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海湖151出發到西寧需要兩個多鐘頭,由於等船和修車耽誤了很長時間,此刻將近六點鐘,於是向著西寧方向狂奔,內心期望能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到達大草原,看看草原落日的景色。沒多久汽車左轉沿著湖東一路向北,沒想到印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沙漠,真的僅僅是轉瞬之間,對比反差如此之大,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不能想像這竟然是一條通往草原的路,導游解釋說是生態惡化的結果,原本這裡就是金銀灘。沒一會兒,窗外的植被逐漸好了起來,沙漠也慢慢退到了遠處,導游就讓司機在一處能同時看見青海湖(西側)和草原、沙漠(東側)的地方把車停下,放大家下車去感受我等使勁爭來的金銀灘大草原,這也是我們全程中和成群牛羊最接近的一次,妹妹們豈肯放過,於是追著羊屁股合影一番,遺憾的是太陽高掛,離湖面還有好一段距離,落日是看不成了。
事後證明,我等善良之輩最終還是被支導忽悠了,我們停車的地方如果確實算作“很大的”金銀灘大草原的一部分的話,那麼這裡也只不過是金銀灘大草原的邊緣甚至是旁邊。上車後繼續前行,窗外的景色越來越漂亮,也更像我們想像中王洛賓生活過的金銀灘,等到了海北州首府海晏一帶,草原中開始出現溪流,滿目蒼翠,景色越發動人,比剛才停車之處不知好過多少,可是司機只顧趕路,全無停車片刻的意思。回到酒店查了資料方得知,金銀灘大草原准確方位:海北州海晏縣城西北一公裡處北銀灘鄉,分為金灘和銀灘,一條小河穿流其間,北岸草灘上盛開一種叫金露梅的金黃芳香的小花,故稱金灘;南岸草灘上則是潔白如銀的銀露梅的世界,謂之銀灘。本該仔細品味的美麗草原,我們卻只能在車上跑馬觀花,甚是可惜,留待下次吧,我想過不了幾年,青海我一定還會再來的,我要仔仔細細把青海再感受一遍,這次青海之行權且算作探路之行。
回到西寧天色已晚,導游一再叮囑大家明天必須在7:30准時出發,這是全程中行程安排最緊的一天。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十點過後,這次出來一共在外面住了五個晚上,前四個晚上都是泡在“玩”中,每晚都鬧到兩三點鐘後才睡覺,想到第二天艱苦的行程,於是說今天就早點睡吧,說是早,實際還是過了十二點才睡,早知如此,還不如去水井巷轉一圈,嘗嘗西北小吃,看看工藝品,也算留了個遺憾。晚上住的伊爾頓大酒店是本次旅行所入住的四家四星級酒店中條件最好的,剛開業不久,還在試營業中。但是被子太厚又沒有空調(西寧全無,正常,據說西寧連風扇都沒有),問總台,答:薄的被子已定購尚未到貨,態度很好,讓人哭笑不得,一夜沒睡好。
寧夏、青海是全國回族最主要的聚居地區,但本次行程連一處清真寺都沒安排,而我雖然對伊斯蘭教沒什麼興趣,但是對清真寺的建築很感興趣(主要是穹頂有異域特色),好在我們最後入住的伊爾頓大酒店就在東關大街,與東關清真大寺相隔不遠,步行只需三五分鐘即可,於是用手機定好早晨6點的鬧鐘,趁大家沒起床去轉一圈,感受感受回教的氛圍,誰知難得一用的鬧鐘功能沒掌握要領,早晨手機沒響,等醒來已經沒時間再去了,同樣留待下次吧。
最後一天的行程確是苦旅,西寧-貴德:3小時;貴德-西寧-蘭州:6小時;浦東機場-常州:3小時;中間再加飛機行程4小時(還要西安經停),真正的旅游連1小時都不到,安排行程的人腦子進水了,肯定。
7:45“准時”出發,導游是根據行程單安排行程,沒特殊情況無權更改行程,前兩天她就和司機一直在嘀咕,說貴德既辛苦又沒意思,貴德有沒有意思我不能肯定,但我內心向往的是門源,我想門源肯定比貴德更美,我之所以未建議更改行程,主要有兩層考慮,一是確實不知貴德怎樣,也許真的很美;二是臨時變更行程,萬一就在變更後的路途中出點意外怎麼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是公款旅游,安全絕對是第一位的,因為事後誰都會說:如果不改變行程就好了。
出發前我曾在網上搜索有關貴德的游記,諾大的攜程網只有兩篇與貴德有關的文章,打開一看,還極度的語焉不詳,毫無參考價值,看來很少有人去過貴德,沒人去可能有兩層原因,一是風光極美但交通不便,二是景色一般不值得一去,事後證實兩個因素兼而有之。至於行程單是這樣介紹的:感受“天下黃河貴德清”,參觀高原古城—貴德(門票50),所以我想到了“清澈見底”一類的詞彙以及平遙、麗江這樣的古城,就這樣帶著一絲期盼上路了。
西寧到貴德行程150公裡,除了剛出西寧那幾十公裡,其余都是山路,主要是翻越號稱海拔四千米的拉脊山(實際高程3820米,是我們本次行程到達最高的地方),中途有連續幾十公裡的上坡路和連續幾十公裡的下坡路,既傷車又累人,所以司機也不願意去。導游說到貴德古城,稱只有一個玉皇閣,進去出來一刻鐘,但是沿途風光很好。此言不虛,翻閱拉脊山的那段行程,山路兩邊都是高山草甸,山坡上隨處可見成群的牛羊和牧民們生著炊煙的氈房。這次青海行所到之處的植被保護得很好,荒山很少見,到處能看到藍天白雲之下大片大片的草場(看過一篇報道,隨著全球變暖,青海雨水變得充沛)。當然這也可能與我們去的地方不多有關系,我們三天的青海之行活動範圍只在西寧至青海湖東一小塊地方,青海省面積72萬平方公裡,僅次於新疆、西藏和內蒙,我們這次所及之處只占青海地域的百分之幾,而青海全省面積的51.8%為石山、雪山、冰川、沙漠、戈壁、鹽湖等,但這些地貌要從青海湖繼續往西才能看到,而我們只到了151就打道回府了,當然看不到雪山戈壁了。
快到貴德,窗外開始出現紅色的山岩,山上的植被也越來越少,支導說這是全國幾處著名的丹霞地貌之一,實際上青海最標准的丹霞地貌是在坎布拉國家森林公園,再加上新建的李家峽水庫,高峽平湖,倒是值得一游,路程不過是貴德再過去幾十公裡而已(尖扎縣境內)。而且無論是去貴德還是坎布拉,都不應該從西寧出發,而應該在前一天去青海湖後從倒淌河折向貴德方向,提前一天就住到貴德,這樣第二天的游程就從容許多,而不必像急行軍似的。
到古城前,先路過貴德黃河清大橋,河邊感受一番“天下黃河貴德清”,其實真的不怎麼清,遠不及傳說的那般清,但肯定比中下游的黃河要清,僅此而已,只有三五個人走到河邊洗了洗手,其余的只是站在橋邊向下看了看。過了橋馬上就到了貴德縣城,絲毫看不到古城的痕跡,縣城很小,沒轉幾個彎就到了一處古建築前,這就是門票50的貴德古城玉皇閣,不大,沒幾進,很衰破,完全不值得一游,至少是不值得為此來回奔波6個鐘頭。於是提早出來和司機們樹蔭下聊天,他們對安排這樣的行程也感到很怪異,有個司機向我描述了剛去過的門源景致,那是真的美,竟然有撥日本的客人要求第二天再去一次。而且,門源與貴德路程相仿,但路況條件比貴德好,游程結束後不必再回西寧,可就近趕往蘭州中川機場,百思不得其解,旅行社怎麼安排了貴德這樣的行程?應該是門源或是坎布拉才對,個中緣由只有旅行社自己清楚。
中午在貴德賓館用的中餐,據說胡錦濤下榻過,大堂有照為證,合影總比我們江總到處題詞要含蓄點。回程途中,我坐到車的最後一排(只有這一排的窗戶可以打開)忙著拍照,拍了不少很漂亮的高山草甸的照片。而導游則帶著大家一起睡覺,在她而言,本次行程已經結束,有不知趣的想刺激支導再講點啥,事實證明都是瞎子電燈,總體而言,西北人比較懶,能不動就不動。而司機趙師傅因我們全程沒進店(我們是為此付出代價的,但據說導游分享不到這部分代價),越發沒了勁頭,由於行程安排如此,再加上大家前面已認了兄弟(有點虛偽,彼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但能看出他的不悅。
六個鐘頭四百公裡,夕陽西下時趕到蘭州中川機場,在機場門口的英傑納酒店最後瘋狂了一把,不到一個鐘頭時間幾位兄弟就干掉二十幾瓶啤酒,帶著微微的醉意踏上返程的航班,一切順利,飛機居然提早半個小時就起飛了,等回到常州已是次日的凌晨三點。
回顧本次寧夏-青海之行,應該說是一次比較圓滿的旅程,托天之福,很幸運地看到了騰格裡沙漠和日月山-青海湖最壯美的一面,在此唯有感謝上蒼。雖然行程安排中有諸多不足之處,留下一些遺憾,但是作為一次旅游,我已經知足了,所有的遺憾留待今後自己再來彌補吧。
美麗的青海湖!美麗的青海!我還會再來的!
二00七年八月下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