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雲端之三(滇西北之梅裡雨崩束河瀘沽)

作者: 小狗Snoopy

導讀6.23清晨的雨崩被籠罩在雲霧中,像一副國畫般清新動人。來到雨崩,施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深呼吸,我也學著試了試,果然神清氣爽,一掃昨天的疲憊。今天的行程是去冰湖,因為從客棧往返冰湖的路程超過25公裡,而且道路要比神瀑的難走,海拔也上升至4290M,所以我們要了兩匹馬,希望今天可以輕松上路。沒想到馬夫告訴我們,由於夏季需要保護草場,騎馬的路程只占 ...

6.23清晨的雨崩被籠罩在雲霧中,像一副國畫般清新動人。來到雨崩,施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深呼吸,我也學著試了試,果然神清氣爽,一掃昨天的疲憊。今天的行程是去冰湖,因為從客棧往返冰湖的路程超過25公裡,而且道路要比神瀑的難走,海拔也上升至4290M,所以我們要了兩匹馬,希望今天可以輕松上路。沒想到馬夫告訴我們,由於夏季需要保護草場,騎馬的路程只占全程的1/3,並且出於安全考慮在最陡峭的山路上是不允許騎馬的。細算一下,我們至少需要行走16公裡的路程,同時施姐在行走陡峭山路時將會感到非常艱難。做好了最壞打算並估計了返回時間,我們到梅裡客棧定了一只雞作為晚餐,雨崩的物資並不充沛,對游客而言有雞湯喝已經是很好的享受了。昨天昆明的驢友就住在這家客棧,他們也同樣要去冰湖,我們相約路上再見。騎馬經過雨崩小學時,我想起自己響應“多帶一公斤”的號召,有些文具需要交給學校。但是學校的大門上鐵將軍把門,一問才得知老師帶著孩子們去縣城考試了。剛出雨崩上村,四周的景色有些奇特。明明是自然天成的樹林綠地,看起來卻像是經過園藝師精心設計一樣,左邊沿河錯落有致地散布著石頭和野蘭花叢,右邊依山矗立著歷經風霜的怪樹林。當地特產的小黑豬不時擋在我們的馬前,定睛看看然後又慌亂地跑到一邊,憨態可掬,真想下去抱一抱它們。騎馬就是節省體力,不一會兒我們來到需要步行的陡坡了。這一段路程不算短,每當我感覺累的時候會認為山的坡度有60度;如果不那麼累了,坡度在我眼裡就降為45度,呵呵,這完全是主觀意識的精神作用。施姐和我一邊行進一邊估計著下山時需要的時間,這樣我們可以更清晰地控制每一段路程的耗時,以避免昨天太長時間行走的教訓。另外,我們還帶了充足的食品保證每兩個小時能補充體能。完成陡坡的行程後,我們又騎馬穿越了一片原始的紅松林,這裡古木參天,許多樹干粗得可能需要四五個人才能合抱住。到埡口了(此埡口非昨天的南宗山埡口),我們又看到熟悉的原始木梯,翻過它就相當於翻過了埡口,施姐和我分別在這個梯子上留下了光輝的形像。翻過埡口後我再一次震驚於眼前的景色,雪峰山巒松林草甸河流瀑布盡收眼底,而且整體景觀就像有個270度的環幕展現在世人面前,其場面一點都不遜於電影《指環王》中瑰麗的自然風貌。在埡口我們碰見了昨天牛棚裡的一對以色列情侶和三名廣東人,他們也是騎馬過來的,於是大家結伴前行。馬夫說前面還有很長一段路,所以為每個人都做了根竹子的手仗,以至於我在後面的照片裡都被拍得像是孫行者一樣,金箍棒不離左右,哈哈。雨又紛紛灑灑地下了起來,經過昨天的考驗,這點困難不算什麼啰。一行人在雨中互相鼓勵著,穿林過河,12點左右就到了大本營。大本營裡已經有一批先行者,分別來自台灣和浙江,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早就出發去冰湖了。施姐和我計算了一下往返時間後,她考慮不再往前走了;其他的人只稍微坐了坐就繼續向冰湖前進;而我為了避免昨天的悲慘一幕則趕緊把午飯解決了。吃飽喝足的我輕裝上陣,只拿了一根金箍棒便開始追趕前面的隊伍。大本營附近野花開得非常熱鬧,什麼六月雪、腊梅、野油菜花,甚至還有沒開敗的各色杜鵑,穿梭在花叢中,一會兒就跟上大部隊了。他們沒有吃中飯,體力明顯下降,所以我又變成了頭驢,生猛的在走在前面帶路。又是一個陡坡,這意味著最後衝頂的路程開始了。這路況和昨天的不太一樣,是一條灌木林中的羊腸小道,人在其中就像被夾在樹叢中行走一樣,讓你不可能速度太快。走了好長一段上坡,我突然注意到兩邊有巨大的冰溜面。這是我在徒步海螺溝的時候學到的詞語,就是指為冰川刨蝕削磨堅硬的岩石形成的岩石磨光面,磨光面上發育多組不同傾角組合的冰川搽痕和刻槽。看到冰溜面就意味著離冰川很近了。正在這時,從坡上走下四人,三個游客一個村民,他們鼓勵我說:“快到了,堅持一會。”不過他們說的時間都不准,有的說10分鐘就到了,有的說20分鐘才能到,最後他們干脆問:“大本營到這兒你走了多久?”我回答半小時吧,“哦,你厲害了,5分鐘你就能看到冰湖了。”我謝過了他們繼續前行,他們還真高估了我,最後我轉悠了十多分鐘才到達山頂。山頂上空無一人,冰湖靜若處子般安睡在將軍峰的冰川之下,皚皚白雪覆蓋了半坡,冰川的截面正發出藍瑩瑩的光芒,與冰湖交相輝映。我想,最聖潔的仙子也會願意用這一汪碧水,為自己洗淨鉛塵。我感覺有些餓了,趕緊把口袋裡的食品吃了個精光。轉身看見了經幡和瑪尼堆,又忍不住搭了兩個小瑪尼堆,一個給家人一個給朋友,希望神山能夠守護我的祝福。這時,那一對以色列情侶也上到山頂,看得出來他們非常疲憊,我頓時特別後悔剛把所有的食品都吃完了。我請那對情侶幫忙拍個照片,他們驚訝地對我說:“我們的相機一模一樣。”我一看,果然如此。我笑著對女孩說:“為了我們走過相同的路,為了我們擁有相同的相機,可以拍個合影嗎?”於是,在雪山冰川前誕生了一張值得回味的照片。當我返回大本營時,遠遠就看見昆明驢友俱樂部的人正在那兒吃中飯。他們一見我就開始誇,弄得我摸不著頭腦了,一問才明白原來是我遇見的那四個下山的人,他們把我吹噓了一通後就往山外去了。哎呀,大家真是沒看見我昨天狼狽的樣子呢。我詳細向他們介紹了去冰湖的路況,又補充了些食品,便和施姐踏上了返回的小路。幾經周折來到埡口,我們無比留念地轉身想再看一看這大自然的寶藏,此時陽光正照射在將軍峰的冰川上,突然一陣巨響,我們無法分清究竟發生了冰崩還是雪崩,冰川上兩塊巨大的冰雪層猛然斷裂了,直徑墜落下來,那個位置應該在冰湖的靠山一側。盡管隔著一、兩個小時的路程,我們仍然能清晰而真實地看見積雪像瀑布一樣還在繼續往下流淌,而冰川明顯缺了一大塊,真是一次驚心動魄的冰/雪崩。我們的馬夫已經准備好馬了,我問他們是否吃飯了,他們居然搖搖頭。我想了想,便和施姐商量著把我們帶來的食品拿出來分給了馬夫。因為有馬匹的幫助,短時間內我們不會再需要補充體能了。下山路的確走得更快,不一會兒就來到需要徒步的陡坡了。這段路不僅陡峭濕滑,而且因為剛下了雨,路面全是爛泥,正常徒步都幾乎無法下腳,何況施姐的關節還有些病痛。這對施姐來說是一個難題,於是她的馬夫從一開始便小心攙扶著她下山,而我的馬夫則負責將馬匹先趕到山下等候。施姐的馬夫不太會說漢語,但是她一直極力表達著什麼,最後我們才明白,昨天夜裡我在下雨崩問路時碰見的就是她。天哪,真是無巧不成書。一路上我們愉快的交談著,當然她只能用最簡單的漢語來進行表達,告訴我們她叫阿佳拉姆,藏語就是十五的月亮。啊,好美的名字,昨天嘎瑪的名字也很有詩意。這個身材瘦小的藏族婦女盡心盡力地幫助著施姐行走,不僅僅是攙扶,有些時候甚至是用整個身體支撐著施姐行走。在一段特別難走的路段,她甚至還關心地問我是否能堅持。此刻,我不禁想起了韓宏的“天路”,在密林深處我盡情地扯著嗓子唱了一段,阿佳拉姆高興地說好聽好聽。其實她開口一唱,那才叫真正好聽呢,在大自然裡唱著自己的山歌,比電視裡任何原生態歌手都要感覺真實。不過她太害羞了,唱了兩句就不肯再唱。我問她今天晚上會去梅裡客棧跳舞嗎?她說自己的孩子都上學了,跳舞是年輕人的活動。哈哈,我們今晚一定要去看嘎瑪跳舞,再不能言而無信了。在阿佳拉姆的幫助下,原定2小時的路程只用1小時就完成了。到了山下,她累得晃動著自己的胳膊,我趕緊走到她身後為她捏肩,一邊問著“舒服嗎?”她很開心地點頭,告訴我們她的丈夫是村裡的醫生,她的家就叫“醫生的家”,還說我們三個是朋友,請到“醫生的家”來坐坐。雨崩人有一種桃源深處不染塵世的淳樸氣質,這也是最讓我感動且著迷的地方。回到客棧,我讓阿佳拉姆稍微等等,自己則衝進房間把本來要給雨崩小學的文具拿了出來,還有所有剩余的食品,甚至還找了一些她能用上的日用品。我想,金錢可能已經無法表達自己的謝意了。當我把東西遞給阿佳拉姆後,她仍然邀請我們有時間能去她家坐坐,我一直都難以忘記當時她稍顯疲憊但是始終微笑的神情。還記得早上我們訂了只雞嗎?各位看官,大快朵頤的時候到啦!此處省略500字……在梅裡客棧喝完雞湯,兩人滿面紅光地回到徒步者之家。我們舒適地坐在曬台上,都拿著紙和筆,施姐在記帳單,而我則是信筆塗鴉。樓下一只小黑豬一邊甩著尾巴一邊努力地啃著花花草草。看著它快樂地覓食,我也開心地嚷嚷:“快吃,快吃,多吃一點。”小黑豬好像能聽懂一樣,更快速地搖著尾巴不抬頭地吃開了。慶幸自己能悠然自得地坐在神山的腳下,看著神女峰和將軍峰上的皚皚白雪和幽幽冰川。雨崩,這個美得讓人不忍離去的村莊,的確是一個人神共處的天堂。網上有人贊譽它是一個讓身體下地獄,眼睛上天堂的地方,根據自己的經驗,如果能合理安排行程,不僅身體不用受苦,同時也能大飽眼福。所以我更欣賞網上另一句評價:不去天堂,就去雨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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