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0-12) 瀘沽湖
這次去瀘沽湖,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04年從麗江去的,此行最大的不同是瀘沽湖已經開始收起了80元的門票,而且沒有學生票。聽說從麗江去是有的。
同車的有一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瀘沽湖人,卻可以省去門票,後來才知他是去“走婚”的,就可以算是半個親戚,不用門票,對此不能多說些什麼,只能說明一個地方的開化所必然帶來的種種。
我還是看我的景就好了,不管這些。
長途車通常只到瀘沽湖鎮,距離裡格島還是有段距離的,只能選擇包車,最好是包裡格島的車,這樣就花費相對少些。
呆在瀘沽湖三天,哪裡也沒去,找到了個好窩點——陌上花開青年旅館(Memory of March),很巧,五一才開業的,很漂亮的青旅,更沒想到這裡的物資(伙食,酒吧)如此豐富。幾乎全部的時間都是在發呆,小憩中渡過的。要不就在湖景房的陽台上,看著即時變化的藍天白雲,放任思緒;要麼就窩在大廳的單人沙發上,盤腿而坐,聽著低沉的藏樂;或者,索性坐在大門口的木階上,閑聊;想睡就睡,醒著也隨便想些什麼就好,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權利。
偶爾走出旅館,在湖邊散步,三餐包在旅館同吃,該吃飯的時候自會有人叫喚,生活全然變成另一種節奏,娓娓道來。
聽聞陌上花開的故事:
“陽春三月,風和日暖;信步城外,看阡陌之上楊柳依依,野花絢爛,身心不由得輕爽而浪漫。已經“三月風情陌上花”,古遠的詩句似乎隨風從天邊飄來,從歷史的深處飄來,拂過阡陌,襲上心頭。詩是屬於清乾嘉詩人趙翼的,可昂首遠望,眼前的陌上風情卻是不折不扣的現代,由眼簾入心扉。
漫步陌上,心情是詩意的那種,優雅而散淡,不忍匆促,只固陌上花開;花是自然的那種,樸素而恬淡,不落塵俗。“三月風情陌上花”,是花在其中生命得以璀璨,人在其中心情得以暢然的一種意境。三月陌上花,讓人愛讓人痴,恍惚人的骨子裡頭都沉澱了花的影子,花的風韻。
陌上花開,如果沒有了從俗累的生活中走出來,悄然佇立阡陌並為陌上風情所陶醉的人,那麼花開也寂寞,風情也蒼白。於是,一句“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不知被多少人吟誦了多少遍。人歸緩緩,那花便有靈性,便開得執著,陌上風情也被撩撥得濃郁而熱烈。
那是春天裡一幅最美妙的圖畫:在粉黛佳麗的簇擁下,一位美若天仙、儀態雍容的貴夫人款擺腰肢走在一千多年前的江南臨安的阡陌上,其時陌上花團錦簇,楊柳輕搖,蝶飛蜂舞,三月風情旖旎之至。這時,一騎快馬打陌頭楊柳的綠陰中飄然而來,騎者翻身下馬,氣喘吁吁中把一封書信遞給夫人。夫人展開一看,不禁滿面春色。原來,吳越王錢镠身在王宮大殿卻惦記著遠在臨安陌上的愛妃,囑她只管憐花惜柳,消受春色,不必急著回宮,“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錢镠,這位在五代十國的夾縫中占了十二州江山的吳越國王,不提他江山坐得如何,只是這一番對愛妃的體貼、對春色的傾心之情就足以讓後人擊掌了。緩緩歸,緩緩歸,多麼柔情的一句話游移在古籍史冊中,艷稱千古。
只是再柔情、再體貼的話,也難以使國家逃脫傾覆的厄運。憐美惜春的柔情敵不了劍戟弓弩的無情。從此,陌上花開依舊,只是錢镠煙逝,愛妃雲去,只有“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這一句話化作一個美麗的故事,游蕩在臨安的陌上,等待後人的憑吊。終於在吳越國“國除”的百十來年後的一個秋天,詩人東坡來到了臨安。歷史似乎特意安排東坡在秋天踏上臨安的陌上。陌上春天花開,秋天亦花開,只是春天的骨子裡透出的是柔情,而秋天的骨子裡透出的卻是蕭瑟。於是在秋天的陌上花開中,東坡悵對古人,一番憑吊,三首《陌上花》於胸中郁結,一吐而快。“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是昔人非”,“若為留得堂堂去,且更從教緩緩歸”……詩人一唱三嘆中,浸染著人事盛衰的感慨。陌上花,就這樣開在歷史的車轍中,櫛風沐雨,浸透艷麗與滄桑,令人唏噓不已。
漫步陌上,盡管不能如吳越王妃那樣一路招搖地走在陌上花叢中,也不能像東坡那樣懷一顆憂傷之心吟出千古不泯的詩句,不過,並不妨礙我把錢镠與王妃的“緩緩歸”當作人類面對大自然所共有的心境去感懷,當然,東坡透過陌上花開而生發的歷史感悟更以一種強勁的力量震撼著我的心靈。
我幾乎要拜倒在陌上花的面前了。我突然覺得這一束束、一叢叢開了又落的陌上花,一直伴隨著人類的歷史與文化而開而落。我不敢說我可以觸摸歷史與文化,但我可以深情地撫摸陌上這些嬌嫩而又頑強的花朵。“陌上花開緩緩歸”,這不僅僅意味著悠閑、詩意,而更大的意義在於,讓我們的心靈在恬靜的陌上花中,回歸人類歷史與文化。
緩緩歸,緩緩歸。披一襲“三月風情”,再采一束“陌上花”,緩緩歸。
緩緩歸矣,我心已是陌上花開。”

(陌上花開青年旅館)

(陌上花開,少不了的主角)

(旅館的酒吧)

(旅館的大廳)

(情侶樹,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