒，
怎麼辦？！老姐到底是解放軍，給我壯膽：怕什麼？沒關系的。
我還是有點嚇佬佬的。走了沒多久，總算有對青年情侶在我們後面趕上來了，我別
提多開心了，我悄悄對老姐說：跟在他們後面，保持視力範圍的距離。
誒，好景不長，情侶最終還是選了個地方坐下來，遠遠落在我們後頭，不見個蹤影。
一路走著，又依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茫茫孤獨。
不過，漸漸地，我也忘了擔心，忘了害怕，沉浸在青山綠水間。峽谷裡真靜，山道
上真靜，沒有人聲，沒有風聲，偶爾傳來鳥鳴，我和老姐坐下來歇歇，感覺如入禪
定，寵辱皆忘……
我們順利地走到黑龍潭，沒有爬上七仙女池,因為山路比較陡。量力而行，學會放棄。
歸途中，遇到中原來蜜月旅行的小夫妻和來自大連的一對情侶。一路走來，說說笑
笑，交流信息，和先前獨自行走又是另一番滋味。
印像大理
大理，以你獨特的風花雪月，蒼山洱海，古城魅力，讓我喜歡你！然而，要說愛你
也不容易。
在城市管理的欠缺和利益的驅動下，你那不文明的一面，讓喜歡你的人們，憂心重
重。
請允許我，試舉兩例。
場景一：
大理客運總站。
牆上高掛著70年代交通部頒發的先進金牌。迎賓姑娘肩掛紅綢手拿卷餅，你打我鬧；
清潔工人大舞拖把，地上垃圾依舊。
各關口大門洞開，什麼安全檢查，沒人蹤影，只有黑車黃牛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忽見一辦公室內，穿制服的小姐和黑車拉客大嫂，面對而坐，談笑風生……
旅客驚詫:黑白一家?!!!
場景二:
4路公交車上。
坐在靠車門處的位上。明知還有兩站才到目的地。
突然，站台上三位大嫂凶神惡煞朝我吆喝：到站了，快下來！
我丈二摸不著頭腦，怎麼回事？旁邊有人說：甭理，拉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