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了,你們先上,我下去坐纜車,到時山上見。”臉色蒼白,渾身冒汗的記記,竭力用著粗曠的口吻,偽裝著她的實則已氣若游絲般的家底。周六的早上六點鐘,在黃山索道上下站之間的山階上,我看著眼前這個已失去了豪放的神態與氣勢,卻在眼神裡透出勿容置疑堅決的俠女,竟是如此的猶豫起來。
下去回索道站,打擊氣勢是小事,時間上是最大的問題。
面包車在漆黑的山道上盤旋,前後間隔很開的,可以看到有其它車燈在移動前行。隱約能看到山谷右面大山的輪廓,而仍不肯隱去的明月,預示著這接下來的一天將會是一個理想的爬山的天氣。五點,售票窗口的燈光,照亮著靠近排隊的人群。為了再次堅定記記與熒熒的決心,冒著被再次鄙視的眼神,我又啰嗦了一遍,“確定不要坐纜車上了,是吧!” --可想而知的結果。五點半不到點,黃山景區的鐵柵門打開了,擁擠在門口的龐大人群,一轟而入,絕大部分是戴著帽子或別著胸章的旅游團。待游人盡入後,害怕發生踩踏事故的我們,終於跨進了黃山的大門。
按原定的行程是,兩個半小時爬到白鵝嶺,去一旁的始信峰等處,然後到獅林賓館寄存背包,十點之前出發去西海。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回索道站,折返來回浪費一小時,最主要的,索道排隊的時間我心裡一點沒底,不管是之前的游記功略,還是湯口鎮客棧老板的說法,還是以上山前聚集在索道站的人數來算,二個小時能排到,恐怕阿米陀佛了。另外,如果回山下等纜車,這漫長無聊的等待無異於另一種煎熬,還有,四人個的隊伍,在剛拉出來開練的時候,心還沒散,人就散了。做為這次黃山之行的策劃與“隊長”,怎麼能允許出現這種混亂的局面卻沒有早就設想到一個計劃B呢。也許是看到了我從大腦裡溢出到眼睛裡的極度猶豫,記記下決心發動了丹田裡面的小宇宙。一聲辯不清虛實的“繼續爬,我跟在你們後面。”仿佛要給大家都分一顆定心丸。“crayon,你摸摸她額頭,看看是涼的還是熱的。”其實我也不清楚這樣是不是能確定什麼,只是祈禱著不要出現什麼罕見的手感。
“她是涼的,啊,我的也是涼的。”
“好了,別大驚小怪的,我可能是早上沒吃東西的緣故,過會就會好的,上吧!”。這次,記記是真的鐵了心了。
黃山,不知為什麼,離家最近,最著名的一座山,一處勝景,卻從來沒有去一睹過她的尊容。一個月前,與crayon聊天時就引出了這個話題,crayon跟記記這之前籌劃了兩個月,最後都沒去成。這次,中間小小曲折了一下,最後在兩人強烈的意願下,亦或許是太久沒有出去,趁著她們仍處於高位的游玩指數,我算是抓住了加入她們小隊的機會,沒想卻最後成為了“領隊”。本來還有更多的人,但最後出發的是再加上熒熒這樣的一個組合。山頂的住宿是提早一周聯系的湯口“黃山背包客客棧”的汪老板訂的。而找到他其實也是誤打誤撞,本來是打算聯系雲海樓的。後來發現這家客棧雖然條件差了點,但卻是最便宜的,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機會住這麼便宜的客棧了,兩個間房,一間用了空調,共110元。
周五下午,在杭州汽車西站的候車室,終於見到了個性風風火火的記記,與剛好跟她相反的熒熒,再加上特立獨行的crayon,小隊伍終於彙合了。車行半途,如注的暴雨夾雜著冰雹吡啪吡啪地擊打著巴士,crayon位置邊的一塊車窗,是用亞克力代替的,被風雨敲打得匡匡作響。半個多小後,老天逐漸收斂起脾氣,雨勢漸弱,到我們下車,站在湯口的路燈下透氣時,已經換成了一付舒爽輕逸的面孔。
湯口鎮,幾乎所有的房屋,不是超市小店,就是旅店。燈箱,霓虹點綴著這個小鎮。大量的游人在這裡安頓,多而不亂,多而不鬧,整個鎮子安靜中透著一股活力。在雲海樓,讓我在所見過的食物裡,又知道了一道名字帶“臭”字的菜,當地的臭桂魚。還有,比較好喝的大杯的茶水,聽著我說這個啤酒好喝,服務員小妹抿著嘴在一旁愉愉笑開了。而我的心情,也因為這個可愛的小隊伍,這個完美的天氣,這個秩序井然的小鎮,不由得放松而舒暢開來。
現在,看著眼前與昨天判若兩人的記記,與同樣不安的crayon和熒熒,我決定冒一次險。如果半路上真有什麼不對勁,就留下來陪著等她慢慢恢復,用最多的時間爬到索道上站,然後直接去賓館休息。最壞的結果就是在兩天的安排裡放棄天都峰或西海其中之一。而後來出現的情況是天都峰還是被放棄了,盡管記記在一個小時後恢復了常態,並沒有影響到今天的行程安排。
“那我們上吧。”我做了決定。
這一段上下索道站之間的山路,擠滿了游人與挑夫,頗有人滿為患的感覺,游人中,旅游團占了多數,或許是知道在山下等索道漫漫無期,索性都選擇了步行。沿途一路不絕於耳的可以聽到抱怨與鼓勵的對話。而黃山的挑夫,一天上山一趟,挑一百斤的物品上山,掙六十元,邁著他們沉重堅實的腳步,與游人同行。其中的一些挑夫,會與游人說笑,在豁達的精神下,自我減壓。
勝名之下的黃山,這段上下索道站的山路,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如果選擇攀爬不坐索道,最好能一直走在所有人的前面,這樣當山階一級級被跨越後,還可以為大腦留出一部分空間來回味。而擠在首尾相接的人流中,同時還要在狹窄的山道上避讓或超越挑夫的行李,這就如同端著盤子站在火爆的川菜館吃飯,吃了但不知道吃了什麼。而選擇索道,如果不能在五點左右趕到山下鐵柵欄門口,那麼漫長的等待也同樣將是一件萬分痛苦的遭遇。這在隨後在西海遇到的一隊驢子那裡獲得了印正。
三個半小時後,在無數次的停下來喘息後,終於見到了人頭攢動的索道站。太陽正無遮攔地照射著這塊平地,烤香腸的味道也在這陽光的包圍下彌漫。記記中途恢復了元氣,熒熒,crayon興致不減,看來情況是不錯。去始信峰的路相當好走,緩而平整的下坡,上坡,一路上經過了幾顆有名的松樹。然而,處在前呼後擁的大批人群當中的感覺實在糟糕。始信峰,在離你還有恐怕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就被幾個人否決了,盡管crayon事後還是小有遺憾,就在那麼近的地方舍棄了。
妙筆生花那裡,是上來後我們第一個可以俯看遠山的觀景平台,兩只憨態可掬的小猴,突然出現在對面茂密的松林樹尖上,就自顧自地在上面啃著食物,這一定來之不易,而非要爬到樹梢來享受。
來到北海,北海賓館及周邊這一片平整開闊的視野,豁然間有種鑽出山洞的感覺。草坪,藍球場,平台。在山裡,平地的珍貴,就這樣輕易而感性地被人所理解了。陽光塗抹在北海賓館頗有氣勢的石牆上,石材的質感讓人心裡萌生快意。早上十點,站在這一大片的平地上,突感時間的腳步竟然可以走得如此抑揚頓挫,而不知這一天還會帶來幾段這樣的溫暖。
一旁的獅林賓館是我們的住地,在前台辦完手續,坐在大堂消滅一些食物補充能量。發現膝蓋有點酸痛,心裡不由暗暗叫苦,這種情況三周前在三清山上第一次出現,當時第二天下山,最後一段下山的路幾乎是挪著下來的,往上爬沒有問題,往下走每一步都會顯得痛苦。本以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黃山,至少也只會在快回程時才會出現,可沒想到那麼早就來了。整理背包的時候,橫下心了,先出發再說,就是四肢著地,爬也要從西海爬回來。
十一點,帶上必需品,寄存了兩個背包,去西海。經過團結松,排雲亭到西海北入口,游人逐漸減少。而此時,黃山,才是我能真正來閱讀你的開始,前面的章節或許同樣精彩,只是太多的熱捧,使這部分篇幅變成了集體無意識的眾口一詞,令我發掘不了你書中的寓意。而必須去一旁細細品味你深藏在華麗詞藻後面的本意。
整個黃山景區分前山,後山,而之所以又用“海”字來概括命名幾個主要的景區,想必就是這個又稱夢幻大峽谷的所在,當有大量水份,霧氣存在時會呈現一片仙境般縹渺純淨的雲霧奇景,牽掛住整個峽谷兩邊對峙的山峰,而當睛空朗日的時候,必定又是一派險峻硬朗且又不失秀美的工筆畫卷。
一面氣勢如宏的花崗岩山體,帶著不折不撓的堅毅迎面撞擊了我的目光。西海,激動人心地將其極具特點的美展示在了面前。地殼板塊碰撞產生的大山,經過經年累月的風化雨蝕以及大自然造山運動的不停雕鑿修改,產生了連綿起伏的大片山體,與孤峰獨立的峰林兩種山體構造。前者有被松林完全覆蓋成為青山,於是內秀其中。也有半裸狀態呈現巨大山體感觀的,如同在秀出強健有力的人體美,帶來視覺的衝擊。而後者,經常會同樣有幾顆孤松在上面扎根相伴,似乎是要證明天地間事物相生相克的命題,或者,干脆就是筆直無牽無掛,聳立在山間,迎接風雨日月的考驗。在座座峰林的頂端,常常看到與母體分離而仍“擱”在上面的石塊,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然後被人們賦於成了各種想像力發揮的載體。把三清山與黃山相比,兩者確實很像,但一個“小黃山”的說法其實已經很好的總結了兩者的區別。黃山景區更大,山體更壯。另外,個人覺得在黃山,整座的山體的風化侵蝕更細致,像是抽絲剝繭一般的,形成層層疊疊細條狀的表面紋理,三清山呢,則有更多的單座孤峰。
一路先是不停地下山,相當部分的山路,台階,棧道或建或鑿,就在山崖上,有幾段比較陡峭,西海的險,可以從中體會。站在這一處處的山階,或拐角的平台,看到的是不斷下行的山路。越往前走,越深入谷底。抬頭回望,矗立的山峰將四周圍裹,似乎可以與他們對話,而想說的,卻僅僅是對峽谷的贊美,別無它意。忘記了疲憊,忘記了浮燥,留下了足印,留下了感懷。
因為峽谷地貌的存在,觀景有足夠的空間,遠觀近看,青松金山,奇峰異石,稱這為一超級盆景或許貼切,因為人少,悠閑細品的景致得以充分咀嚼,回味繚繞。因為這睛好的天氣,可以觀察到風景的細部,體會到大山的質感,發現沿途一草一木的生氣。從容不迫的心態與大山的淡定相融,愉躍旅行的意義應該就在於此吧。
下到谷底,遇上一隊從後面趕上來的驢子,他們還有另幾人正在來西海的途中,那是因為稍晚了一點到雲谷寺的索道站,結果在下面排了四個小時的隊。黃山,人們頂禮膜拜來覲見你,為一睹你傳說中的風采,而甘願承受跨入聖地之門前,你對他們耐心的磨驗。
從谷底到步仙橋這段,相對來講景色比較遜色,在這裡有人往我們來時的反方向走,有單行的老外,有穿同樣T恤的大型韓國旅游團,裝備齊全。而總體來說,來西海的游人,不算很少,感覺人數與這個景區的承載能力比較相稱,游人本身也是景致的一部分,只是數量不要超過那個臨界點,而成為觀景的一種負累。
除了本身秀美的景色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吸引著,或者說是激發著游人行走攀爬的腳步。是因為西海景區是一個U形的大峽谷,當從你踏入景區的第一步開始,就會在評估自已走完全程的可能性。而當腦海中盛裝起足夠多的壯美秀麗景色後,對走到終點的渴望更多地替換了對賞景的需求,這是一種對自身能量挑戰的意識。如同登一座高峰一般,所有的經歷體驗在過程當中產生,而結果,在終點,在峰頂,只因你的努力而帶給你不同的感受。
在經過了與同行的幾撥驢子不停地相互超越,在經過對身心五個小時的考驗後,白雲賓館出現在眼前,離光明頂很近了。賓館裡小賣部的服務員讓我受寵驚了一回,因為她賣了我一個四十元的西瓜,而之前她說有人出四十五元她卻沒舍得賣。真的渴了,西瓜剖開後,幾乎全被我一人吃掉了,而竟然沒有被撐破肚子的痛苦。一旁,熒熒一直沒合攏的嘴,不知道是在認同我說笑話的能力,還是因為看到我那粗俗不堪吃相的原因。
在白雲賓館的平台上休息的時候,還可以計算著去光明頂看日落的時間,但是當我們趕到時,雲層卻不斷地加厚成了灰色。座在光明頂的那塊岩石上,望著周圍一大圈的人群,仿佛有一種電影裡定格特效的幻覺,坐著的自已人在移動,而無序穿梭的人群卻瞬間定格,或許是腦子在短時間內接受了過多的信息後開始在顛倒著認識這個世界,而我卻也任由這錯亂的神經彌散。對面的山尖開始升起越來越濃的雲霧,一直濃郁到被風吹掠到我們的腳下,快速地飄開,熒熒也終於興奮地看到了她從早上就開始神往的大山裡的雲海。不過,落日還是在他下台前,從飛來石方向上空的雲層後面,像征性地出來向大家謝了一小時的幕。在西邊被染成橙紅色的一片雲景的陪伴下,經光明頂一路下坡,回到了北海的平地。
天色漸暗,藍球場上撐起了一個個的露營帳蓬。帳蓬裡,小孩子正托著下巴看著外面的世界,盼著夜空繁星的來臨。
獅林賓館的晚飯,土雞褒或許能嘗出土雞的味道,而把方便面稱為炒面端上來,是我第二次碰到,另一次是在寧波的一家川菜館。那大半個西瓜的關系,看著crayon和熒熒的胃口,我只能再一次無力地被她們數落一遍而拿不出什麼戰鬥力來。賓館的床位200元一個,房間是九個人的上下鋪。安頓下來後,四個人跑到北海賓館的平台上坐著喝飲料。夜色下,熒熒,記記,crayon,三個人的形像恐怕只能靠她們的上衣的顏色來區分了,披散著的濕濕的頭發,一樣款式的眼鏡,是洗完澡換過隱形眼鏡了。而我卻還一身臭汗地渾身粘糊,不過沒關系,夜晚的黃山,一如深秋,劈頭蓋臉的陣陣涼風極快地收縮了身上的毛孔,驅走了皮膚上殘留的汗漬。在神清氣爽之後,很快地換來了英雄氣短,而瑟瑟發抖。經過這一天從日出到日落的攀爬,記記已經耗盡了全部的體能,而熒熒和我的膝蓋,每下一個台階都變成了一次痛苦的經歷,只有crayon,還仍持有自如活動的資本。無奈之下,決定了放棄第二天看日出的計劃。
回到房間,屋裡已漆黑一片,敲開房門後,裡面眾人一陣翻身喘息的聲音,沒好意思再洗澡折騰,趕緊上床睡覺,狹小的空間裡,左右此起彼伏的鼾聲折磨下,終於也抵抗不住漸漸襲來的疲憊,昏沉中,終於睡著了。
昏睡中,隱約聽到有人起身快速地出門,看下時間是凌晨三點不到。日出,在人們的心目中的地位與意義,我能體會到。五點不到,待到整一屋子看日出的人亂轟轟地鬧騰完出發後,我終於可以慢悠悠地洗完澡,找回一點清醒與能量,出來與crayon她們集合了。
暖暖的陽光,渾撒在每個人的身上。獅林賓館門口聚集著大批從獅子峰上看完日出下來的游人,正在整裝待發開始新一天的游程。而我們的小隊伍,頗為傷感地一分為二了。記記與熒熒再無能力承受對新目標的嘗試,直接去白鵝嶺坐索道下山了。crayon和我繼續按昨天來的原路經光明頂去天都峰。膝蓋的痛疼沒有一絲好轉,我想好了,先上路,如果實在不行了半途先從玉屏樓下索道。以目前的狀況看,在允許的時間內,那怕就是挪也能挪到那裡。如果能堅持,就跟crayon上天都峰。
分外綻藍的天空下,眺望著幽遠處近似海市蜃樓般奇幻,淡定的雲海,再一次站上了光明頂。雲層鋪蓋在座座山峰的峰頂,而起伏的山峰突出在雲霧之上,將整片的雲海分隔成了寫意潑墨而極富意境的山水畫卷,也只有中國的山水畫,才最能表達這幅自然界為人類創造的剛柔相濟的景觀。與在西海不斷下行,從峽谷底部仰視大山帶來的視覺衝擊完全相反,在光明頂,與接下來很近的螯魚峰上,俯瞰群山與更高的山峰,不由得心曠神怡起來,無遮無攔的山石之上,清澈的微風吹過臉龐,掠起了發絲,正在上升的太陽將身體的影子拉得碩長,腳下那堅硬不摧的岩石不但承載著雙腳,也承載了一顆與天地同形的心。
目光從近處的圍欄,一直沿著山巒被牽引到那極遠處一條筆直的藍色的天際線,在這蔚藍色穹頂下,也許,該給心靈留出幾許寧靜的片刻,椅欄而立,凝神而祈,讓心至遠,讓心至真… …
crayon用手機給已經上了纜車的記記發彩信,不忍她們就這樣錯過這段風景,與她們分享的,除了風景,還有一份心境。
去天都峰方向的山路,擠滿了大隊的游人,下那幾段角度稍大的山階,膝蓋的痛已經把我折磨得眥牙咧嘴,盡管我早就已經放棄了要在crayon面前硬撐沒事的想法,但這該死的痛卻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我。每當下到一段平路,抬頭回望,都有一種在大山中才會產生的對距離與時間之間估算誤差的錯覺。
經過蓮花峰前,有一段陡峭的石階,百步雲梯,讓我記住裡的,而印像更深的是一個用屁股一格格挪下來的人,一邊挪一邊對身邊摻扶的人說著站不住,有恐高症。人與人之間,差異的明顯,也可以表現得如此的生動。
簇擁在人流中,沿著同樣依山崖而建的山道一路前行。我下台階的姿勢早已變成了被crayon形容成螃蠏爬的滑稽形狀,不過她也不是超人,早就出現了雙腿酸痛的症狀。八點多,當站在玉屏樓前的岔道口,已經能看到峰頂被一圈雲霧近乎吞沒的天都峰時,我知道再也撐不住了。“crayon,我的極限到了,上去我沒問題,但如果上去後,今天我就不用下來了。你,去吧,上下三個小時左右,我就在下面的慈光閣等你。真抱歉我不能陪你爬完最後的天都峰。”說著這話,同時被心有不甘卻只能望塵興嘆的情緒重重地打擊著。
“哈哈,你終於承認了吧,我要比你強!”
“恩,這次算被你逮住機會了,不過加上這次,你比我厲害的次數好像也沒多少,干脆發揮一下,你就飛上飛下,不過可別到了鯽魚背那裡哭著不敢過去啊,到時惹得在你後面的人急了,一腳把你踹過去啊,哈哈。”
“那我不管,反正我在上面你也不知道我過沒過鯽魚背,你和記記她們都沒我強就是了,哼。”
“好吧,要爬就快上吧,時間可以寬裕點,我下去等你。”
“… …,那,要麼我就不上了,一起下山吧。”
“… …,啊,都到了,不爬了啊,你不會也吃不消了吧,天都峰可是你昨天就決定要一個人也要上的啊?”
“我才沒有像你們幾個那麼沒用呢。恩,我就把天都峰留著吧,下次如果來黃山,還可以有點新鮮的,哈哈。”
“… …”
crayon要征服天都峰的想法,我知道她從昨天一上山就有了,可是現在卻要放棄。而我,這時有了一種犯了大錯的感覺。帶著愧疚的眼神,我注視著crayon,她的眼裡,我看到了決定… …
下山前,最後觀望了一下那顆著名的迎客松,今天的迎客松,已經不堪歲月的削磨,被人們用幾根鋼索懸吊支撐著,來保持它那固定在人們印像中的身姿,擁堵的人群,排著隊在它前面留影。只是不知它的內心,是不是因為再也找不回大山與青松靜靜相伴的過去,而與電影中“金剛”一般失落… …
天都峰,一條曲折的山徑遠遠看上去嵌在山壁上,松林間,直通峰頂,然後隱沒在濃霧之中。腦海裡,留下了無限的感慨。然而,心,卻留下了感動,就在這座大山之中,這片藍天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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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前段的風景)

(西海的台階)

(西海,圍裹的大山)

(藍天下淡定的雲海)

(那一片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