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早起領略鳳凰晨曲,8:30離開鳳凰,經過南長城、黃絲橋古城,進入貴州省,路過銅仁,下午到達玉屏,乘坐22:42的火車前往鎮遠,住在鎮遠。一大早,就在嘩嘩不斷的水聲中驚醒,才發現天邊已是淡淡的一層薄曦。連忙起來,收拾好後,踏出門去,急切地想融入這縹緲的晨曲中,去呼吸鳳凰的新鮮,與鳳凰同時步入新的一天。
清晨,街道仍是一片清淨,間或迎面走來早起的鳳凰人:有的擔著新摘的蔬菜進城來,為了趕個早;有的推著自行車,趕在早晨的寧靜中;有的拉開灶膛,升起新一天的第一把火,忙碌地准備著早餐……夾雜在鳳凰人中、偶爾的是好像我們一樣早起的外地人,背著攝影包,急急地去感受,去抓拍鳳凰。一時間,雞叫聲、水聲、衝刷聲、開門聲、鈴聲……彙集在一起,正在慢慢地、一點點地掀開鳳凰的面紗。那種輕輕的聲音,一點點,組成了一支曲子,讓我恍然間竟像是在聆聽著Enya的歌曲,那正是一種曼妙的卻又總能讓人遐想翩翩的曲子。此時的鳳凰,竟也有了一種蒙蒙的味道,人少水清,一層薄薄的水霧輕柔地籠罩在沱江上,也許這就是我一直夢想的水樣的湘西了吧。有了這種想法,我的心也似乎更加輕靈起來,和著謝大俠,我們倆隨意地在巷子裡踱來踱去,盡情地融入其中。也趁著人少,我們也去了昨天沒去的萬名塔、遐昌閣,近處看去,全是一種殘存的跡像,破破爛爛,似乎在用自己的頑強記述著歷史的點滴。很巧的是,就在萬名塔前,居然碰到了同樣早起的pole,一個人坐在小舟上,就著江風,品位著湖南的又一特產——雪茄。我們倆也跳了上去,卻原來,清晨泛舟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早餐去了一間很熱鬧的粉店,猶如打仗一般,這間似乎很出名,人是一撥接一撥地來,不過味道也真得是很棒。
飯後,我們就告別鳳凰了。五個人擠在一輛小小的昌河車裡,開始了我們的跨省征程。大概四十分鐘的樣子,首先到了南長城,其實也叫作苗疆長城,一段段,有烽火台,與萬裡長城確實類似。不過真正是古跡的地方已不多,有些地方,大片的都是後來連起來的。於是我們認為門票不值得,決定就在外圍遛遛算了,而我和謝大俠居然又發現了一個側門和一個很好說話的大伯,混了進去,趕緊瞄瞄、拍了照。接下來,是黃絲橋古城,也是舊時的一個兵營,圍成一圈,四方各有一個城門,圍牆內是一條條整齊的街道和一排排有序的房屋,現在仍有人居住。總的來說,南長城和古城都給人一種凝重的感覺,片片的岩石,混著雜草、青苔,殘敗的外觀掩飾不了的是曾經的繁華和舉足輕重的地位。特別的,當我見到一些老人圍坐在城內古樹下打牌的情景時,竟覺得那一幕悠閑、恬靜帶來了時空久遠的永恆。
繼續前行,穿過邊界,進入貴州省。沿途,我們經過了松桃、銅仁,在一路顛簸中,我們前進在秀麗的黔鄉風光中。途中,經過一個鄉村,滿山都是茶田,綠油油的,一望無際,茶樹矮矮的,圓圓的,像一朵朵巨型蘑菇。再經過一個鄉村時,見到的又是成片的已經熟了的油菜,微微的黃綠色,居然也像一塊大地毯似的。
終於抵達玉屏,我們早已是腰酸背疼了。然而,不巧的是,由於路況不好,耽誤了時間,因此錯過了旅游列車。於是,我們只好買了晚上22:42的1325次火車的票。本不打算在玉屏停留的我們,現在卻是有了大把時間要在這裡消磨了。租了一間房,大家也好有個地方稍作休整。而我,仍是呆不住,決定在這個小小的鎮上逛一圈。
玉屏,主要也是一個交通要道,鎮子小小的,依山而建,分為上、中、下三個主要的街道。中間的一條是主要的集中:政府辦公地、銀行、郵電、集市、商店等等,都在此,街的盡頭是一所民族中學,居然是烏蘭夫題的字。我和阿寶,從街的一頭走到了另一頭,看見新鮮的蔬菜、水果,也不時湊上去問個價、討個便宜,還有許多小吃檔,見到在重慶時常吃的冰粉,開心的很,連忙叫來吃,還一個勁地推薦給好奇的阿寶(他從來沒見過)。而晚上,我們五個人就一致決定來到這個位於中心的街道上,解決晚餐。居然讓我們吃到了很美味的炒田螺,辣辣的,又帶著香、甜、麻的滋味,接連吃了兩大盤,直呼過癮,不知覺中,也居然灌下了幾大杯扎啤。最後,每個人都是面紅紅的,頭昏昏的,一步一晃地去了火車站。
原來,最精彩的時刻卻是乘火車了。雖然說,我是鐵路家庭出生的,對火車的擁擠也是一早就了然。然而,當我站在站台上,見到車廂裡黑壓壓的人群,見到幾乎全都緊閉的車門時,我還是嚇了一大跳,酒也醒了。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如何上車的問題了,上不了車,我們就得在玉屏呆一個晚上,而明天最早的火車也是在下午,那就肯定影響我們的行程了。豁出去了!我們五個人趕緊尋找有可能上車的機會,而停車時間也只有短短的3分鐘(這時,我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下午買票時,這趟車只賣“無座票”)。突然,我見到一個車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機會來了,趁人還沒關上門,我馬上跳上去,單腿跪到了車上,用力推開了門,擠了進去,又用力掰著門,他們四個也趕緊跟了上來。好家伙,簡直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更不用說走動或者轉個身,怪不得車門都不開,原來後面全坐著人,都是民工,而且生怕多上一個人,就會占了他的位置,死活不肯移一移。列車員也像絕跡了似的,間或幾個乘警經過,見我們的裝扮,好心提醒我們注意包,可我最擔心的早變成如何下車的問題了。於是,我們分作兩撥,阿寶、謝大俠、小曾移到了車廂中間,准備等一停車,就從窗戶那跳下去;而我和pole留在了原地,即車廂連接處,靠近車門,主要是因為在鎮遠下的人也不少,應該可以下得了車。好在只是一個站,一動不動地站了一個小時(我都佩服自己有這麼好的耐力了,看來7年前軍訓操閱兵隊的痕跡還保持如今,嘻……),下車的戰役又打響了!列車員好不容易打開了門,又是一個小口子!我也再次發現,原來本人還是蠻靈活的嘛,連忙竄上去,奮力撥開人群,也不知道是踩在了誰的行李或是大腿上,總之,我是幾個躍步,從小口子裡擠出了擁擠的車廂,可以松口氣了。而pole的背包最大,仍是費了一番工夫,最後也安全著地。而阿寶他們,比我們要快,原來他們一早就與民工拉好了關系,順帶一包煙,在民工的協助下,從車窗處安全地跳出。謝大俠難掩一臉的興奮,一再說好刺激,不停敘述起她剛剛總在疑惑的問題:究竟是頭先從窗子出,還是腿先出?末了,還問一句,接下來的行程中還有這樣的情景發生嗎?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到了鎮遠,我們就直奔古城,尋找住宿的地方。可惜像樣的地方都已滿員,原來這樣一個小鎮子也如此紅火了。後來,總算是找到一個很小、很舊、又簡陋的落腳處,10元一個鋪位,公共衛生間,沒有衝涼的地方,哎,湊合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