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崩的日子
雨崩村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藏民村落,坐落在梅裡雪山眾山環抱的山谷中,沒有電、沒有自來水,甚至沒有手機信號。它與世隔絕到沒有進山的公路,出行只能靠徒步或騎騾子。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去那裡,仿佛那裡冥冥中有種力量在召喚我,也許這就是哈尼卡瓦格博的召喚。
進山的第一天走了8個小時,從來沒有走過這麼多的路,而且是泥濘坎坷的山路,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當晚上7點多到達上雨崩村前的山口時,我們不約而同的開始驚呼,麻木的雙腳不由自主地飛奔,只因映入眼簾的風景恍若仙境、如畫似夢:墨綠色的群山峰巒疊嶂,清澈的天空碧藍如洗,在山峰與藍天交彙處是皚皚的白雪,像輕輕蓋在山尖上的白色絲帕、又像是天上不小心飄落下來的雲彩,一路上只能遠遠眺望的雪山那一刻觸手可及、近在咫尺。藏族的民居豁然出現在視線中,遠遠看去像散落在山谷、掩映在翠柏叢中的積木,傍晚時分家家戶戶冒著的裊裊炊煙,這才告訴我們雨崩村到了。
終於找到一家願意收留我們的藏民,女主人是個體態豐盈的藏族中年婦女,當她從黑咕隆咚的廚房鑽出來,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時,獨在異鄉身是客的我們心頭湧起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也許是疲勞過度,走了一天的我竟然一點也沒有食欲,在等待晚飯的間歇,我獨自一人坐在屋後的山坡上歇息,晚上八點,這裡才剛剛有了一點點暮色,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山坡上的植物,不知道是不是青稞,綠油油的,一根根結實而挺拔,與屋前屋後的蒼松翠柏渾然一體,綠色的銜接那麼自然,也許農業最初的狀態就是這樣吧。
靜,耳邊絲絲的風聲仿佛是從漫山的翠柏中升起的暮靄飄過來的訊息,雪山浮起一層層厚厚的雲霧,漸漸地將滿身的翠綠裹進白紗下,這是另一番“千山鳥飛絕、萬境人蹤滅”的感覺:一邊是裊裊的炊煙,一邊是幽靜的山谷,沒有城市的喧囂和浮華,有的只是寧靜和溫情,浮躁的心在這一刻慢慢沉澱,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來了這裡會選擇住下來不走了,在這裡所有的煩惱都可以放下,所有的情感都可以忘卻,所有的傷口都可以愈合,只為這份寧靜,一切都可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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