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8月27日
早上醒來,天氣不錯,我要走了。
今天我們兵分兩路,他們去藥王山看壁畫,而我要在10點前趕到民航售票處乘車前往機場。
他們出門時,我想就此與他們道別,但楚兒執意不肯,說要到售票處送我,我拗不過她,惟有想辦法了。
其實,我是不想在我離開的一刻與他們作正式的道別,因為我害怕,害怕離別的場面,特別是面對這幾個對我不離不棄的朋友……
離開前,很想再嘗嘗藏餐,於是我來到了樓下的吉日瘋牛。
太早了,只有我一個人。我點的藏式炒面也等了好些時間,我沒有催,也許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這份悠閑,又或者說,我正享受著這份悠閑。其實,我們千裡迢迢的來到這裡,不正是為尋找這份失落在都市的感覺嗎?
等面條的空檔,我與服務員聊著在西藏的見聞,告訴她,我的朋友昨天錢包被盜……告訴她,我今天要離開西藏……
結賬時,她說,酥油茶不收我的錢了,並祝我一路順風……
曾幾何時,我也是帶著這句凝重的“一路順風”上路的……
來到民航售票處,車上已坐滿了人,盤算著坐下一輛的時候,阿晉的電話來了……
我告訴他,不要送我……
正聊著,工作人員說可坐加位,於是,匆匆結束談話,坐上了開往機場的車。
這時,楚兒的電話也來了……
我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大巴沿熟悉的曲水前行,目光再一次灑向窗外,拉薩河與雅江依然如往昔般靜靜流淌,兩旁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的楊樹隨絲絲的微風輕舞著,仿似夾道歡送……
這時,VCD傳來了亞東的“向往神鷹”,回想這十七天來所走過的路,碰到的人,發生的事……淚水禁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飛機起飛了,望著漸漸遠去的高原,一股悵然的落莫在心底油然而生……
帶著絲絲的留戀,我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個半小時後,來到了成都――這個下著毛毛細雨,能見度非常低的地方。
由於機件故障,不得不滯留機場,“起飛時間待定”。
無止境的等待尤覺漫長。
與我朝夕相處了十多天的朋友,此刻,你們正在干什麼呢?
電話撥過去,老是接不通。
好不容易終於聯系上了,我們歡快的聊著別後的事。
似乎那麼的近,卻又那麼的遠……
延誤了近四個小時後,終於,晚上十點,登上了飛往廣州的飛機。
走出機場,已是晚上十二點多,疲憊的我懵懵懂懂地被“拉客”賣給了一個的士司機。上車時,看見紋了身的司機,心裡有了絲不安。看見我不停地打著哈欠,他問我是否很累,叫我睡覺,我提高了警惕。給的價錢其實已夠高,但還說要再多等一個客人,等了十五分鐘,依然沒有一個同路的人,折騰了一晚,我倦殆了,要求下車,司機不給,我害怕了……
就在此時,司機的手機響了,然後他把車開到機場門口,在那裡,我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隨著車子不斷靠近,越來越清晰。每次出門,不就都是他(我同事的弟弟)把我載到機場的嗎?此時,他應該在南海呀?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世上就真有這等的巧合!原來,他載一個朋友到機場搭前往新疆的紅眼機,“拉客”看見他的南海車牌,於是協商把我再轉賣給他……
可憐的,他被層層剝削後,只剩三十塊。
上了他的車,我坦然了……
很幸運,有一個圓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