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上的時候,隨手翻閱一篇文章,看見有人寫巴釐,說那裡是人間天堂。 下了機場已經是晚上8點,從上海到新加坡再到印尼,仿佛一日之間從春天進入了夏天。悶熱,潮濕,盛開的芭蕉葉,街上寫著英文名字的小店鋪,當地男子黝黑的膚色,燦爛的笑容,女子艷麗的長裙,巨大的石雕豎立在街中,威嚴的注視著來往的人群。 住的度假村裡,歐洲人,日本人占了大多數,中國人在那裡反顯得少數。米歇爾是這裡唯一一個會說中文的工作人員,來自台灣,也許是因為同歲,我和她很快熟悉起來。她的身上不見一絲嬌柔做作,笑的時候如盛開的花,熱情而爽朗。她告訴我,當初也是不想留在台灣,大學一畢業就來到了這裡工作,轉眼已經是四年了。下個月,她要回台灣,也許會休息一段時間。離家越久,思鄉越深,他鄉再美,都不會是故鄉。 村裡有一個兒童俱樂部,在那裡工作的老外來自世界各地,澳洲人,新西蘭人,日本人,法國人。。。國籍在這裡並不重要,帶著喜歡孩子的天性,他們來到這裡,每天扮做小醜和雜技演員,和孩子們一起表演,一起玩耍。他們爽朗熱情的笑,讓我相信,人的愛心是可以超越國界的。 因為熱,把頭發扎在腦後,穿著雲南買的長裙,粟面朝天,看上去更加像一個學生,似乎這樣,人也變的簡單了。下午是一天當中最炎熱的時候,乘著別人都在午睡,常常一個人走到海邊,躺在沙灘上巨大的遮陽傘下,靜靜的看著眼前一片蔚藍的大海。藍天之下白雲朵朵,偶爾有西方人的風帆經過,隔著遠遠的就開始向我揮手招呼。 如果說那木錯是西藏的一滴眼淚。那麼巴釐的海岸應該是南太平洋的一顆珍珠。隔著一片太平洋,連思念也會變的遙遠而模糊,你可以叫我是vivien或者anna,並不重要的,什麼都可以忘記,身世,背景,年齡,國籍,職業。。。再沒有什麼是重要的。 千帆過盡之後,一切終究是回歸其原來的樣子,這是自然的規律,任何人都逃不了。 出了村外,卻是另一個世界。成片的綠色稻田在絢爛的陽光下滋生,生如夏花。嬌艷而不知名的花在路邊盛開,幾步便是一座寺廟,當地人信奉貓,於是寺廟裡總有一些野生的貓在那裡懶懶躺著,它們在那裡有多久了,幾千年,還是幾百年?艷麗,濃郁,眩目,幟烈,交織著,纏繞著,暗香浮動。 有一次去了一個猴園,正遇見當地的樹葬。原來當地的習俗是人死後將屍體裝在棺材裡,掛到樹上火花。死者的親戚圍在樹的周圍進行各種儀式。女人們的臉上沒有眼淚,甚至不是悲傷,而是一種莊嚴和隆重的表情。再遠一些的地方,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被允許友好的分享葬禮,很多游客干脆坐在地上,用DV記錄下整個過程。 猴園的深處有一灘水池,當地人告訴我這是許願的地方,可以丟一枚硬幣默默的許一個願望,神靈一定會保佑你的。 記得那一日興致昂然丟了好幾枚硬幣,然而究竟是許了什麼願望,已經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