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北極村

作者: 醉翁之意

導讀天涯海角:北極村 (漠河北極村) 【題記】 記得學生時代的地理課,當老師講道:中國的疆界北至黑龍江的漠河,南達西沙群島的曾母暗沙,西至帕米爾高原,東到….. 同桌搖著那對令人暇思無限、柔美秀長的辮子湊過來,小聲地問: “最南端的為什麼叫曾母暗沙呀?” “這?……,可能……也許是沙漠吧?!” “不對!我覺得是曾子的母親偷偷地藏了一把沙子,“三� ...

天涯海角:北極村



(漠河北極村)

【題記】

記得學生時代的地理課,當老師講道:中國的疆界北至黑龍江的漠河,南達西沙群島的曾母暗沙,西至帕米爾高原,東到…..

同桌搖著那對令人暇思無限、柔美秀長的辮子湊過來,小聲地問:

“最南端的為什麼叫曾母暗沙呀?”

“這?……,可能……也許是沙漠吧?!”

“不對!我覺得是曾子的母親偷偷地藏了一把沙子,“三遷”(那是“孟母三遷”,曾子嘛?)後帶到了海邊,就變成了現在的沙灘啦!”

這位同桌曾經和我上台表演過“相聲”(同學們的評價是不亞於朗誦課文,有的甚至不留情面地說,和背誦無異),是個挺有主見的聰慧女生。

“嗯!好像是這樣子的!”

“那漠河呢?”

“冷唄!”——我“太有才”地隨口應之。

……

這就是我們當年胡扯的“暗沙之論”和“冷漠學說”,同時也是第一次從課堂上知道了東海、帕米爾高原、漠河和曾母暗沙這些個地名的。由於老師考試時老出這樣的題目,就下意識地永遠記住了。直到今天,漠河在我的腦海裡其實也只是一個最北端的符號,至於諸如真正的由來?以及在那邊陲之外的對岸,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又為什麼會是最北?統統是一無所知的。

隨著這十幾年來,越來越多地用自己的腳步,去丈量、印證了書本上的許多風景之後。有一天,漠河——忽然又湧上了心頭!那股子莫名、躁動的力量,不輸於初戀般的衝動,催促著我再次收拾行囊,開始了馬不停蹄地“千裡大躍進”。

一開始的行程策劃是:廈門→哈爾濱(中央大街、太陽島和聖索菲亞教堂)→漠河(北極村、北陲第一哨和138號界碑)→嫩江(北安的五大蓮池)→黑河(對岸的海蘭泡,俄方稱:布拉戈維申斯克)→齊齊哈爾(扎龍濕地和遷建在明月島上的黑龍江將軍府)→大慶(當年“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的大油田和鐵人王進喜)→哈爾濱(兆麟公園,去拜謁這位抗聯英雄)→佳木斯→同江(同三高速公路的起點,終點是海南的三亞)→撫遠(根據中俄重新勘界的協議,伯力,俄方稱哈巴夫斯克的黑瞎子島及其水域快要回歸啦,先睹為快!)→雞西(密西的興凱湖畔)→牡丹江(小說《林海雪原》的發生地,也是鏡泊湖的所屬地)→綏芬河(對岸的海參崴,俄方稱:符拉迪沃斯托克)→吉林(松花湖,如果是冬天千萬別錯過松花湖畔著名的一景——霧淞)→長春(原滿洲國帝宮)→長白山(天池)→長春(電影廠、一汽)→四平(林彪四戰四平的地方)→沈陽(原清故宮及關外三陵:永陵、福陵、昭陵)→丹東(十二萬中國人民志願軍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地方,據戰後統計回來的只有二、三萬人,有近十萬的英雄兒女永遠地留在了朝鮮)→大連(軍港旅順口)→錦州(遼沈戰役的主要戰場)→沈陽(九·一八事變紀念館)→廈門。日期嘛,剛好有一個月的休假。

——漠河北極村,自然是此次東北行旅的主要目標之一,打算呆上兩天,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神州北極”的別樣風情,和東北那特有的土坑“冷暖”,雖說是夏季,但是如果是雨天,氣溫也才零上五、六度左右,相當於閩南地區最冷的冬季啦。因此,我多帶了幾件外套和長袖,另外在“前輩”們的提醒下,還帶了面包、手電和蠟燭。結果證明這些功課還是准備得很充分,也挺到位的。也許這就叫做:人有遠慮,沒有近憂吧!或者換句講——機遇是給有准備的人准備的!因為這又是雨又是晴的日子並不多見!

【路過哈爾濱】從廈門到哈爾濱的班機是早上7:00的,預訂時只剩下五張全價票啦。本想從攜程上出票,賺取些積分來“彌補”一下,可惜沒有泉州的送票服務。不過還好廈航白鷺卡獎勵了498公裡的裡程積分(相當於一趟廈門~武夷山的機票是免費的),多少心理平衡了些,而且早班飛機廈門航空都有免費的接送專車,方便快捷又周到。記得曾經看過一篇文章——《一生必去的30個地方》,其中的八大魅力城市,東北就有排名第二的大連和第五的哈爾濱(其他五個為北京、杭州、深圳、西安、上海和香港),剛好這次就可“一網打盡”啦。盡管走過皇城根下大氣磅礡的北京;也路過小橋、流水、人家的柔媚江南;曾經瀏覽過秦磚漢瓦的古老西安;也感受過浪漫氣息的小資上海;驚艷於舉全國之力新興起來的漁村深圳;也見識過國際金融中心大都市的別樣香港;但是北國冰城的哈爾濱和如雷貫耳的大連(以前稱為旅大),又會給我怎樣的震撼呢?這也是我策劃此行的目的之一。到達的這一天剛好是哈爾濱啤酒節的尾聲,在具有“歐洲風情”的中央大街上,隨處可見啤酒花園的場地。雖說我平時專好“地瓜燒”,但也常常能入鄉隨俗。隨著人流,亦步亦趨、目不暇接地仰望著那些“新樣痕跡”的建築。隨意坐在一處古樸的涼棚裡,和狂歡的人群一樣,來瓶具有百年歷史的哈啤,就著東北燒烤——鴨脖串,既感受了哈爾濱“火辣”的夏季,也品味了北國都市的涼爽。街邊舞台上的專場音樂歌舞和那免費拚酒的場面,讓我差點也熱血沸騰了起來,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少時代的狂熱。恍然間,大街上好像沒有了陌生人一樣,認識的、不相識的人們,都舉杯暢飲。“夜幕下的哈爾濱”顯得更為妖嬈,不遠處的兆麟公園主會場裡,第六屆哈爾濱啤酒節的天使代言人的選秀結果,正在公布,對著“美酒佳人”,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呀,以致於走回火車站的路上,有種暈乎乎的美妙感覺。還好能夠找到北,也沒有錯過正點發出的列車。雖然我只是一位匆匆過客,但是那太陽島上騎著自行車飛揚的歌聲、斯大林公園的俄羅斯少女的風情、聖索菲亞教堂上的鐘聲、和廣場上那圍繞著尖尖塔頂飛舞的白鴿,正如那濤濤不絕的松花江水一般,在我的腦海裡翻滾著,即使躺在開往漠河的N41次列車上,也依然無法平靜。直到做完旅行日記,才在富有節奏感的鐵軌碰撞聲中沉沉睡去,好像又做了一個甜甜的夢。早晨是在一片“人言馬歡”中醒來的,昨夜睡下鋪的人已中途到站了,換了一位從行裝神情上“分析”,應該是回家的女孩。一交談果不其然,而且是漠河人。在她的介紹下,我對未知的地方,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同時,她對我只身一人的出行,也甚感不解。好奇地問:一個人出來玩有意思嗎?(言下之意,咋不帶老伴呀,或是約些人一起來。)我笑答道:沒意思是什麼意思呢?有意思又該如何?這人世間,有些事情,有人喜歡的必然有人不喜歡的。當然你覺得沒意思的,在某些人眼裡,卻是挺有意思的。或許這就叫做“相對論”吧!譬如漠河北極村吧,在一些熟視無睹的人眼裡,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村莊嘛,竟然會有那麼多人,千裡迢迢、風塵僕僕而來,就為著看一些石塊刻就的石碑,能有啥意思呢?當然這其中大多是獵奇的心理使然,也有旅游行業推波助瀾的噱頭,意義何在?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嘛!我呢,也就俗人一個。【觸摸北極村】

經常使我感嘆不已的是那高速的飛機,一架鋼鐵鑄就的神奇飛行器就能拉近了城市之間的距離,同時也打消了人們曾經的畏途,加速了彼此來往的交流。卻又往往讓我有一種時空般的錯覺和茫然,就像當年入疆一樣,放在過去沒有個把月的汽車、火車的長途跋涉是根本無法到達的地方,坐飛機(從廈門出發,包括經停)卻只用了七個多小時,一下子就把神秘、迥異的新疆擺現在了面前,使人有種還沒准備好的“夷匪所思”的匆促。這次飛臨哈爾濱太平機場(經停大連)也只用了四小時多一點,但從哈爾濱到“神州北極”漠河的火車卻走了二十一個鐘頭。相對而言,遠的是近了,近的卻又遠啦。

聽說為了發展旅游產業,漠河機場也正緊鑼密鼓地建設當中。其實坐著慢悠悠的火車,徜徉在小興安嶺和大興安嶺莽莽的林海之間,窗外晃過的一個個陌生的地名:安達、大慶、齊齊哈爾、富裕、訥河、嫩江、大楊樹、小楊氣(這古怪的站名,播音員說小楊氣車站到了,許多人都納悶,怎麼火車開到了汽車站?)、加格達奇、林海、塔河、盤古……也是一道道不錯的光景,這應該是慢騰騰帶給我的樂趣,也是晃悠悠間帶來的難得的修閑的好處呀。

到達漠河車站是下午6:00鐘,據說在這裡就算是暴雨期間的傍晚,依然是宛如白晝的。漠河車站所在的縣城(漠河縣的由來,是以境內的一條河水命名的。漠河,古稱“木河”、“末河”,因河水黑如墨,亦稱“墨河”。又因河水曲折旋轉若石磨之轉動,也稱“磨河”。“墨”、“磨”同音,後漸沿用“漠”)是西林吉鎮,以前是小興安嶺的一個大林場。在那場歷史罕見的大火中,縣城裡只有松苑、清真寺和茅房幸存外,其余的全都被燒光啦,當時是大火過後的一片廢墟。如今是由西林吉鎮和西林吉林場合並組建的全新規劃建設的北陲小城,面貌煥然一新。我除了慕名到蔥蘢翠綠的松苑去瞻仰這排排“劫後余生”的松樹外,同樣也到“烈火中永生”的冷冷清清的清真寺去看了看,寂靜的殿堂裡,一戶人家的炊煙,縈繞在圓拱的塔頂,在夕陽的余暉下,煞是“仙氣盎然”。當然也沒忘了到茅房(現在都稱衛生間或洗手間)去方便一下,那感覺有如孫悟空在(如來佛手掌中)天際間留下“到此一游”的記號。原本打算先入住網上推薦的漠河縣委招待所,後來在松苑認識了一對來自廣東的退休老倆口,老梁先生早年全東北就跑遍啦,這次是陪伴著老伴出來的,他們的計劃比我更詳盡,連護照都帶啦,打算到黑河後,過去海蘭泡去走走。於是我就改變行程,和他倆一起包車趕往88公裡處的“北極村”過夜。來之前我就聽說火車站邊,有對滿漢夫妻(這裡為了避嫌就不作廣告啦),經營著前往漠河鄉的包車(正規汽車站的票價16元,一天固定兩趟班車發出),還能帶人到村外的飛來松、白樺林、觀音山、胭脂溝、妓女墳參觀,而且價錢實在。一問果然實惠,開價(包第二天回程,時間不限)150元,我們也就不還價地成交啦。說來也怪,當我們的車沒開出多遠,經過一個山頭時,竟然大雨磅礡,天氣驟時冷了下來。到達村口時只依稀看見一門匾下橫著欄杆,村民們(或稱景區工作人員)圍了上來收費,名其曰修村建路,據說也是今年六月份才開始實施(又是旅游惹的禍)——每人門票60元。村子裡漆黑一片,雨依然下個不停,還電閃雷鳴的。在司機師傅的介紹下,我們入住了“江畔人家”旅館,一個鋪位30元。我自個包了一間,一看土坑上竟排了四條被子,算四個鋪位,主人東家給我“優惠”就說算三位吧,且美其名曰:這要是6月22日那天,一個床位要收500元的,讓我感動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收拾停當後,我們炒了一盤茄子瘦肉要18元(原因是這裡蔬菜奇缺)、簡單的雞蛋湯8元(說是笨雞所生,也就我們常說的土雞蛋)。當蒸飯期間,一聲響動之後,全村停電啦。忙亂之中的雨夜裡,我的手電、蠟燭、衣服全派上了用場,連預備的面包也沒白准備,就著茄子炒瘦肉和笨雞蛋湯,第一次盤腿於土坑之上的燭光裡,很抒情地、很浪漫地吃了晚餐,度過了“北極之村”的不平凡之夜。而老梁夫婦,堅持拿著雨傘、手電到村街上的菜館吃去,回來後還是憤憤不平。半夜是在口干舌躁中醒來的,下床找水喝時打了個冷顫,趕緊把窗戶關上,又有點悶。此時電燈卻亮了,熄燈繼續睡覺,心裡則默默地祈禱明天最好不要下雨。北極村的凌晨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早早地天亮啦!一看手表才4:00多鐘,隔壁的老倆口已出門哪,向東家借了輛單車,我也背著相架和數碼機子出門啦,零距離地投入北極村晨霧迷離的懷抱。也許是昨晚的期盼感動了天神,也許是昨晚淋漓暢快的雷雨,耗盡了那多情的眼淚,現在除了眼角的淚痕外,就是眼前泛起的薄霧。沒有地圖,也沒有等待司機師傅的指引,騎著自行車獨自在清寒的村中漫步,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村口的門匾處。早起的哨兵們正在晨練,步伐整齊、喊聲清脆。我一雙 “好奇” 的眼睛看著他們,卻引來數十雙更好奇的眼神,我知道是我那已經洗得泛白的、土得掉渣的軍包和水壺(水壺就是傳說中的酒葫蘆)的原因,我向他們行了一個標准的軍禮,回報則是他們整齊的敬禮。這時我才後悔沒有喊出那標准的“口號”:同志們辛苦啦!要不然還能過過“首長”的干癮哪。在七星山腳下,一位早起的大爺,笑咪咪地走過來看我拍照,交談起來才覺得費勁,他說他的耳朵“老化”了,我為他拍照時,他卻收起了原先的自然,正規地整了整衣服,在七星山和北極村的指示牌下,完成了那一瞬間的定格。過後才想起來,忘了留下他的地址。(故而發在網上,如有北極村的網友,請幫忙下載洗印一張出來,謝謝!)


(老人和七星山)

折回村中,路過一口百年老井——趙公井。走近一看,石碑上記載著1917年的首任漠河知縣趙春芳,組織民眾挖掘這口水井的功德。看來只要是“以人為本”、“為民辦實事”,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口水井,人們也會永遠地“飲水思源”的!



(百年古井——趙公井)

來到黑龍江畔的北極廣場,對岸的俄羅斯山巒在薄霧中依稀可見,江邊碼頭的排排小艇,依然靜靜地等候著開拔。老梁夫婦還在那塊——“神州北極”石碑前流連忘返,老太太看到我這自行車,有創意般地做了拍照的道具。爾後,我在岸邊站了很久很久,以往的歷史風雲,透過黑龍江水映現在了面前——江東“六十四屯”悲慘的一幕幕,霧濕了我的雙眼。曾經是我們的地方,硬是在越來越濃的霧水籠罩下,變得啥也看不清了。在老梁的招喚下,才回過神來,開始向下一目標進發——“中國最北點”。

中國最北點,位於村中的西北角。從散落村沿的“中國最北人家”門前的小徑,經過一座搖晃中的索橋,便是一片開闊的草甸,沿著“設計”好的木條棧道直行,就是一塊平坦的觀景台,台前的雕塑喻義著雞冠上的北極點,標明著與祖國各地的距離裡程。在一塊標明:“中國最北點”的石塊,顯得尤其讓人莫名的興奮,現在周圍又添加了刻意雕鑿的樹神木樁和“我找到了北”石碑之類的“人為景觀”。在觀景台前,通過望遠鏡可以看見對岸邊的兩杆白色航標,和蔥密的樹林,除此之外,一片死氣沉沉般的寂靜,跟我們這邊熱鬧的人氣相比,真有天壤之別。隨後,向開著拖拉機正在收割的村民,詢問記掛中的138號界碑,卻被告知要坐船艇前往。後來才知道,就在這觀景台往左前行一、兩百米就是了。也沒有任何的標識,棧道也是到此為止,游客們大多原路返回——可能又是“商業化”的結果吧!【蕩舟黑龍江】

既然來到北極村,又是黑龍江源頭的不遠處(據開船的小伙子說,從這裡到洛古河村的黑龍江源頭,行程只須1.5小時,開價卻要800元),不游游江,親親水是說不過去的。如果有看過山水不系舟君的《中國北極見聞錄》的,大多會憧憬那俄羅斯女郎“赤身裸泳中泛著雪白身子”的場景,果如此,更是有理由去碰一碰“機遇”的!我排到的船簽是101號,根據談妥的路線和價錢,到下游看俄羅斯村莊的80元,去上游看界碑的也是80元。一上船我決定倆地方都去,小伙子也干脆,給了10元錢的優惠。開船之際,他的伙伴,一位健碩的陽光青年,隨船到了江心,撲通一聲,扎了個猛子,游回了對岸。會游泳真好!“旱鴨子”的我卻穿緊救生衣,在飛快的穿行中,既心慌又痛快。這中間還遇到一位劃著小木船在打魚的小孩,他揮舞著小槳向我們問候,我問他有收獲嗎?他笑道說,才撈上一頭。是啊!原本寂靜的江水,如今熱鬧了起來,魚兒們不知又 “移民”到哪兒躲了起來。“你看!那是俄國邊防軍建在峭壁上的雕堡!”我趕緊抓拍了起來。“再看!這是他們准備運伐木材的碼頭。”望著近在咫尺的地方,我不禁又感慨了起來!……最終我們是在一處灘頭停了下來,在他的帶領下,艱難地爬上岸,於灌木叢中找到了那塊標明138號的界碑,望著碑上鮮紅的五角星,和那兩個大大的字——“中國”,當我撫摸界碑時的心情,是無法用任何的字眼來形容的。不遠處,正是我們曾經來過的觀景台。


(138號界碑)

離開界碑重新上船向下游開去,湍急的江水在中方巡邏艇的蕩漾下,我們的船搖晃得厲害,奇怪的卻有艦艇上的游人在向我們搖手示意。小伙子說,這是哨所接待的“貴賓”。看來“腐敗、特權”現像還真是無處不在呀!

再往前走,就是俄羅斯的村莊啦!江邊停靠著的是兩艘俄羅斯軍艦,村子裡的孩子爬到高樹上,好奇地望著對岸繁忙的中國鄉村。那村中升起的縷縷炊煙始終縈繞在天空,一直漫延到邊防軍營裡高高的塔樓。小伙子放慢了船速,盡量地靠近對岸,船卻在江心不聽使喚地打轉。他說,在今年冬天結冰時,他陪過一個客人,走到對面的岸邊去玩,現在中俄關系正常了,他們的人也常過來玩。

是的,所謂的界碑、界河、邊界都是人為劃分的,而長期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又不僅僅是“一條線”可以分得清楚的。


(俄羅斯村莊和軍艦)

【尾聲】

上了岸後,司機師傅和老梁夫婦已經等在了那裡。於是,跟著熱心的司機來到了北陲第一哨,卻被攔了下來,說是有接待任務,謝絕登塔參觀。在周圍拍照閑逛時,我發現了一塊石碑寫著:日偽電站遺址。經了解那是“日俄戰爭”後,日本人占領漠河時期修建的一座電站。後被蘇俄紅軍的轟炸機摧毀了。

離開北極村的時候再次經過七星山,我和林業站接待的兩位北京客人,結伴上了山,司機師傅說大概要半個多鐘頭。據林業站的陪同人員介紹,這山上有個戰備地道,可通邊防軍營區,現已荒廢。當我們果然找到並開啟那扇門時,一股不知積蓄了多少年的氣味,撲鼻而來,因此打消了我們獵奇的欲望。

站在半山腰上,整個漠河鄉村的景像,全收眼下,連對岸的俄羅斯村莊,也一覽無遺,可是越往上走越被高大挺直的樹木遮擋。下山的時候,才體會了那句古訓:上山容易,下山難呀!由於沒有台階,下山的時候,只好一步一個小心地往前挪。據林業局的這位先生說,他今年冬天的時候,也是陪客人冒雪上山,下來的時候,一個趔趄滾下山去,造成了嚴重的骨折。正說著,眼看艱難的路程已過,我卻摔了一跤,還好沒事。同時也說明了:被勝利衝昏頭腦的事,要不得!

接著,司機師傅又馬不停蹄地載著我們,去了傳說中的飛來松、胭脂溝、妓女墳(據說去往黑龍江源頭的洛古河村,也是經由這條泥濘不堪的路)、白樺林和觀音山。

到了胭脂溝時,李金鏞原有的紀念館全拆了,只剩下一個空架子。紅色的條幅上寫著——緊抓快干百日,力爭完成李金鏞紀念館的“旅游擴改建”工程,以迎接“十·一”黃金周的到來。

此時天又下起了雨,除了廢棄的淘金船外,那老倆口不去看墳。據說去妓女墳要結伴的,因為那裡“陰氣太重”。而我從來是不做“虧心事”的,所以坦然地一人撐著雨傘,走入那片在陰雨天裡,更顯陰氣森森的樹林裡,去看一看那麼為了生存,充滿著“淘金夢”——“苦命的女子”。

這也是我在漠河的最後一站。

……

2007年8月游歷,8月25日成稿、27日修訂。


精選遊記: 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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