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頭痛了一夜,無眠,可能是昨天在折多山口給凍了的結果。睡不著,起得就早,騷擾得陽明也沒有休息好。
見東方漸亮,一抹紅色已現,於是逐一敲門喊起。在早晨的寒意中去向公路旁的一塊草場,那裡可以看見貢嘎的雪峰。
在山影起伏的下凹處,一座白色的山形凸起,已經染得有些嫣紅,襯著些雲,似紗巾展開。
這紅是易去的,也就短短的一瞬,又恢復了白潔,在山的陰影上,驕傲地亮著。

(貢嘎晨光)
牛群出來了,准備享用早晨帶露珠的牧草,它們披著黑色的大氅,形態莊重的穿過小溪,湧進草場。
馬兒則一溜地跑著,灑著歡地互相追逐,釋放著在圈中關了一夜的倦悶,在開著野花的草場上亮開了它們的四蹄。
天色亮開了,我們又去昨天路過的一座村莊,當時已經看好了那裡。一座白塔在青山藍天下矗立。
大片的青稞田,麥穗開始灌漿,麥芒在晨光下搖曳泛光,也散發出新鮮的氣息,那是自然的生長的綠色的味道。

(青稞田)
牧場的圍欄發亮,候著進去的羊群。半山的小朵雲飄飄,仿佛剛剛起床的孩子,還沒趕上已經走遠的大人。
新的一天,大地、生活開始了新的一天。我們也有了一個很爽的清晨作為今天的開始。
回到住處吃早飯,車子繼續西行,今天將有連續的山口和高原牧場。
先到高爾寺山口,4412米。如果天好,在這裡可以往東看到連綿的貢嘎山,可惜當時被大片的雲層遮擋。就在山口,閑散著幾個身材高大的藏族小伙子,如果你想到路邊開著大片野花的山坡處走走拍照,他們就會向你要錢――2元。看來海拔雖高,也沒擋住掙錢的欲望。
從高山往下,進入山谷,海拔連續減低,又進入了樹木很多的峽谷間,時常可見藏房、經幡。

(經幡)
雅江縣城很局促地建在雅礱江邊,窄窄的一條街貫通全城,一座橋即將通車,路過的車輛那就再也不要擠入縣城了。
再次盤旋上山,翻越剪子彎山。到了剪子彎山口,這裡是4659米。還有卡子拉山口,4718米。
這一帶是連續的高原,大山平緩的起伏,公路在山腰,依著山形延伸向西方。
樹木不多,只是在山坡處形成間隔著的片片,其余皆是大片的草地,成為牧民的夏季牧場,幾棟帳房稀疏在草地上,黑色的散落的犛牛呼應著天上的白雲。要是羊兒,就可以高歌“天上的白雲好像地上的羊群”了。
車子停下了,路旁一頂帳篷,女主人正在擠奶,幾個孩子在玩耍。大家蜂擁著去找尋目標來充實相機的CCD。夢中開始向孩子散發筆,這是個很好的主意,無需直接給錢。不過,今後你看到藏民的孩子們湧來向你索要筆時,那可是夢中培養的好習慣。
逗留了一陣,我們舉手告別。這時突然發現,黑色的帳篷頂上閃亮著一塊太陽能電池板,這令夢中十分欣喜,看來點亮高原的願望可不是夢想。
繼續在高原上開行,視野開闊,藍天白雲,天高雲淡,氣爽心清。
這裡有,藍天下的經幡。這裡有,白雲下的牛群。這裡有,自由翱翔的雄鷹。
中午在公路邊的一家小店吃飯,旁邊一座寺廟,裡面修行的是覺姆。河灘邊晾曬著衣物,一位覺姆正在撿拾。摩托聲響,喇嘛也是騎手。自行車到,小伙子遠征拉薩。

(河灘的晾曬)
下午14:30,車子到了理塘,這裡有著大片的高海拔牧場。縣城也坐落在開闊地上,很大的一片。我們沒有停留,直接穿城而過。公路沿著理塘河,南面是開闊的毛埡壩草原。
只是在遠方,有著山脊的曲線,而平坦的草原就由著河水在上面肆意地彎來繞去。
每年的“八一”,在毛埡壩都要舉行賽馬會,也就是當地人說的“耍壩子”。雖然現在時間未到,但有些按耐不住的人們已經開始准備過節了,在原先放牧的帳篷旁又搭起了過節的帳篷。其中有的是白色的、小小的,據謝老介紹,那是專供年輕人談情說愛夜間相聚的地方。
車子在18時到了海子山口,4690米。這裡的山顯得陡峻,青灰色的岩壁參差地凸起。
繞過山口,不遠處的山腳下,一對圓圓的湖泊,純淨的藍色,在荒莽中靜靜的。仿佛孩童純真的目光,讓人的心被撥動,願意沉浸其間。
去年的《國家地理》十期,曾經用這裡作為封面,只是眼下少了公路上車隊的生動。其實如果沒有公路,會更加完美。人留下的痕跡,改動力遠大於第四紀冰川的擦痕。
有人說,這是“姐妹湖”,互相偎依著迎接遠方的來客;
有人說,這是“眼睛湖”,透過它,可以折射人的心靈;
無論名稱,你總會感到心頭的一動。

(海子山下一對湖)
明天我們要進措普溝,今天就在溝口的措拉住下,謝老已經聯系好了住處,雖然條件一般,但主人的熱情讓人溫暖。這時已經是19:30。