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牌坊很火,日日爆滿,這不——昨夜我回來沒有了床鋪只得睡二樓。
二樓哪兒呢?
平台的地板,支起陽光的帳篷,也就是睡地鋪啦。
哪知道咱家是雨季有約。
夜半來了客人,波哥忙著招待,我也忙乎者,因為塞進耳朵的是游子初歇的興奮腳步,步伐都是凌厲輕飄的,我的頭當然是我的重點的保護的對像啦。如此,凌晨兩點才暈暈乎乎的迷蒙過去。
出來良久了,一直是野外帳篷伺候著我,今夜裡如此平坦的地板,墊絮加蓋被十余日不曾享受了,夢都是香甜的。香甜的夢持續到凌晨四點半總覺得自己回家了,回到了江南的夢裡水鄉,舟行水巷,伸手,滑水流過指尖。我安逸得半夢半醒,想換個姿勢再來享受一次,翻身----
不對,翻不動。有什麼東西牽扯著我,如此沉重。猛然醒來,大驚。罪過,罪過啊。我怎麼的出汗了,而且把褥子都汗濕了。(此前在野外我帶得是零下15度的羽絨睡袋,常汗流浹背的,極端的不舒服。有此遭遇。)正當我驚駭不知道怎樣面對老板們時,四處抓捏的指尖讓我的腦細胞再次猛然醒來——墊褥濕透了——枕頭濕透了——半邊蓋被濕透了——我的汗水有這麼多嗎?耳朵在這個時候打開了,有熟悉的稀稀瀝瀝的滴答聲,是的,肯定是。
條件反射——水,進水。
我是剛剛在這雨季徒步走完稻城回來的,對雨有最親密的接觸,最細膩的感情。我猛地爬起來,拉開帳篷,地板上小河流淌,這回判斷准確無誤。背心、小褲頭濕漉漉的,只得剮下來,爬起來將它們搭上吊床。
時間:5:07。
想起在牛棚的荒山野嶺裡,就是這樣坐在濕個透徹的氣墊和睡袋上一夜聽雨煎熬等天明。當然,今夜甚好,回到了文明社會,可以上網啊。打開電腦翻到這牌坊客們的留言寫起來。
沒有沮喪。
只想,這也是緣分:上次從麗江出發就沒有睡成牌坊,回來了總要圓滿吧。既然老天此般安排的也就順意,再說上天為大,這還不夠我臭屁的嗎?緣是圓了,只是沒有想到雨季的緣分更加的緊密,從溫泉,從屋腳,從牛棚-----一路趕過來擁抱我。
看看這牌坊,就是這樣給我們這些牌坊客如此的意外,如此的驚喜,如此的魅力四射。
嗚呼——今此雨季有約。揮不去的柔水情懷,揮不去牌坊的過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